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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則面懼

面具則面懼 白點點點 5937 2019-12-08 22:22:28

  “張赫洋,你就是個混賬!”

  “呵呵,說完了?完了就給我滾?!?p>  六月的璃城,天氣著實反常,當(dāng)然,那是對于外地人而言,在當(dāng)?shù)兀@才是常態(tài)。天氣預(yù)報在這座城市從來都只負責(zé)兩小時的天氣。昨天尚且算是夏日和風(fēng),今天卻已有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之勢。

  三個小時前,張赫洋正和他相處接近一個月的女朋友在拿非利餐廳進餐。

  三個小時后,已是氣寒風(fēng)急,大雨傾盆。

  他的內(nèi)心亦是如此。

  坐在車內(nèi),他冷笑著關(guān)上了車門。一年時間,他談了至少有八個對象,結(jié)果顯而易見,張赫洋把她們?nèi)α?。暴雨滂沱,輝騰疾馳而去。

  張赫洋卻是滿臉苦澀。

  他根本就不想談戀愛。從大學(xué)畢業(yè)了四年,他也有二十六歲了。在這座三線城市,他的家庭所擁有的財富是難以想象的,也正因為如此,他的父母一直希望他能大膽追求愛情。張赫洋確實家境優(yōu)越,但不學(xué)無術(shù),紈绔子弟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實際上,大多數(shù)人對于富二代的誤解很深,總覺得這個群體就是道德敗壞的代言人。

  其實絕大多數(shù)的富家子弟都有良好的家風(fēng)家教,同時在奮斗這個方面有著驚人的毅力。因為他們的起點更高,看到的事也越多。普通人家會對十歲的孩童說:“你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出人頭地?!?p>  而富人會從三歲起就對孩子說:“你必須要認真學(xué)習(xí)一些技能,擁有你自己的特長,以讓你在未來能夠有足夠的獨立生活能力。”

  這就是眼界的差距了。其中的韻味,大可細品。

  張赫洋是其中的佼佼者。從小品學(xué)兼優(yōu),性格良好,卻幾乎從未懈怠,一直努力學(xué)習(xí),直到順利從全國前五之一的名校畢業(yè)。

  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去做,漫無目的的在雨中漸行漸遠。

  璃城不算大,駕車很快就可以繞行一周。

  可張赫洋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該去哪。無感的駛過一個又一個路口,倏忽間,一個露出一角斗拱的小巷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中。張赫洋停車,渾渾噩噩地走下如小巷。

  說是小巷,其實也就十幾米長,最里面,一家店鋪中,代表著老式鎢絲燈的光芒閃耀在風(fēng)中。

  張赫洋走了進去,卻發(fā)現(xiàn)店鋪不似他想象的狹小,起碼有一百五十平米。周圍擺放著上了紅漆的木架,一張又一張神色各異的———面具?

  他不由得笑了起來。隨手拿起一副面具,是一張白色的京劇臉譜。蒼白的面孔,在蜷成一團的眼睛的搭配下,活靈活現(xiàn)的投出一股子驚恐。

  雖然面具的表情有些怪異,但張赫洋不得不說制作工藝相當(dāng)精妙。

  “先生,您覺得這幅面具如何呢?”

  明明是背后突然想起的聲音,張赫洋卻覺得它出奇的具有親和力。轉(zhuǎn)過身,一個身著白色襯衣的青年站在兩個木架之間。

  這就是這家店鋪的擁有者吧?

  “制作工藝相當(dāng)不錯,在現(xiàn)代機械制造工藝的沖擊下,已經(jīng)非常少見了?!?p>  青年笑了笑,說道:”先生您既然第一眼就拿起了這幅面具,何不試一試?“

  “沒心情,,,誒,不說也罷。我再看看吧。”

  “先生可是有心事困擾?”

