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翩翩這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圓滑的雞蛋一樣,看起來無懈可擊,唯一能讓她露出不一樣的表情的只有一個人。
想要玉翩翩心甘情愿地付出些什么,那就得拿出能夠匹配的籌碼,少了一絲一毫都不行,索性,只要與顧云裳相關(guān),都是重逾泰山。
玉翩翩將忐忑壓在心底,裝似毫不在意地說,“這些毫無意義,假的就是假的?!?p> 她知道身邊這人不懷好意,所以絕對不能露怯,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能透露出來。
玉翩翩很想相信顧云裳,顧云裳一直很聰明,她覺得顧云裳不會踩中那么明顯地圈套。
但是另一方面她也知道,有關(guān)翩翩一直都是顧云裳心里一個解不開的死結(jié),而現(xiàn)在有一個機(jī)會能讓翩翩重新回來,哪怕是圈套,她也不能保證顧云裳不會自己心甘情愿地鉆進(jìn)去。
這是一個無解的題。她猜不出來顧云裳究竟在想什么。
“假的嗎?”影子在玉翩翩身后亮出尖銳的指甲,“你不想將他變成真的嗎?把他搶來,我再幫你一把,你就會變成以前那個能一直陪在顧姑娘身邊的器靈,一切都會迎刃而解?!?p> “最重要的是,你不需要再面對她的愧疚,這樣不好嗎?”
玉翩翩回首,擋住那雙漆黑的爪子,“別做多余的事,你不想我殺了你吧。”
玉翩翩沒對影子下殺手,不外是陸筱之前提醒的那樣,這里的人沒有沾染業(yè)果,她要是毀了這些魂魄,她這個精怪沒什么要緊,但分了她半身精魄的顧云裳沒什么好處。
為了顧云裳,她也不能對這些魂魄做什么,雖然她不認(rèn)為會被這些破玩意傷到,倒是不痛不癢的小動作也很惱人。
那個影子顯然也知道玉翩翩的顧慮,對她的威脅不置可否。
影子縮回了指甲,伸手將手底的劍鋒慢悠悠地推遠(yuǎn),看了那長劍哼笑了一聲,“我知道大人不會這樣做的,再說普通的刀劍傷不了我您又不是不知道?!?p> 那影子調(diào)笑著,兩手握了握收回了袖子里。
有些可惜,那影子想著,差一點(diǎn)就能掏出玉翩翩的心臟,就是不知道精怪的心臟和人有什么不同。
其實(shí)讓他掏出心臟有什么不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個精怪呀,怎么能一心一意地念著一個人,掏出她的心臟,她就沒了情感的那條線,有什么不好啊。
“您要是不愿意,舍了一顆心也可以啊,精怪的壽命長長久久的,何必要吃力不討好地守著她,您用一顆心還她一個翩翩,您自己再一個人自由自在的不好嗎?”
“啰嗦。”玉翩翩有些不耐煩,這鬼真呱噪。
她該怎么做何必要別人教,從始至終她就沒有別的心思,不論顧云裳是怎么想的,要的是什么,她總是不會走的,她在人世就只剩下一個她了。
離了顧云裳,她要怎么活啊。
“你要是閑著,自己去玩,我沒工夫陪你逗趣。”玉翩翩有些不耐煩地想趕影子走。
玉翩翩知道那影子是來哄騙她的,她有興趣便聽聽,聽到自己想要的他就沒什么用了。
而且就那哄人的功夫,再修煉個幾百年再來她這里叨叨吧,現(xiàn)在她聽著頭疼。
那影子身形一僵,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瞪著玉翩翩,他哼哼哧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你這人怎么這樣啊?!?p> 他說了半天的話她當(dāng)和她玩呢?
玉翩翩樂了,呲了一聲,手里挽了個劍花,指著影子說到,“不然你想我怎么樣?你自己都說了我不是人,還拿對人的那一套來對付我,異想天開什么呢?!?p> 影子有點(diǎn)氣,還不是一般的有點(diǎn),不管用玉翩翩她早說啊,他都在這講了大半天了,昨天背這些臺詞他都快把自己繞暈了,早知道這樣他還費(fèi)什么功夫呀。
他想罵人,但對著眼前雪白的劍刃上冒出的點(diǎn)點(diǎn)流光,他慫了,一個你字講了半天也想不出接下來的詞。
“算了,我不管你了,你愛干嘛干嘛?!庇白幼约夯伊锪锏嘏艿袅恕?p> 玉翩翩有點(diǎn)懵,這是正常的發(fā)展?正常的話不應(yīng)該他惱羞成怒然后過來和她拼命的嗎?
那個鬼不是也知道自己不會下死手的嗎?怎么就這么跑了?
玉翩翩收回劍看向顧云裳那里,發(fā)現(xiàn)那邊那兩個的氛圍還是那么好,她想走過去的腳步突然就停了下來。
她有些惆悵,有點(diǎn)想念剛剛跑走的鬼,她想著那鬼怎么就那么輕易放棄了呢,他應(yīng)該不屈不撓地再來說兩句啊,保不齊就說動她了呢。
或者文的不行就來武的呀,保不齊就打敗她,她為求保命也就同意了呢。
……
顧云裳看著眼前的幻影,思索著他的話,他的話里也有幾分真假顧云裳也不知道,她就是個凡人,也沒能力去探索一下這東西是什么構(gòu)成的。
但看著這東西暫時對她沒有惡意,她想他們還是可以和平共處一下下的。
“帶不帶你走這個問題咱們先放放,你讓我考慮考慮,我現(xiàn)在有些事要問你,能給回答嗎?”
那幻影覺得沒什么問題就應(yīng)下了。
顧云裳把匕首揣回了袖子里,找了個干凈一點(diǎn)的石頭坐下,看起來是希望來一場促膝長談,“你說你身上有玉翩翩的記憶,什么時候拿到的?那記憶是什么時候到什么時候的?”
“記憶是在你們?nèi)ト莸拇先牖镁硶r拿來的,自你身邊的一切,到那天入幻境為止。”
幻影倒是一點(diǎn)都不隱瞞。
但是顧云裳扔感覺有些不對勁,她是進(jìn)了幻境可玉翩翩沒有的,她自己說一個精怪是不可能入幻境的,這樣的她怎么會被偷去記憶。
顧云裳直覺幻影并沒有騙她,但是這就對不上了,她心中有疑問也就直接問了出來。
好在這個問題幻影依舊能回答她,“你帶著她的半身精魄,你入幻境時,她那半身精魄也被迫進(jìn)了。”
半身精魄?那是什么?顧云裳還想再問,但關(guān)于這個幻影卻怎么也不再開口,她也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