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水晶棺中,一個少女的頭顱正靜靜的浮在其中,少女的樣子不算很美,但卻讓人第一眼就感受到很溫暖,這是種很奇怪的感覺,但現(xiàn)在三斤卻真真實實的體會到了,他看著閉著雙眼的少女,心中就感到很平靜,很安逸。
三斤不由自主的走向水晶棺去,伸出自己的小肥爪輕輕觸摸到水晶棺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外來的力量,閉著眼睛的少女微微皺了皺眉,長長的睫毛動了動,但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在外面的三斤此刻卻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雙眼無神,直勾勾的看著少女頭顱。
三斤手上的血魂鏈感受到了什么一樣,連忙浮在半空當中,搖晃著好像魔愣了的三斤。
但三斤卻依然一動不動的。
這時,少女的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了,露出了一副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光是讓人看著就覺得很可愛,想讓人疼愛。
少女的表情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但她卻能感受到眼前這個小胖子身上的煞氣正帶給自己源源不斷的生機。
少女聳了聳自己的小鼻子,樣子可愛極了,接著,她看著還在不斷搖晃著三斤的血魂鏈,眼里透露著好奇。
“恩......”
三斤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眼角不斷的抽噎。
“嚶!”
少女意識到好像是自己將眼前這個陌生的小胖子弄疼,嘴中發(fā)出一聲非??蓯鄣穆曇簦胝f話,但卻說不出來,嘴中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樣。
接著,她控制著自己的頭顱,用力的撞向眼前的水晶棺。
Duang!
少女的額頭處撞出一個小包,眼神變得迷迷糊糊的,頭在不停的搖晃,接著,少女她.....
暈了.....
隨著少女的昏迷,三斤像是回過神來了,左右四處都看了看,用手饒了饒頭,覺得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抬頭看著面前的水晶棺,他下意識的覺得要遠離。
三斤立刻后退,將壓扁了尸修的龜殼拾起,龜殼之下,尸修的樣子變?yōu)榱艘粋€紅色的玉佩,玉佩中間還有一條裂縫,像是曾經(jīng)斷裂過一樣。
三斤有些好奇,將地上的血色玉佩拾起。
嗡!
一斷記憶像激流的河水一般涌入三斤的腦殼。
————
“誒,木頭,快醒醒,別睡了,今天有好戲看?!?p> 一間茅草屋中,幾個少年樣的小伙,正在一張石床上,拍打著一個面容清秀的男子的臉龐。
被換做木頭的少年幽幽轉(zhuǎn)醒。
“干嘛呀,昨天干活累的要死,今天難得休個假,你們一大早過來干嘛呀?”
少年揉著自己發(fā)疼的眼睛,抱怨的說到。
“嘿呦,你們看看這死木頭,平時都是活干的最少,吃的最多,今天居然還賴上我們了?!?p> 剛剛拍打著木頭的少年顯然是這群人的頭,拍著木頭的肩膀大笑道,周圍的人也跟著取笑。
“哎呀,煩死了,說事快說,我還想睡會?!?p> 少年真名叫做卷木,因為做什么事都比別慢一拍,所以被人戲稱木頭。
“哦,你看我這記性,死木頭我跟你說哦,今兒咱這不夜城要來戲子了!”
領(lǐng)頭的少年興致勃勃的說到。
這不夜城平時沒什么娛樂的趣事兒,平日大家工作完就早早的睡去,非常無趣。
要說這戲班子,可是每年才來一會的,每次到來,城里都異常的熱鬧。
“往常戲班不是快正月才來嘛,怎么今年這么早啊?!?p> 卷木打著哈切說到。
“嗨,你還不知道吧,原來的戲子頭,就那個牧老頭子,他去年回去的路上,遇上獸潮了,整隊人馬直接被撕碎了,哎呦,那個慘喲,這回來的是他女兒,新組的一個戲班,以后就在咱這城里安下來了?!?p> 領(lǐng)頭的少年是個話癆,嘴里突突突的冒出一大段話。
“唉,世道不太平啊,走吧,我倒要看看這新來的戲班咋樣?!?p> 卷木雖然做什么都比別人慢一拍,但身手卻比任何人都要靈巧,要不然早就被做工的地方踢出來了。
走到大街上,卷木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不由得少了些興致,還好他之前看戲一直有個秘密地方,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那是一棟廢棄的高樓,被城里人當成了丟棄廢料的地方,到處都是木頭,而高樓的樓頂卻是一個非常好的觀望臺,卷木每年都會跑上去看戲。
待到卷木跑到平日里常來的秘密基地時,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個人站在了那里。
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容貌十分的端正,只是心里好像有什么難過的事一樣,眼里透露著悲傷的神色。
一陣微風襲來,吹散了女人的秀發(fā),長長的秀發(fā)在風中飄揚,卷木的心臟好像中了一箭,嘴巴張的老大,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感受到后面的腳步聲,女人回過頭來。
“好美....”