  “沒事,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我人品不行,自作自受罷了。”張赫洋面色閃過一絲陰沉,隨機僵硬的笑了笑。

  “先生何必自嘲?您的氣質(zhì),可不像一個無德之人?!蹦贻p人走上前,直直的看著張赫洋的眼睛,言語中帶著一絲嘆息。

  張赫洋再次打量這個青年,白色襯衫上用顏色極淡的銀線繡出一副奇怪的圖案,完全看不出來是何物,不過看起來挺順眼。純黑色的長褲,較為寬松,褲腳微開。而腳下居然踏著一雙老式布鞋。

  未等張赫洋開口,年輕人接著說:“先生可是困于愛情?”

  “你怎么知道,,,好吧,確實是這樣。。。?!睆埡昭笙肓讼耄瑳]有反問,畢竟他的精神狀態(tài),看出來他受挫并不難,而他這個年紀,因為愛情的,十之八九。

  “您的事情,我也不便去多問,不過,您既然拿起了這幅面具,便說明它也選擇了您.”

  張赫洋有些詫異,這話說的,你是在搞玄學(xué)嗎?

  “抱歉,在下的話有些無厘頭了,不過,建議您還是試著戴一次,這也算是我店的規(guī)矩之一。畢竟,一件物品,試過后才知道它是否合您心意?!鼻嗄暌廊皇敲鎺⑿?,語氣溫和如初。

  張赫洋想了想,入鄉(xiāng)隨俗,嘗試一下也沒什么問題。用手牽起面具后的細繩,將它戴在了臉上。

  面具的材質(zhì)并不冷硬,溫和如玉,讓張赫洋感到十分舒適,他一時間沉浸在這種感覺中,卻不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地失去意識。

  青年看到這張赫洋身體后傾,快而準的伸手扶住了他,慢慢攙著他走到了店鋪的一角。

  一把竹制躺椅靠在墻角邊。

  張赫洋靠在椅子上,緩緩的癱軟下去,然后徹底睡去。青年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臉上的面具,默默地伸手按下了一旁墻壁上的開關(guān)。

  一切陷入黑暗,連風(fēng)雨的喧囂都傳不進來。

  璃城的天氣一如既往的反常,明明是秋天,太陽卻散發(fā)出過多的光和熱,讓人們一邊享受,一遍又抱怨身上稍顯臃腫的服裝。

  張赫洋坐在璃城市第三實驗中學(xué)初三一班的教室里,有些茫然。

  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呢。。。

  不過也無所謂,目前最重要的是準備榮躍私立高中的招生考試。張赫洋翻開了《高中數(shù)學(xué)必修三》,開始學(xué)習(xí)。

  “今天的狀態(tài)出奇的好”張赫洋看了一遍第一章節(jié),發(fā)現(xiàn)每一個知識點都似曾相識,并且嘗試著做了幾道題,居然全部是正確的,就是步驟或稍顯冗雜,或過于簡略罷了。

  看向左手方向,一個過道之隔,少女靜靜地趴在桌子上,雙手捧著一本《幼學(xué)瓊林》懶散的翻閱著。

  “顧瑾同志,我沒記錯的話,這節(jié)課似乎是數(shù)學(xué)課吧?”

  顧瑾抬起頭,登了張赫洋一眼。

  “你有資格說我?好像你聽課了似的!”

  “好歹我也是在做數(shù)學(xué)吧?總比你看經(jīng)史子集來的正經(jīng)。。。”

  “嗯——哼?”顧瑾偏過頭,光潔的額頭在下午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白皙。

  “每天都說一遍這話,你,什么來路地干活?”

  明明看著挺文靜的一漂亮小姑娘,用富有活力的語氣說出這種賤賤的話,顯得格外的可愛。

  張赫洋一愣,小臉一紅,慌忙轉(zhuǎn)過頭。“不可能,我只是怕你考不上高中,到時候別被嘲諷的崩潰!”

  她咧起嘴小聲的笑了起來,看了一眼講臺上正在埋頭批閱試卷的老師,確定“安全”后,突然伸手拍了拍張赫洋的肩膀“小弟,你哪次考過我了?這么有自信?”

