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府之內,劍拔弩張,時光坐在椅子上,有些好笑地看著神姬。
“離浣姬,我的人該怎么管教,還他娘的用不到你指點?!崩钊志従徠鹕恚瑪r在神姬前面。
“這個小畜生廢了神將之子!”離浣姬劍指時光。
“是他犯事在先,我一個神將副將,學他雷家廢了一個小小的驥威衛(wèi)左營下卒,有何不可?”時光輕笑。
“他乃神將之子,怎可與你那朋友相提并論?”說著,離浣姬便要沖上前來,卻又被李戎擋下。
“是他爹是神將,又不是他,”時光端起茶杯,裝作吹熱茶的樣子,“這是雷神將當著我余杭眾多文武官員的面,親自講的道理,難道神姬將軍忘了嗎?”
半個月前,龍音雷自以為兒子無敵于余杭,說出了“不會自恃神將身份抬高兒子”這樣的話,沒想到只過了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便成為了時光打人的正經(jīng)理由。
“你......他用不了多久,必成神將!”離浣姬手中突然多出三枚柳葉刀,一劍三刀同時飛向時光。
鐺鐺鐺鐺!
四把利器瞬間射穿椅子砸在地上。
而時光正好起身將茶潑在離浣姬腳下,順其自然地錯開了飛刀飛劍。
“這茶真難喝,”還沒等李戎與離浣姬驚訝,時光便接著道:“若說成神將,你覺著是不是我先?”
她出其不意的四柄利器,被時光輕描淡寫,很自然地躲開??峙轮灰晕涔碚?,時光很快便能真的成為神將。這個想法在她心中一閃而過,很快臉色有些發(fā)青,配上她那顆平添兇相的肉痣,更加顯得陰狠。
李戎見離浣姬實在下不來臺,連忙喝道:“你且退下,好好反省反省。”
“是,”時光拱手,從離浣姬身邊走過,離開了神府。
“李戎,你是要與中庭徹底翻臉嗎?”目送時光離去,離浣姬臉色陰沉得發(fā)黑。
“有手下在我給你面子,但是給你臉你得要,你他娘的代表不了中庭?!崩钊蛛p手背負,正對著離浣姬,正色道:“兩國開戰(zhàn)在即,把你這種勾心斗角的心思都收一收,把力氣都用在對付執(zhí)徐國上?!?p> “好,好,好......”見李戎用這種大道理來壓自己,離浣姬氣得連道三聲好
“李落,送客。”李戎說罷不再看她,轉身向后院走去。
中庭三人來此一直吃癟,威風掃地。身為神將,她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此時的離浣姬竟然出現(xiàn)多年未見的怨婦般表情,心道你龍音雷匆匆離去,丟下我在這受苦也就罷了,難道你兒子你也不管了嗎?這李戎實在無法無天,平日里不敬中庭,此時竟然絲毫不顧及神將威儀,當真是可惡至極。
等著吧,等兩國開戰(zhàn),你忙不過來的時候......
時光一路走來,偶爾有驥威衛(wèi)營下的下卒見到時光,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惹上這位煞神。
他此時正急急忙忙地向公良齊的寢房走去,他怕龍鳴圖羅修等人奈何不得自己,反而不擇手段地去為難公良齊。
麟威衛(wèi)訓役處,蘇焱逝正將天愈香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公良齊體內。見時光進門,蘇焱逝聲音很大,得意道:“能瞬間治好斷腿的,整個余杭城恐怕只有我一人,不如你我二人在這開一家將軍醫(yī)館如何?”
“哦?為什么要我也參與?”時光笑道。
“因為你敢打斷龍鳴圖的腿啊,整個余杭城恐怕也只有你一人。到時候余杭來一個將軍,你打斷一條腿,來一個……”
“好了好了,我是那么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的人嗎?”
蘇焱逝眉頭一皺,看著公良齊道:“那看來只能是咱們三個人開了……”
公良齊左腿一哆嗦,“你在打什么注意?”
