第一章 神啟哲文與第一哲員
“喂喂,克利杰,該起床啦,太陽都曬屁股啦!”清脆而充滿熱情的聲音將克利杰從噩夢中拉回現(xiàn)實。
他感到頭很沉,身體很疲憊,好像兩三天沒有睡過覺一樣,他緩緩坐起,腦中全是噩夢的片段。
他定定心神,開始陷入深思,夢中發(fā)生的事他都清楚的記得,但里面的人他卻一個也不認(rèn)識,還有那些奇怪的身影……
“喂!醒醒啊,怎么啦?你忘記今天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了嗎?”清脆而熱情的音調(diào)將克利杰拉回現(xiàn)實。
他揉揉眼睛,順著聲音的來源將雙目逐漸聚焦,有兩個球形凸起映入眼簾,像極了夢中那團白色發(fā)光球體。
“怎么,原來夢是真的?!”克利杰突然渾身發(fā)冷,緊接著一股劇烈的疼痛從頭頂傳來。
“你在看哪里啊??!白癡!”這次的熱情語調(diào)加入了火辣般的嗔怒。
一只潔白的手臂橫檔在球體前面,另一只手正做著敲鼓練習(xí)。
“啊啊啊,疼疼疼。?!笨死芟乱庾R的躲避敲擊,邊不住喊叫。
敲擊與怒吼仿佛在一個世紀(jì)后停止了,屋內(nèi)只剩下了喘息聲,“呼……呼,清醒點兒了沒有?”
熱情而尖銳的語調(diào)刺入克利杰的耳膜,“醒了醒了,徹底醒了,這是個意外,意外……我說麗娜啊,下次能不能不要這么近叫我起床了,不死我也要被你搞瘋了?!?p> 克利杰搖了搖腦袋,再次將目光聚焦到球體——上30厘米左右的位置。
一張他無比熟悉的臉龐出現(xiàn)在視野里:麗娜,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是鎮(zhèn)上熱門的哲員候選人之一,不同的是,麗娜比她同期的同學(xué)小三歲。
“想起今天要做的事了嗎?”麗娜藍(lán)寶石般閃爍的雙眼逐漸由修長的睫毛取代,并為自己熱情的聲音注入冰冷的語氣。
克利杰再次打了個冷戰(zhàn),回憶著今天重要的事情,可只要一閉上眼,就全是噩夢的片段,怎么也想不起來今天還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再次陷入沉思………
“喂?。?!”克利杰的耳膜再次受到高音洗禮,“今天是你要進行’秘語’的日子,打起精神??!”麗娜絕望的將答案吼了出來。
“哦哦哦,對對對,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笨死芑腥淮笪虬闩闹约旱耐?。
“我說怎么也想不起來了,因為是’秘語’嘛!所以想不起來也是應(yīng)該的,哈,哈哈哈……”克利杰心虛的笑著
“哼,騙誰,你從一開始就沒在意過,不認(rèn)真的秘語是沒有效果的,你快打起精神準(zhǔn)備吧,我要去練習(xí)了。
“早飯在桌子上了,快去吃吧?!闭f罷,麗娜轉(zhuǎn)身推門就走了。
“知道了,啰嗦,謝謝啊。”克利杰望著麗娜身影喊到,突然發(fā)現(xiàn)她并沒有漸行漸遠(yuǎn),而是慢慢停住了。
“怎么回事?”克利杰正在納悶的時候,發(fā)覺今天的陽光特別強烈,他不禁舉起左手擋住光線,透過指縫向天空望去。
天上,有兩個太陽。
光線仍是這么的刺眼,克利杰不禁低頭揉了揉眼睛,又使勁晃了晃腦袋。
“不,不會的,這一定是在做夢,我還在夢里,天上怎么可能會有兩個太陽?!”。
他將目光投向了不遠(yuǎn)處的麗娜,期待她能給出不同的答案,但麗娜顯然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她緩緩地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道:“神跡……傳說……終結(jié)……”她的身體開始顫抖,仿佛靈魂從軀體中被抽離,平日閃亮的如藍(lán)寶石般的眼瞼沒了光彩。
克利杰緩緩走向麗娜,輕輕將雙手放在她的肩上,問道:“麗娜,你還好嗎?你也看到兩個太陽了嗎?這是某種秘語嗎?還是什么其他東西?”
麗娜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只有身體在不斷顫抖,嘴里依然反復(fù)念叨著“神跡”、“傳說”、“終結(jié)”這些詞語。
“麗娜!振作些麗娜!快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這是神跡嗎?為什么會有兩個太陽?到底發(fā)生什么了?我們要不要去告訴司祭大人。”
克利杰雙手的力道逐漸加強,并開始用力晃了晃麗娜的肩膀。
麗娜突然站了起來,眼神中恢復(fù)了一些神采,“對,司祭大人,必須馬上去找司祭大人?。 丙惸扔媒咏缓鸬恼Z調(diào)喊出了這些話。
她注視著克利杰,激動地說道:“克利杰,先不要開展你的秘語儀式了,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但現(xiàn)在來不及解釋了?!?p> “我必須馬上趕到司祭大人的觀星臺,大部分哲員看到這個景象應(yīng)該已經(jīng)過去了。”
雖然我還在學(xué)徒階段,但我一定能幫上些什么的,你好好在屋里待著,千萬不要隨意出來,等我的消息,好嗎?”