  張赫洋立刻就焉了。

  每次考試,張赫洋總是在年級前五到年級前二晃來晃去,前五到前二的四個人,簡直就是鐵打的,完全是自然經(jīng)濟的模式,不輸出,不引進。

  但如果是第二到第五是鐵打的,那第一就是金剛石,還是不懼高溫,可以和太陽肩并肩的那種。

  第一是顧瑾。

  對張赫洋來說,這都不重要。他知道了一條消息:顧瑾在榮躍私立高中今年的第一次招生考試中被錄取了。

  于是張赫洋就開始拼命了。

  他喜歡顧瑾,她對于他是特殊的。

  班里其他人基本上都和他保持著距離,究其原因,無非是他家大業(yè)大,且不是一般的大。肯定是有人和他說話的,不過除了公式化交談,就是套近乎的宵小之徒。

  顧瑾不一樣。她會和張赫洋開玩笑,會追著他扔粉筆,會給他講解一些超綱的知識點,會在他聽的犯迷糊時說他是個笨蛋。顧瑾有時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尋求他的幫助,會借一些錢,會找他幫忙做一些事,但和有些勢利的家伙不同,顧瑾有借必還,今天她錢不夠了,借了張赫洋幾塊錢買一本筆記本,明天她一定會早早的來到教室,把錢如數(shù)壓在張赫洋的筆袋下面,然后繼續(xù)看她的古文。

  作為全省乃至全國有名的高中,它的招生人數(shù)少的可憐,每一屆僅僅只設(shè)立六個班,一個班也就四十個人左右。而每一次招生考試,來報名的考生卻是以萬計數(shù)。錄取率,簡直低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境界。

  初中升高中的考試,出現(xiàn)高一甚至高二的知識,再正常不過了,更別提有時候還會冒出來歷年高考原題。。。。。。

  三天后,張赫洋一臉茫然的走出了考場。

  “為啥類似的題我最近都做過?”

  毫無疑問,他的人品在這幾個小時內(nèi)達到了人生巔峰。

  過了兩天,一封紫色的信函被遞到了張赫洋手上。

  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顧瑾,又回過頭看了看和兩個月前顧瑾從門衛(wèi)室里取出的一模一樣顏色、圖案的信函。他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暑假已然過半,張赫洋的父母開著車帶他去一家奢華的酒樓吃飯,一進門,就看到了榮躍中學(xué)的校長,和校董會的幾位成員。

  張赫洋也知道他父親的慣例。父親絕對不會去幫他徇私舞弊,砸錢把他砸進名?;蛘哂脛萘Π阉\作成某個競賽的第一名。但他就算自己憑真本事得到了榮譽,父親也會對相關(guān)負責(zé)人表示感謝?;蚴钦埶麄兂灶D飯,或是送一些貴重禮物。理論上來說,這完全沒問題,張赫洋憑自己的硬實力得到的東西,他們有什么必要去“行賄”?況且還是在事情已經(jīng)確定之后才去送禮,這誰能管得著?

  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菜,喝著橙汁,張赫洋的心早就飄到了地平線以外。

  女性們在隔壁用餐,畢竟她們很少沾酒。按理來說小孩也應(yīng)該去隔壁的,但張赫洋是今天的主要人物,所以也就破例坐在了“久經(jīng)沙場”的一群中年大叔之間。

  酒過三巡,桌上的成年人全都爛醉如泥。半夢半醒之間扯著嗓子侃天侃地。

  張赫洋并不喜歡這個場景,出去上廁所了。

  在走廊的窗戶邊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張赫洋走進了房間。

  “我說,小洋啊,叔叔問你,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同班同學(xué)都是誰呀?”

  招生辦主任晃著腦袋對他說道。

  “這個,,,可以知道嗎?”張赫洋頓時有些驚喜,萬一他就和顧瑾在一個班呢?

