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午場倒是沒甚說的,多半是不懂江湖規(guī)矩的散俠,無幫無派,多半又無甚武功。真真如子雙所說,大半都是踩著登臺梯上的鏡花臺,鮮少有施展輕功者倒也稍顯費力。更有甚者,飛了一半竟直直落了下去的,不得不尷尬的走上登鼓梯。
還有人一時舞的太過盡興,竟從鏡花臺上掀翻下來,扭傷了腿腳。飛丟鞋的、被籌子纏住了的、想以舞做畫反將自己染成了大花貓的……不一而同,惹的眾人哄堂大笑。花姨看了直搖頭,估計心里在想明年可要仔細(xì)篩選篩選,這樣的姑娘安安靜靜的坐著才最好。
臨近午時上半場比賽方休,鏡花樓內(nèi)自是沒什么吃食了,眾人紛紛涌向水月街上尋點吃的墊墊肚子。也有許多姑娘如鳳翎這般,直接回房休息,養(yǎng)精蓄銳,只待下午的驚艷亮相。
冷秋是散俠,位置與子雙她們不挨著,也就各自吃食了。此時正巧遇見,免不了一陣熱鬧。幾人在一家餐館胡亂吃了些,席間不免聊到日間‘百花爭艷’的盛況。
冷秋羨慕道:“竟想不到今日連昔王爺都來了,只怕日后劍龍閣的武林大會也是要去的,真羨慕你們,能在那樣的地方習(xí)武?!?p> 子雙看了看冷秋,又瞅了瞅子陌,笑道:“這有何難?讓子陌師兄同師父說一說,興許能實現(xiàn)呢!”
冷秋當(dāng)她玩笑:“你就別哄我了!”
“我說真的?!弊与p點了點頭,篤定道。
冷秋喜上眉梢,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可以嗎?”
自從子陌知道冷秋喜歡他,每每見她都有些窘迫,此時正不知所措尷尬地抓頭:“我……可以去試試?!?p> 子櫻也在一旁搭腔道:“師兄,你手握蛟龍劍龍,身付光耀門楣重任,應(yīng)求賢若渴才對。待‘百花爭艷’后我同你一起去求爹爹,爹爹定會同意的?!迸ゎ^又對冷秋說道:“姐姐下午同我們坐一處,無恨就與我?guī)煹軗Q了位置?!?p> 子寒細(xì)細(xì)端詳了幾人神色,心中已明大概,道:“小師妹說的極是,冷秋姑娘就莫要推辭了?!蓖蝗挥州p聲嘆道:“‘百花爭艷’、昔王爺……這鏡花樓還真是神通廣大,不可小覷呀!”
子陌也道:“這鏡花樓雖成立不過十余年,但江湖豪杰人人望而生畏,都說它背后有官府撐腰,卻不曾想這靠山竟如此之大?!?p> 卻聽無恨問道:“這樣的盛宴,江湖英雄紛至沓來,就連各家掌門也從不缺席。江湖都傳言說,花魁手里掌握著當(dāng)今天下各門派的武功與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們雖伴在武林盟主身側(cè),其實并不是妻妾,而是最重要的心腹。卻不知各位哥哥姐姐,可知這事真或假?”
子櫻聽的一臉認(rèn)真:“從未聽爹爹說過?!?p> 子陌笑他孩子心性,不由答道:“花魁可是八抬大轎迎娶進門的,如何不是妻妾了?名譽上是了,實際上不是也是。江湖傳聞而已。”
“各位哥哥姐姐,都說離盟主不愛先夫人,可是真的?”無恨壓低了聲音問道。
“誰說我爹不愛我娘?”子櫻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震驚四座,徒惹一番議論。
“得!忘了這個小姑奶奶了?!睙o恨嘆道。
子雙笑無恨:“你這小鬼頭,今日非要與我們同行,可是想聽這些子虛烏有的鬼事?”
無恨一挑眉回道:“看破不說破嘛!”
“江湖傳言,你也信?”子陌笑他,“趕緊吃飯吧!”