卷木腦中劃過這句話。
“不好意思,這里....不能待嘛.....”
女人說話的聲音很輕柔,只是眼里的神色異樣的悲傷。
“啊,不是不是,這里是已經(jīng)廢棄的,只是平常除了我沒人來而已,今天居然有人來,還是這么漂亮的......咳咳,總之,沒關(guān)系的!”
卷木的舌頭好像打結(jié)了一樣,手忙腳亂的解釋著。
“噗呲?!?p> 女人看到卷木慌張的模樣,捂住自己的小嘴輕輕笑道。
“哈...哈哈....”
卷木用手扣了口自己的臉,尷尬的笑道。
“不介意的話,能陪我聊會天嘛?!?p> 女人穿著一身的紅色戲服,不知從哪又吹了一陣微風,將紅色戲服的裙擺吹的飄蕩,露出了女人潔白的腳裸。
卷木看到后,立馬低下頭去,紅著臉答到:“好....好的?!?p> 那一天,女人和卷木聊了很久,從聊天中了解到,這個女人就是去年被獸潮吞沒的牧老頭的女兒,為了繼承父親的本事,來到了這里。
卷木這天出其的話多了起來,他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單純的不想眼前的女人再難過下去,他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來都女人開心,效果甚微.....
臨走前,女人告訴卷木,她叫牧娟兒,以后想見面的話,就來這找她。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牧娟兒的到來,也為這無聊的城市增添了一絲樂趣,但人們終究都是喜新厭舊的,日子久了,人們也覺得著唱戲不再新鮮了。
只有卷木,每日下班后,準時到來。
一來二去,卷木與牧娟兒的感情也越漸加深,每天戲班下班后,卷木就從前臺跑到后臺,牧娟兒邊卸妝,卷木就在旁邊給他講故事或者講講今天發(fā)生的趣事兒。
有了卷木天天來逗她,牧娟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甚至每日盼望著卷木的到來。
話說這不夜城中,有一個富豪,大家都叫他王老胖,又老又胖的,但城中大大小小的飯館都有他的影子。
這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好色,基本上誰家的婆娘好看,他都要過去摸上一摸。
自從那里見到唱戲的牧娟之后,他就一直心癢癢,天天惦記著,但總有個窮小子天天在牧娟面前蹦跶,害得他根本沒機會接近。
這日,卷木有事,沒有準時到來,王老胖得知后,狂喜,立馬跑到戲班的后臺。
“你是...牧娟姑娘吧?”
王老胖來到牧娟面前,賊兮兮的笑道,眼里的淫光都要實體化了。
牧娟本能的覺得這個胖子很惡心,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王老板是吧,我知道你,本城所有飯店的大老板,不知王老板找小女有何事?”
牧娟的語氣很生硬。
“嘿嘿,別那么見外嘛?!?p> 說著,王老胖將大門合上。
“你....你要干嘛,我警告你不要亂來。”
牧娟有些害怕,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柄唱戲用的太刀。
“別別別,又事好商量嘛,你陪我一晚上,我給你五千兩,怎么樣,夠你一輩子用了,不用再這么辛苦的唱戲了?!?p> 王老胖滿臉淫笑的對著牧娟說到。
“我呸,快滾,不然我剁了你!”
就在這時,卷木一腳將大門踢開。
“牧娟,你怎么樣,這個禽獸有沒有對你動粗?”
卷木跑到牧娟面前詢問道。
牧娟紅著臉,對著卷木搖了搖頭。
眼看有外人來到,王老胖迅速走到門外,臨走時,對著杜鵑說到:“小美人,你再考慮考慮,想通了,隨時找我喲?!?p> 說罷,王老胖飛速的離開......