  這個中年男人從身后的掛衣架上拽下來一個公文包,從里面扯出來一沓文件。

  “你自己看看吧,嘿嘿,小家伙,你的成績可不賴呀,分到實驗班去了?!?p>  張赫洋滿臉激動地接過文件翻看。

  一班,重點班,沒有。二班,平行班,沒有。三班,重點班,沒有。四班,實驗班,沒有。五班,實驗班,沒有。六班,實驗班,也沒有。。。。

  張赫洋慌了。

  他在找顧瑾的名字。

  又翻了一遍,張赫洋倒是瞥見了自己的名字,但顧瑾兩個字依然沒有出現(xiàn)在上面。

  飯局已散,張赫洋一路魂不守舍,回到了家中。

  “怎么回事。。。。這不對!“張赫洋看著他臥室的書架最上層擺著的紫色信函,卻覺得它完全不存在,那只是一片黑色的陰影罷了。

  開玩笑,他放棄出國,拼了命去考上這所所謂頂尖的高中,不就是為了自己的那點兒心思嗎?

  眼前忽然變得明亮,越來越亮,亮到張赫洋感覺眼睛快被灼傷,卻又在霎時間歸于黑暗。腦子里好像忽然缺少了什么,張赫洋暈暈乎乎的在掙扎著,無力的揮舞著手臂。

  一根粉筆頭砸在張赫洋頭上。

  他抬頭,老師瞪著他,嘴里還在不停地冒出什么“二階求導(dǎo)”,“縮放”之類的名詞。

  一只似曾相識的芊芊細手忽然點在他桌子的左下角。

  “顧瑾?”

  “咋了?今天又走神了?”左手邊的過道內(nèi),顧瑾身著一條純白色的碎花連衣裙看著他。

  “你。。?!?p>  “噓,我不是告訴過你別和我說話么?”女孩神色慌張的把食指豎在唇前。

  張赫洋剛想問為什么老師完全不管你一個大活人上課時間在教室里走來走去,忽然發(fā)現(xiàn)顧瑾自從來到高中后一直叮囑他別在有他人在場時和她說話。

  壓下心頭的疑惑,張赫洋開始學(xué)習(xí)。

  不得不說,整個初等教育中,高中三年是最為漫長,也是最易流逝的三年。高考完了,同學(xué)各奔東西,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各奔東西,全國各地,亦或是世界上各知名學(xué)府,每個人都幾乎不會再有相互陪伴又一個三年的機會了。

  顧瑾離開了,沒有一點聲息的離開了。

  張赫洋也知道這是遲早的事。但他沒有收到任何關(guān)于顧瑾去向的消息,就連校方似乎也不太清楚顧瑾這個人的事。

  張赫洋僅僅是有些郁悶。

  “可能只是我一廂情愿吧?”他自問。

  大學(xué)四年,他學(xué)到了很多,也得到了很多。利用父親給他的幾萬塊錢備用金,張赫洋聯(lián)合幾位朋友創(chuàng)業(yè),從無足輕重的小打小鬧,一直成長到盈利頗豐的中型企業(yè),他成為了典型的年輕人楷模。

  唯獨沒有一個能和他情投意合的戀人。

  一開始,他也在認真的和那些異性交流,也在努力的付出。

  可是他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女孩能讓他產(chǎn)生由衷的愛意。

  明明很完美的女孩,張赫洋卻總覺得,有些許怪異無處不在。

  不,比起怪異,用恐懼感更合適。

  “女朋友”換了又換,每一個前女友都覺得他是個冷漠無情的渣滓,除了有錢一無是處。

  他也懶得去解釋。

  這么多“女朋友”,和他接吻過的可能都超不過三位,更別提發(fā)生實質(zhì)性的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在這方面還是一片空白。

  時間流逝,這天陽光還算明媚,張赫洋開車載著“女朋友”在街上行駛。

  兩人都有些沉默。

  突然,天色昏暗,隨后暴雨傾盆。

  二人對視。

  張赫洋忽然把車停下了,隨即車門解鎖。

  “分手吧?!?p>  女孩的淚水奪眶而出。

  一個人呆在車里,張赫洋拽著自己的頭發(fā),用額頭猛撞方向盤。

  心煩意亂地發(fā)動,疾馳而去。

  路上,忽然出現(xiàn)一角小型的斗拱,似曾相識。

  他停下車,走向了那條小巷。

  “轟!”