幾人聊的正歡,唯獨瑤兒默不出聲,倒是低頭將這一桌的菜吃的所剩無幾。
酒足飯飽后子雙瞟了一眼瑤兒:“這屆的題目倒是難解許多,瑤兒師妹向來聰穎,可有主意了?”
還不及瑤兒答話,無恨倒是心直口快許多:“子雙姐姐,好生有趣,擅自替人報名,臨近參賽方遞上考題,如今可是來尋答案了?”
子雙一聽心中憤懣,于是反咬一口道:“你這孩子怎的報復(fù)心如此之強,先前嚇我,我還沒同你計較,此時卻又來誣陷我?!闭f話間便已委屈的淚眼婆娑。
瑤兒本就不舒服,兩人又如此爭吵,一時只想息事寧人。連忙上前安慰:“別吵了!姐姐的心,瑤兒自是明白。眼下我也沒甚好主意,下午且看看大家如何做題,再做定奪,師姐不必憂心我。”
說著又看了看子櫻道:“劍龍閣能不能得勝,還得看師姐和子櫻師妹了,下午就要比賽了,姐姐切莫生氣擾了心神?!庇挚戳丝礋o恨:“你這小鬼,老實些不行嗎?”
“行!”回的倒是干脆利落,隨及嘟嘟囔囔道:“受人之名,忠人之事。照顧好你,可不敢氣你?!?p> “你又嘀咕什么呢?”子櫻道。
“沒什么,沒什么?!睙o恨一副痞痞的樣子。
瑤兒今早吐了一次血,除了發(fā)燒無力倒也沒其他癥狀。子陌見她臉色憔悴,便張羅大家往回走了。
回到住處,無恨倒是比先前懂事了許多:“我閑來無事,可留在此處照顧瑤兒姐姐。幾位姐姐下午還要比賽,可趁此時休息一下。”子雙倒是樂意至極,只是他終究是個外人,想起日前師父的訓(xùn)斥,便要委婉回絕了他。
可子櫻是鐵定要同她睡一處的,冷秋、無恨在師父眼里都是外人,子陌、子寒多少不甚方便。好在子雙房間有兩張床,她同子櫻一床、瑤兒冷秋一床,都在一個屋子里倒也不會出什么事。
只是無恨說什么也不肯同子陌走,一個小孩子倒也不必避諱。幾人又坐了一上午未動,下午還要參賽,晌午確應(yīng)好好休息。我們幾人又都在房內(nèi),想他一個孩子也不能出什么幺蛾子,也就同意了。
幾人合衣而臥,竟是沾枕就著。無恨倒是怡然賞景,好不悠閑。待幾人熟睡后,無恨竟如同老鼠一般躡手躡腳地走到榻前,猶如鼠鳴一樣吱吱喚道:“子雙姐姐?”可哪里有人應(yīng)答。此時的子雙正滿面桃花倒似夢見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怕是誤將無恨的呼喚當(dāng)成了心上人的耳邊呢喃,一時竟紅了耳根。
無恨咧嘴一笑,倒是平白地看了場閨閣好戲。只是不知那入夢的人是誰?
無恨輕輕移轉(zhuǎn)了身子,片刻后又叫道:“子櫻姐姐?”也不知是被無恨驚到了,還是睡累了,子櫻一翻身竟把腿扔向了子雙身上,接著那雙無形的大手又啪嗒一聲砸向了子雙胸前,睡得如同豬一般,甚是香甜。但卻唬得無恨連忙蹲在了地上,蜷得跟受驚的刺猬一樣。
蹲了許久也不敢動,側(cè)耳靜聽,屋內(nèi)除了酣睡聲再無聲響,這才敢探頭瞧了瞧,只見子雙眉頭微皺,而后不知為何竟將胸前的胳膊摟進了懷里,死死地拽住,一會兒又拉著那手湊到了自己的臉上。無恨心里暗笑:“這是思春嗎?”一時竟笑到不能自已,只得咬住自己的胳膊,這才緩解了一二。
無恨穩(wěn)了穩(wěn)心神,又過了許久方才站了起來,輕輕提高了一點聲音,喚了聲:“姐姐?”見幾人確是熟睡后,這才輕聲走到了瑤兒身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