三人哈哈大笑起來,一盞茶的功夫,公良齊的腿便恢復如初。
蘇焱逝和時光前后腳到的余杭城,在西湖大街偏遠的地方買了一座荒廢了幾年的宅子,安頓好蘇家一行人便急忙趕往神府。
他一路上聽到龍鳴圖被時光廢了一條腿的消息倒也沒有太驚訝,連那肖霄都敢殺,何況一個神將之子。
后來他又聽說是公良齊先被龍鳴圖所傷,又改變了方向去往訓役處。
治好公良齊自是不在話下,他真正擔心的還是如今余杭城時光名聲大噪,會被人盡皆知,那樣便不妙了。
“無妨,龍鳴圖丟不起那個人,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忘記這件事,那離浣姬和龍音雷更丟不起那個人,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封鎖消息的。他們管不住你我的嘴,卻能管住其他人的。”時光挑眉道,在動手前他便都已考慮過這些事情。
說完,時光抽出腰中的一黑一藍寶劍,分別遞給蘇焱逝和公良齊。
“這黑劍是那日行刺神府的黑衣人頭領的劍,藍劍嘛,是我從一處洞穴里得來的,如今于我也沒什么用處了,就都送給你們了?!?p> 蘇焱逝接過黑劍,雖然能看出這柄劍薄如蟬翼,極為不凡,卻發(fā)現(xiàn)劍身上已經(jīng)有一處劃痕,再看看公良齊手中完美無瑕的藍劍,不禁砸吧砸吧兩下嘴。
時光見狀笑道:“這劍上傷痕累累,確實不太美觀,如果不想看見,可以用符紙遮起來。”
說完從懷中掏出符紙粘在蘇焱逝的眼睛上。
“……”蘇焱逝頓時無語,一把將兩張符紙扯下,仔細一看,馬上問道:“這符是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這也是我從那洞中得來,你先收著吧?!?p> 見又有便宜占,蘇焱逝立刻眉眼喜笑,將符紙收入懷中。
“神將絕不會善罷甘休,少爺接下來有何打算?”公良齊將劍仔細用布纏好,接著問道。
時光輕笑道:“善罷甘休?這事確實不能就這么算了。龍音雷不是剛出城?你們說他要是出事了,是不是就不能怪在我頭上了?!?p> “少爺,這龍音雷身為神將,絕不是龍鳴圖那般好對付的,我們還是……”公良齊一聽,臉色驟變。
雖說龍音雷說龍鳴圖能百招內不敗,可誰知道是不是他在吹噓自己的兒子?
“放心,我早已考慮周全,動他對我已經(jīng)不算是什么難事?,F(xiàn)如今兩國雖然勢必開戰(zhàn),但我不想讓這件事成為兩國開戰(zhàn)的起因,那么我只打斷他一條腿,這明顯就不是執(zhí)徐國能干的事吧?”
“光哥,我知道以你現(xiàn)如今實力定是不怕龍音雷,但戰(zhàn)爭將起,你讓我赤奮若國損失一神將的戰(zhàn)力,恐怕對戰(zhàn)勢不利啊?!碧K焱逝考慮得就比較深遠了。
“心不正,術越高路便越歪,這種人損失了對赤奮若反倒是好事?!?p> 蘇焱逝張張嘴,最后還是沒有說什么。
與赤奮若國接壤的執(zhí)徐國上元城外,有數(shù)人正在謀劃著一場刺殺。
一名身著烏黑鎧甲的執(zhí)徐國神將,正面對著五百名執(zhí)黑劍的黑衣人布置著什么。
所有人都在檢查身上的裝備,他們將要針對的只有一個人,這是一場必殺局!
冷風如刀,刮在龍音雷一行人臉上,帶來陣陣寒意。天下氣候異常,相比來時的炎熱,此時的肅殺之意,總給龍音雷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那三輛馬車早已不知被他們扔到哪里去了,只見龍音雷臉色陰沉,眉頭緊皺,半天沒有說話。望著前面的村莊,他有些猶豫,正是早飯時間,雖說大荒年中多數(shù)人都食不果腹,但一點炊煙也沒有升起,實在是一個不尋常的現(xiàn)象。
“大將軍,我們進去還是繞道而行……”旁邊的副將顯然也看出了龍音雷的顧慮,但考慮到神將的威儀,只得小心翼翼地問道。
“此地離執(zhí)徐國上元城有多遠?”龍音雷沉吟片刻,問道。
“啟稟大將軍,若是快馬加鞭從上元來此,需要八個時辰?!备睂τ嗪己蜕显牡貏蓊H為熟悉。
“在這村子落腳片刻,給馬也喂些糧草?!?p> 二十幾人騎著馬緩緩進入村中。
村子里只有幾人在各自院中忙活,見有人進村,都愣愣地看著,接著連忙轉身回屋。
“站?。 备睂⒑鹊?。
一人停在門前,轉過身顫聲道:“軍,軍爺,您有什么吩咐?”
“你躲什么,我們又不是土匪?!备睂⒂民R鞭指了指那人,接著道:“把我們的馬拉去喂一喂,給你二十兩銀子?!?p> 那人一聽有銀子可賺,頓時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開門去拉馬匹。
“你們村子怎么沒有人生火做飯?。俊饼堃衾讍柕?。
“唉,我們這不比大城,哪有那么多柴禾,早上一次做兩頓飯,吃涼的就夠了?!蹦侨藝@了口氣,便拉著馬進了院子。
龍音雷等人也開始吃一些帶的干糧,正在這時,院子中的馬一匹匹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