  一切又重歸黑暗。

  張赫洋坐在一把木椅上,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除了眼珠,完全動彈不得。

  視線之內(nèi),三面墻圍了起來,墻上被空出了一排凹槽,里面擺放著整整齊齊的白色蠟燭,搖曳的火光照亮了狹小的空間。

  “你知道《離思五首》中的第四首嗎?”

  悠遠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張赫洋回答。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完全不是自己控制了。

  “這就是你的‘懼’。”

  “你知道什么是‘目之懼’嗎?”

  張赫洋無法回答。

  那聲音依舊在不急不緩的敘述。

  “看見,看過,和看完。這就是人的一生?!?p>  “看見,是你看到了一些事。因為你看見了,所以你以為你知道了?!?p>  “看過,是你曾經(jīng)看到了一件事,但依舊重歸平靜,你已然放下了過往?!?p>  “而看完,是你真正明白了,何為‘事’,你依經(jīng)看完了一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你不會為過往去后悔,也不會對曾經(jīng)諱莫如深?!?p>  張赫洋一臉茫然。

  “顧瑾在初三那年就因為先天性心臟病離世了?!?p>  如白晝驚雷,張赫洋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一切都回來了。

  哪有什么顧瑾考上了榮躍中學(xué),哪有什么高中時沒有老師管的女生。

  都是他自己。

  初三,高考前,顧瑾對他說,我喜歡你。

  他呆住了,下意識的說,好啊。

  然后,她告訴他要好好學(xué),要考上最好的高中,替她學(xué)習(xí),替她活一輩子。

  當(dāng)時他沒明白。

  高考前三個月,老師忽然告訴全班同學(xué),顧瑾因為突發(fā)疾病,去世了。

  他便精神崩潰了。

  后來,“顧瑾”回來了。

  她陪著張赫洋走完了他最脆弱的時期。

  “你所懼的,是你看到的。你更懼怕的,是你有一天會‘看過’這一切。”

  是啊,他就是一個慫包,一個徹頭徹尾的慫包。

  “你根本不敢面對這一切,你根本不敢面對你的恐懼。”

  張赫洋沒有說話,只有淚水緩緩流淌。

  “這是顧瑾希望的嗎?”

  張赫洋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她把自己的恐懼拋在腦后,卻在生命的最后想把你的恐懼打碎,來為你創(chuàng)造未來。你就是這樣做的?某種意義上你沒有辜負她,但實際上你讓一位已死之人來為你承受了所有?!?p>  張赫洋依然跪著,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十指死命地扣著地面。

  “你是誰?”張赫洋抬起頭,紅腫的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燭火在跳動。

  “我只是一個制作面具之人罷了,但所謂面具,就是讓人面對恐懼,了解自己心中的恐懼。”

  “但,我更希望,你在看到恐懼后,能夠不再恐懼?!?p>  張赫洋忽然聽到了有人在他耳邊敲擊玻璃的聲音。

  “小兄弟,你車停在這好久了,你也不下車,搞得我這個收停車費的很尷尬啊。”

  他抬頭,發(fā)現(xiàn)車窗外一個大叔正敲著玻璃,手上還拿著一捆零錢。

  換顧四周,一切都像是夢,好像他根本沒有進入那家店鋪。

  天氣晴朗,風(fēng)和日麗。

  他忽然失聲痛哭,又哈哈大笑,把車開走了,留下大叔在風(fēng)中凌亂。

  回到家門口,停車,解下安全帶,正欲回頭拿放在后面的抽紙,卻發(fā)現(xiàn),一副面具靜靜地放在后座上。。。

  千里之外,青年望著遠方,口中喃喃道:“如你所愿,他已經(jīng)明白了?,F(xiàn)在你可以安心去‘那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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