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梅梅人如其名,不到50歲的年紀,臉上卻已布滿了皺紋。
她粗糙的雙手結滿了老繭,略微佝僂的腰加上臉上那種莫名驚慌的神色,都顯示出這是一個真正的底層勞動者。
“你是孫梅梅?”王一博問道。
孫梅梅略帶慌張地點點頭,“嗯?!?p> “我問你,下午3點半到4點10分之間,你在東北角會議室旁邊那個樓道里,有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么?”
“我……”孫梅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搖搖頭。
“我們只是需要你配合調查,你有什么隱憂么?說出來也許我們可以幫助你。”
對于孫梅梅的反應,王一博很理解,像她這一類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幾乎融入到骨血里的行為準則。
并非是她不愿意說,其實私下里她們肯定對于八卦有著莫名的熱衷。
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警方調查,所以說多了怕得罪人,得罪人的后果只能是滾蛋。
工作不好找,尤其是她這樣沒什么文化的更難。
孫梅梅搖了搖頭,旁邊的劇院經理邱立巖則是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讓你說你就說,還想不想干了?”
“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異常。”孫梅梅終于還是開口道:“就是我聽見里面有人說話來的,聲音還挺大的?!?p> “具體說什么了?”王一博來了精神,如果真的能知道里面的對話,就有很大機會鎖定目標。
“沒有,聽不清楚,就聽見一句‘不要’?!?p> “你在想想,是不是遺漏了什么?”王一博還不死心。
“我本來也想去看看情況來的,可后來想起來我們這里規(guī)定了不能偷聽,我沒敢,就是路過的時候聽到那一句?!睂O梅梅非常肯定地說道。
王一博心里嘆了口氣,問道:“幾點記得么?”
孫梅梅搖搖頭,沒有說話,只是眼神不時偷瞄旁邊的邱立巖,怕他真說出讓自己滾蛋的話來。
“行了,有事情我再問你吧?!蓖跻徊O梅梅揮揮手,就讓人帶她離開了。
邱立巖在一邊狗腿地說道:“您看還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么?要是沒有的話,我先去忙了。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們有一大堆善后的工作要做。也請您體諒我們一下?!?p> 王一博煩躁地揮揮手,他對于這個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邱立巖留下了一句‘有事情叫我’,就離開了監(jiān)控室。
現(xiàn)場的排查還在繼續(xù)進行著,雖然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可是卻沒有任何指向兇手是誰的線索出現(xiàn)過。
把所有人都帶回警局審查?那是不可能的。
不說地方夠不夠,就是社會影響王一博也擔待不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幾個重要的人物帶回了警署進行接下來的調查。
而在那個監(jiān)控里出現(xiàn)過的李若風,恰恰就是其中的一個。
對此李若風也很無奈,票是老師送的,自己只不過是提前進場睡了一覺,然后就被當成了重要嫌疑人之一。
兩世為人,這倒是第一次體驗被拘留的感覺。
坐著帶隔離網的警車到了警署,直接就進了那間熟悉的拘留室,只不過這一次他成了坐在另外一邊的那個人。
還好,因為只是協(xié)助調查,所以沒給他帶上手銬。
案情對王一博來說是撲朔迷離的,對李若風來說就是一頭霧水了。
目前他唯一得到的信息就是主演被害,其他的一無所知。
這就讓他連分析都無從下手。
雖然懷疑過是有人針對自己,可是很快他就排除掉了這種可能。
如果是‘赤星裁判所’的話,不用這么麻煩。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也不一定能找準自己的位置。
至于推鍋嫁禍,更是無稽之談一樣的事情。
李若風像是被完全遺忘了一樣,沒有任何人對他進行過詢問。
而真實的情況是,他真的就是被遺忘了……
作為唯一出現(xiàn)在那個視頻里的人,王一博起初是懷疑過李若風。
可是在調查了劇場內的監(jiān)控之后,發(fā)現(xiàn)從3點35到4點10分之間,李若風一直在會場里睡覺,這就說明他確實沒有作案時間。
然后王一博就將目標轉向了其他的幾個和死者有比較密切關系人。
例如導演,例如第一個發(fā)現(xiàn)死者的人,例如死者的助理等。
可是問了一圈,案件最終就變成了謎一樣的事件。
簡單說,就是沒有任何人有作案時間,也找不到任何人有作案動機。
而且現(xiàn)場因為保護不當,已經被破壞得七七八八,能調查到的可用線索也幾乎為零。
兇手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然后憑空消失了一樣。
雖然警方和劇院方極力封鎖消息,可是神通廣大的記者同志還是很快就將事件的內容報道了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通宵加班查案的王一博再一次被叫到了署長辦公室。
一見面,署長就將一份報紙摔在了桌子上。
“你自己看看?!笔痖L的語氣相當不好。
王一博掃了一眼,立刻回答道:“我們正在查。”
“有什么眉目了沒有?”
“目前還沒有?!?p> “這個事情,必須盡快將兇手找出來。我不想在我退休之前留下不好的記錄?!笔痖L拍了拍報紙說道。
“我明白?!蓖跻徊┗卮鸬?。
“一個星期夠不夠?”署長試探著問道,然后又接著說道:“你知道,死的是個公眾人物,所以必須盡快查清楚,我的壓力也很大。
昨天晚上,領導特地給我打電話,我爭取了很久才爭取到這個時間期限。
你不要讓我難做。”
“我盡力,這個案子比較復雜?!蓖跻徊┰缇吐爲T了署長的那一套,心底有些不以為然。
當然了,查案他肯定會盡力的,因為這是他的工作。
“復雜?有多復雜?”
“目前的線索找不到任何人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蓖跻徊⑦M度匯報給了署長。
“真相只有一個?!笔痖L伸出了一根手指,“不管多么狡猾的兇手,作案之后都會留下線索。
很多時候,之所以查不到,是因為沒有找到那個關鍵線索?!?p> 署長在說了一大堆正確的廢話之后,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后說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按期完成任務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