克利杰有些迷惘,他想將自己做的噩夢說給麗娜聽,但還沒來的及開口,只見麗娜已開始念誦哲文。
銀光成環(huán)狀在她腳下緩慢升起,很快包圍了她的全身,一陣閃光過后,麗娜消失了,只留下克利杰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土地上。
“麗……娜?!泵诌€沒有喊出口,克利杰感到些許失落與無助。
積攢的疑問像山一樣壓在心頭,無處宣泄。
他使勁跺了跺腳,踢了踢腳下松軟的土地,在兩個太陽的照射下,緩步走回自己的家中。
喀琉斯山脈坐落于亞森大陸的中央,以高聳入云的群峰聞名于世界。
其主峰郎琪克斯高約8488米,傳說是最接近神的地方,在六百一十四年前,朝圣者亞希帶領(lǐng)三名弟子在未使用任何工具及哲文的情況下徒步攀上了郎琪克斯主峰。
傳說在那里,他們與神展開了對話,并得以見到神的樣貌,取回了由神親自賜予的哲文典籍,亞希也被神封為“第一哲員”,獲得了使用神啟哲文的能力。
但也有人說,亞希不僅帶回了改變世界的神啟哲文,還帶回了某項神親自賦予的使命。
自那以后,亞希與他的三位弟子成立了輪回教會,遍尋亞森大陸上具有哲文天賦的人才。
通過展示神跡、親自游說、口耳相傳等多種方式吸納教眾,并選天賦優(yōu)異者傳授神啟哲文。
不到三年,輪回教會的成員已從最初的四人發(fā)展為數(shù)萬人之重的大教,并被許多國家奉為國教,人類進入了信奉神的時代。
就在亞希以第一哲員的身份進身主祭的那一天,在為供奉神明而修建的郎琪克斯大觀星臺上(修建過程中當(dāng)然使用了神啟哲文的能力)。
一場前所未見的神跡(一說災(zāi)難)發(fā)生了。在場的所有哲員及教眾全部在強光中消失,現(xiàn)場只留下了一段焦黑的文字,“輪回已始,終結(jié)將至”。
當(dāng)時沒有人明白這八個字的意思。
第一哲員亞希就這樣消失了,輪回教會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亞希的三位徒弟中僅有一人因在傳教途中而未能及時參加祭典幸免于難。
而他也理所當(dāng)然的以繼承者的身份出任輪回教會主祭一職,代替亞希繼續(xù)將神跡傳播下去。
這位幸存者,被后世稱為構(gòu)筑者琉斯。因為他對神啟哲文進行了較為系統(tǒng),深入的研究,使很多神啟哲文能夠以哲文形式供哲員使用(雖然效果會有一定程度的降低)。
使哲員能夠在展示神跡的同時更多的將哲文應(yīng)用在人們的日常生活當(dāng)中,使人類開始真正感受神的恩惠。
社會開始迅速的發(fā)展起來,一切都很美好,直到第一次終結(jié)紀(jì)元的來臨。
所謂哲文,便是人類經(jīng)過直達靈魂深處的思考所產(chǎn)生的語言,而神啟哲文則是神經(jīng)過直達“神魂”(目前尚未能證實存在)的思考所產(chǎn)生的語言。
而哲文對于普通人來說已極為晦澀難懂,更何況是神思想的結(jié)晶——神啟哲文呢?
所以只有精通哲文且天賦極高的哲員才有可能獲準(zhǔn)學(xué)習(xí)神啟哲文,而這一群體的人數(shù)可能只占全體哲員的極少數(shù)。
因此能夠使用神啟哲文的哲員在教會中的地位通常很高,主要擔(dān)任副司祭以上的職務(wù)。
克利杰慢慢回憶著自己對哲文、哲員及輪回教會所知的一切,一部分還是麗娜在閑暇時光當(dāng)故事說給他聽的。
幾個世紀(jì)過去了,如今的輪回教會早已成為亞森大陸第一大教,教眾遍布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對神明的信仰也達到了一個巔峰,每年會有大量的信徒從四面八方趕到如今的圣山——郎琪克斯山來進行朝圣。
重走當(dāng)年第一哲人亞希走過的路,希望能夠遇到神明眷顧,親眼目睹神跡或者聆聽神的教誨。
克利杰的思緒再次被強光拉回現(xiàn)實,“我的夢一定有意義的,不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也許可以去問問織夢哲人,他那里或許有對我夢的解釋或者建議?!?p> 本打算于今天進行秘語儀式的克利杰決定聽從麗娜的警告,暫停開展秘語,轉(zhuǎn)而前往織夢哲人的住所尋求對自己夢的解讀。
郎琪克斯山巔,原本佇立在這里的大觀星臺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球形坑洞。
麗娜驚愕的望著眼前的景象,像一條金魚漫無目的地游弋在郎琪克斯山巔。
除了球形坑洞,現(xiàn)場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痕跡和線索,她發(fā)了瘋一樣跑向坑洞中心,念誦著探索哲文,但仍是一無所獲。
天上的雙日仍舊高懸,特別是那白色太陽,刺眼而沒有溫度,仿佛在對麗娜的遭遇盡情嘲弄。
“司祭大人…您遇到了什么,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們都去哪里了?”
“終結(jié)神跡出現(xiàn)了,我該怎么辦……神啊!”麗娜哽咽著,抽泣著。
她很希望能像以前一樣,會有司祭大人溫柔耐心的解答,但這次沒有了,她等了很久,回應(yīng)她的只有郎琪克斯山上呼嘯的寒風(fēng)。
白日賞月
從這一章開始到后面幾章會多引入一些基礎(chǔ)世界觀的設(shè)定與歷史,和讀者一起逐漸熟悉這個陌生的亞希大陸,當(dāng)然,也會盡量安排一些沖突與波瀾,使讀者讀來不至于像在看工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