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到底是何人謀劃,白奉常雖然說不上是王侯將相那般的一等大臣,但怎么也算是朝廷命官。
往日里,在那些普通老百姓面前是何等的趾高氣揚,他們只能仰視,誰能想到,如今成了一地伏尸,全家無一人幸免。
拖著沉重的步伐,李一感覺走了足足有一年,才終于是到了家中,心頭像是有一塊大石頭堵著,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看著朱達人與趙卿靈等人,不得不沉思,死,自己是不怕,但他們這些人呢?可不像自己一樣有不靠譜的系統(tǒng)。
第一次,他竟然有了怕死的念頭,這可不得了,以前李一都是老子天下第一,天王老子來了也得敬三分的模樣,老子死都不怕,還能怕你?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不光是也為了他自己,還為了身邊的人,他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不論圍繞他的是什么陰謀,謀劃者何人,想要把老子當成棋子,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手腕夠不夠硬。
“大人,吃飯了?!?p> 外邊,朱達人呼喊,依舊是如平常,他難以理解李一現(xiàn)在的苦楚。
“吃什么?”
吐了口郁氣,李一提起心勁,這才站起身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走了出去,開口說道。
“今天我特地在外邊買了兩個小菜,咱們喝一杯?”
朱達人笑著說道。
“好啊,還真不怕告訴你,老子白酒一斤半,啤酒隨便灌,喝死你?!?p> 李一說道,這么一說,還真有點借酒消愁的想法。
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去來跟黃鶴樓,這破地方,連個散花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別稱?”
朱達人這可就不服了,一聲嗤笑,滿臉的不屑,也是準備大放厥詞。
到底誰輸誰贏不重要,但這氣勢,方方面面的,必須到位。
“少他么的跟我廢話,有屁快放?!?p> 李一說道,罵罵咧咧,話,雖然是糙話,情,確實真情。
朱達人可以算是他在這世界上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之一,還有一個就是說要請他吃老壇酸菜的信之苦。
“老子人稱酒囊飯袋,就問你怕不怕?!?p> 朱達人拍著胸口說道,那叫一個自豪,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罵人的話往自己身上攔,關(guān)鍵還說的這么有氣勢。
不再多說,兩人踏足,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喝到最后,他們都是臉膛赤紅,嘴里嘰里呱啦也不知道說的是什么,反正就是一個字。
高興。
旁邊,趙卿靈看著他們,不知為何,突然感覺這人也并非那么討厭。
突然,頭暈?zāi)垦?,只感覺身體飄忽,天旋地轉(zhuǎn),就進入了一片漆黑。
等他再次睜開眼,已經(jīng)是后半夜,漆黑的大幕沒有一顆星星,陰沉的可怕。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的都是人,就跟白天白奉常家中的情況如出一轍。
看到這,李一立即一身冷汗冒了出來,猛地就清醒,心臟通通的跳。
“醒醒,快醒醒。”
“別他娘的睡了……”
說著,還不停的往朱達人臉上抽,聲音顫抖,生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大,大人?!?p> 迷迷糊糊,睡眼惺忪,朱達人口齒不清的說道。
“怎么了?”
繼續(xù)嘀咕。
看到他睜開了眼,李一這才算是松了口氣,還好,還活著。
這么大的動靜,旁邊的人自然也都被驚醒,站了起來,個個疑惑。
“我怎么在這睡著了?”
趙卿靈嘀咕,實在是想不通。
她只記得,當時正在吃飯,看李一與朱達人兩個傻不拉嘰的喝酒,接著打了個哈欠,等再次睜眼就是現(xiàn)在的情況。
“應(yīng)該是有人下了藥。”
李一沉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寒意,這是唯一能解釋的通的,若說是個巧合,恐怕誰也不會相信。
“下藥?”
聽到這句話,朱達人一聲驚呼,趕緊往自己袖子里摸了一把。
“還好沒丟?!?p> 他如釋重負的說道,那里面可是他全部的家當。
要是讓李一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是是一頓臭罵,都他娘的什么時候了,還想著錢?
“不過我的臉為什么這么疼?”
緊接著,朱達人又嘀咕了一聲。
“應(yīng)該是喝酒喝的?!?p> 李一說道。
“是嗎?為什么以前沒有這種情況?”
朱達人又道,也沒有多想。
“可能是假酒。”
李一道。
朱達人這才恍然大悟,認為很有道理,點了點頭,暗下決心,等天亮了一定要去找賣酒的。
奶奶的,敢賣給老子假酒,是不是不想活了,今天要是不雙倍賠償,這事不算完。
“好了,都回去吧。”
李一心中沉悶,開口說道。
“這事……”
趙卿靈柳眉微皺,還想開口,不過被李一打斷:
“回去睡覺吧,沒什么大事?!?p> 他說道,故作輕松的一笑。
這笑容,要多假有多假,比假笑男孩都假,其中的憂心,一目了然。
“天塌下來有我扛著?!?p> 他繼續(xù)說道,難得這么真心,沒有一點裝逼的嫌疑。
看到他的模樣,趙卿靈欲言又止,最終卻只能轉(zhuǎn)身離開。
朱達人也是一聲嘆息,走出門去。
轉(zhuǎn)眼間,原本還擁擠的房間變得空曠,只剩下李一一人孤零零的坐著,地下,還有喝剩下的酒壇子,就跟他在這大秦國一樣,本就是孤家寡人。
無人看,李一這才放下偽裝,雙手緊握,牙齒咬的咯吱響,雙目中,是熊熊的怒火。
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要如此!
這次,只是一個警告,沒有傷到人命,但下次呢,下下次呢?說不定他就是下一個白奉常。
這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藥放到飯菜之中,那肯定對他們的行為了如指掌。
風(fēng)云涌動,他感覺自己就是風(fēng)暴中心。
李一就這樣坐著,像是一座雕像,一直到天明,日上三竿,這中間,沒有一人打擾。
“大人?!?p> 終于,猶豫了好久,朱達人還是走了過來,輕聲說道。
“什么事?”
李一道,難得的正經(jīng)。
“白奉常的事有消息了。”
朱達人又道,他有感覺,今天的李一,跟昨天的李一不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