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他先寫了個元字。其后,便是不痛不不癢的寒暄問暖,父母近來可還安康,女兒何日出嫁,待第二天自己回鄉(xiāng)接喜替其賦詩一首。
按理說第二天該用翌日。不過,同家里人寫書不必如此正式,常人發(fā)不覺,有心之士也不會查出所以然。
他又刻意將其封得半好不好,若有人偷看輕輕一撕即可,隨后取點稠物封上便可如初。做好一切他叫來了手下。
“備些果蔬送給張夫長送去,此信,單獨交予他,對了,多給馬統(tǒng)領送些西瓜?!?p> “是!”
手下接過書信,隨即就去廚廳準備果蔬,桃子梨子不必多說,夏天的大西瓜也肯定有,更有從北邊運來的荔枝鳳梨,價值不菲,用來犒勞軍士絕對能鼓舞士氣。
推著足足好一大車,幾位手下領著不同的命令一同出了門。由于是送給軍士慰勞,他們一路上暢通無阻,過隘口更是連個搜身都沒有,直達軍營!
“何事?”
軍營門口倒是攔了下來,不過幾個侍衛(wèi)看著五顏六色的水果并并沒有如此嚴厲。
“閣里才挑的新鮮水果,給張夫長和馬統(tǒng)領送去,犒勞諸位軍爺!”手下摩擦著手,全然一副下人樣,守衛(wèi)虛榮心盛更是不加猜想大手一揮的放行。
馬車兵分兩路,其中一輛通向了北營,那里是張夫長所在,他雖為區(qū)區(qū)一介百夫,卻是守城良將,無法晉升完全是因為打不到仗,無法彰顯其實力,雖然老太守曾要升他他也以德不配位謝絕,此夫長非夫長,獨占一營倒也合理。
大車入了北營,手下趕忙遞上新鮮荔枝給來望風而來的軍爺。
“軍爺,這是閣里送來慰問的水果,您嘗嘗。”
侍衛(wèi)挑了挑眉,這剝好的荔子如明珠一顆,豐滿豐盈,倒也沒客氣一口悶了。口感大為舒適,心情也頗好。
“什么事?”
“沒什么事,就是這水果要先交給張大夫長好以調配給軍爺們?!笔窒抡f話滑溜,卑躬屈膝。侍衛(wèi)再度放行,就這樣,層層森嚴的軍賬就給個進了……
“參見張大人!”
這個張大人叫張楚,是名將之后,嚴于律己,也是個單純人。軍賬里還在練武,被呼喚了好久才揮灑汗水,看向來者。
“什么事?”
“這是孫瑞斌孫大人送來的果蔬,有北國來的荔枝,還有才從青田割的大西瓜!”手下可不似跟外頭的人含糊其辭,在這里,有啥說啥,而且不再卑微,昂首挺胸,異常正直。
張夫長也被這氣勢感染,眼睛一亮,走了過來。
“水果在哪?讓我看看!”
“這里,這里?!笔窒聨隽藖?,夏天的傍晚并不涼爽,取出荔枝一顆,張夫長立馬去煩去躁,一身汗水都給涼透。
“嗯……不錯!”張夫長是個實在人,伸出了大拇指贊嘆道。同時也喊來將士把這車給抬下去,“收起來,晚上犒勞眾將!”
“是?!?p> 三人來的匆匆去也匆匆。張夫長還順了一掛荔枝,獨自吃了起來,他一粒粒剝完卻發(fā)覺這個送東西來的人還未離去。
“還有什么事嗎?”張夫長問道,手下鄭重地點起了頭,他從懷里取出書信,呈雙手遞了上去。
“孫大人出不了門,只有請張大夫長幫忙,將此信交給知州大人的表哥,他無法回鄉(xiāng)迎親了。”
“哦……好像,這兩日確實不好隨意外出?!睆埛蜷L想起什么,點了點頭,接過書信他也毫不避諱地拆開,這是小穆王吩咐的例行之時,不管你寫的是什么。
張夫長一一看來,他比較性直,只看的里頭是噓寒問暖,放給明眼人那大抵是能看到暗示的某個“二”字。
看完了,他把書信一收,道,“我親自送到茅屋客棧,你回去讓孫大人放心吧?!?p> “多謝張大夫長!”
手下抱拳相拜隨后慢慢離去。張大夫長也是信守承諾,在軍備吩咐了兩聲就換上衣服出去辦事兒了。
今日被鎖在軍中不得放松,甚至都禁了酒,正好出去放松放松!
到了隘口正關,沒有行令他也照樣能走,那群守衛(wèi)那是絲毫懷疑不起,還行了個禮,意思是,多謝夫長的水果啦。
如此,這封書信伴著張大夫長,走出了被鎖住的天守閣……
張夫長一族都是精忠報國之輩,沒人會懷疑他的,此信必不會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