風平浪靜了幾天后,這一日,不夜城附近的一座小宗門來到城中。
“咳咳,諸位鄉(xiāng)親父老,本人乃是附近龍?zhí)鬃诘拈L老,今日來此,是想尋一名與我宗有緣的弟子,不知各位有沒有意動的?”
城里頓時熱鬧了起來,畢竟是傳說中的仙人,城里的人們對他很是熱情,紛紛詢問自家的孩子能否選上。
海選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入圍了只有二人,一個是城中少年們的老大黑老三,一個是卷木。
這二人的資質(zhì)難舍難分,讓龍?zhí)鬃诘拈L老很是為難,最后定了個非常無理的要求,誰能最想拿出一萬兩銀子,誰就能選上。
城中人們一聽,紛紛譴責這個長老是個騙子,長老很是惱怒,在眾人面前亮了一手,他一運氣,就將遠處那棟廢棄高樓轟塌在地。
人們紛紛收斂起來,對著這位長老嘖嘖稱奇。
卷木看著那棟倒塌的大樓,心里很是憤恨,但一看到那個長老神奇的招式,很是害怕,不敢上前討要公道。
回到自己的住所,將自己整個家都翻了一邊,才湊出五百兩,這還是他這些年省吃儉用才存下來的。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一看,居然是黑老三。
“老大你怎么來了?”
卷木很是奇怪。
“怎么,我還不能來了?”
黑老三眼睛睜大,瞪著卷木,從身后掏出一個黑色包袱。
“老大,你這是.......?”
卷木不解。
“他娘的,我剛才上前問了問這個狗屁長老,說我愿意放棄這個機會,讓你去,結(jié)果呢,這個貪得無厭的小人說,就算我放棄了,你也得拿出五千兩銀子出來。”喘了口氣,黑老三繼續(xù)說道:“這不,兄弟們都湊了湊,這些年摸滾打爬留下來的,這里一共一千五百兩,剩下的我們再想想辦法?!?p> 黑老三坐在床上,喘著粗氣說道。
“老....老大....”
卷木感動的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對著黑老三磕著響頭。
“臥槽!你特么在干嘛,你個混小子,我以前不是跟你說了嘛,我說的什么,你給我說出來?!?p> 黑老三一腳用力的將卷木踢飛到墻角,嘴里大聲罵著卷木。
“除了父母,不跪天!不跪地!不跪.....任何人!”
卷木蹲在墻角,留著眼淚,仰著脖子大聲說道。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是我們當中年紀最小的,資質(zhì)也最好,所以,你一定要成功,知不知道!”
黑老三來到墻角處,雙手抓著卷木的頭,用自己的頭抵著卷木的頭,雙眼里面帶著紅色的血絲,瞪著卷木說道。
“是!”
卷木用力的回答道。
“行了,我先回去了,錢的事,你不用急,有你幾個大哥在呢,放心吧?!?p> 點著一根煙草,黑老三在濃濃的煙霧中,背對著卷木揮揮手,走向遠處。
卷木是個孤兒,從小到大只有這幾個認的大哥對他最好,摸了摸眼淚,卷木跑向牧娟的家里。
“牧娟,牧娟。”
卷木在外面大聲的喊道。
“來了?!?p> 牧娟推開自家的房門,微笑著看著卷木。
“你....要走了吧?!?p> 牧娟靠著自己的房門,低著頭。
“是.....”
卷木低著頭,回到道。
氣氛變的沉默......
“牧娟,其實我喜....卷木突然抬起頭,對著牧娟說到,還沒說完。
“我喜歡你?!?p> 牧娟搶先說到。
又是迷之沉默.....
良久,二人相視一笑,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不知從哪開始吹出大風。
牧娟將卷木拉進屋內(nèi),用嘴巴堵住卷木的嘴,之后,一切水到渠成。
第二天,卷木從床上坐起,看著聲旁熟睡的愛人,心中感到無比的愉悅。
“錢,還差多少.....”
牧娟突然說到。
“沒事兒,你操心這個干嗎?!?p> 卷木打著哈哈笑道。
牧娟沉默。
后來,看著卷木到處的湊錢,但效果甚微,牧娟看著很是心頭,想到當初王老胖的話,不由得咬了咬牙:“就當....是場噩夢吧...”
這一日的深夜,牧娟來到王老胖的家中,王老胖開門,輕輕摸了摸牧娟的秀發(fā),在上面狠狠的吸了一吸。
牧娟的表情很是抗拒,但想到自己的相公這些天來的樣子,只能咬咬牙,走進了王老胖的大門。
轟!
天空響起了一道驚雷,狂風大作。
黑老三這時剛好路過,看見了這一幕,嚇得手中的酒壺打碎一地,立刻跑回家中,思考了一晚上,如何把這事兒告訴卷木。
第二天,黑老三直接將門踢開,一把要將熟睡的卷木搞醒。
“別雞掰睡了,你老婆被飯館的那個死胖子給上了!”
黑老三的話像是一把重錘,狠狠敲擊在卷木的頭上。
“你....你不要亂說.....”
卷木紅著眼,拎著黑老三的領(lǐng)子。
“你特么自己去你婆娘家看看?!?p> 黑老三拎著卷木,自己將他扔到外面。
從地上爬起來的卷木立刻跑向牧娟家中,一路上滿腦子都是牧娟的笑容。
對自己撒嬌的樣子,對自己使壞的樣子,對自己......
像是走馬燈一般,一幅幅畫面從腦中飛過。
一腳踢開牧娟家的大門。
只見牧娟正雙眼無神的坐在凳子上,桌子上放著一個大包袱。
“官人....你來了....”
牧娟死掉的眼神中出現(xiàn)了一絲光芒,連忙站起身來。
“是不是真的.....”
卷木的拳頭你捏的死死的。
“官人.....”牧娟的身體顫抖著,輕輕把手放在卷木的肩膀上。
“我特么問你,是不是真的!?。 ?p> 卷木一把推開牧娟,一雙眼睛變的血紅無比。
“是....”牧娟的嘴唇被她咬的很緊,直到要出了血,才緩緩吐著這一個字。
這一個字是多么的沉重,沉重到,卷木整個人都癱倒在了地上。
“為什么....”
卷木無力的問道。
“官人,你看,這是銀子,有了這些,你就可以去學道了,你....”
牧娟強笑著把桌子上的包袱遞到卷木的面前,卻被卷木一把丟開。
“就為了這些銀子,你就把自己給了那個死胖子?你下賤!你這個.....賤人!”
卷木怒吼著說出這句話,跑向了遠方。
“官人.....你別走...你別走啊。”
牧娟留著眼淚,無力的坐在地上,看著跑遠的卷木。
“賤人,賤人,賤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為什么啊,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卷木終于不堪打擊,跪在了大道中央,他想去殺了那個飯館老板,但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辦法,唯一的方法就是去學道....
后來,黑老三將牧娟賣身的那些錢拿走,沒有告訴卷木這是牧娟的錢,只是將一塊血色玉佩遞給了他。
“拿著吧,這是她給你的?!?p> 黑老三拍了怕卷木的肩膀。
“呵呵...”
卷木低著頭,發(fā)出一句很惡心的笑聲,一把將玉佩掰斷兩截,丟在了地上。
后來,卷木因為資質(zhì)高,很快就踏上了修道的路,后來他曾經(jīng)偷偷回來過,想要看看那個女人,卻看到,一棟怡紅樓前,她穿著那身戲服,正招呼著客人。
卷木跑了,他覺得自己愛錯了人。
但其實,他不知道,但是的牧娟其實看到了卷木,但她不敢喊住他,因為她現(xiàn)在只是個怡紅樓的小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了。
看著遠去的卷木,一滴清淚,從牧娟的眼角滑了下來.......
直到后來,牧娟成了這條街上最紅的老鴇,而卷木也成了一名金丹期的強者。
可能是上天的安排,卷木從外面修煉歸來,來到這家怡紅院,這二人,終于還是相見了。
卷木直接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拿出一大疊銀票,塞給老鴇:“夠不夠啊賤人,不夠還有?!?p> 老鴇“大喜”:“討厭了,人家還要嘛。”
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二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淚光............
那枚破碎的玉佩,正在老鴇的胸前靜靜的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