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五秒,朱慕禮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而聲線里不自覺的緊繃,連他自己都覺得意外:“笙煙怎么樣?”
“手術(shù)剛開始時,她狀態(tài)不太穩(wěn)定,畢竟病毒侵入的時間太長。”于溯凌說著,揉揉酸脹的眉心。
朱慕禮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
“放心?!庇谒萘枧呐暮糜训募纾昂髞砬闆r還比較順利,我已經(jīng)把她體內(nèi)所有的毒素都清除干凈了,不過因著失血,她整個人還比較虛弱?!?p> “也就是說,她已經(jīng)平安了,是嗎?”朱慕禮不放心地追問。
于溯凌點點頭。
朱慕禮松下一口氣,想起什么,又遲疑問到:“她是屬于那百分之五的人嗎?”
“現(xiàn)在還不清楚,要等到她醒了才能完全確定?!?p> “那她大概什么時候能醒?”
這話一問,于溯凌倒是沉默了一陣。
他的不語讓朱慕禮剛剛放下的心又高懸起來。
“今天是不會醒的?!庇谒萘枵遄昧擞迷~,“每個病人醒來的時間都不一樣,最快的明天下午,最慢的……”他打住了話,又凝眉敘述,“總之一月為限,如果她一個月還沒醒過來,就不用抱希望了?!?p> 朱慕禮眉間顫動兩下,眸光也再度暗沉下去。
于溯凌這話說得很明白,笙煙的危險期,其實還沒過。
“笙煙呢?”朱慕禮錯開于溯凌的身子,朝手術(shù)室里看了看。
“已經(jīng)通過特別通道推去了重癥監(jiān)護室,你明天可以來看看她,今天的話,還是讓她好好休息吧?!?p> “嗯?!蹦呐滦睦锓挪幌?,但朱慕禮尊重醫(yī)生的意見。
于溯凌看了一眼放在走廊板凳上,已經(jīng)涼透的午餐,無奈問到:“你怎么飯也沒吃?”
朱慕禮勉強笑笑,沒說話。
“我已經(jīng)實話跟你說過了,笙煙如果不手術(shù),那必然是死路一條,你帶她來,是最正確的選擇。但凡手術(shù),都會有風險,萬一她真的醒不來,也是上天注定,你不要有太多的負擔,更不要覺得愧疚?!?p> 于溯凌看著好友,如是寬慰。
可朱慕禮的眉卻凝得更緊。
他對她,現(xiàn)在好像不僅僅是愧疚的問題,更多的,仿佛是惶恐。
惶恐會失去這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女子。
“你做這么長時間手術(shù),應該累了,去休息吧,謝謝你?!泵鎸糜?,朱慕禮由衷地說到,他明白,不管怎么樣,于溯凌真的是盡全力了。
“嗯。”于溯凌伸了個腰,突然想起什么,將手放入白大褂的口袋,再拿出來時,掌心多了個U盤,“這個……我想還是給你比較好。”
朱慕禮眉宇輕觸,深沉視線從于溯凌的手掌移到他臉上:“是笙煙要你轉(zhuǎn)交我的?”
“不是?!庇谒萘钃u頭,“是笙煙讓我在她清醒之后交給她自己的。她說萬一失去了最重要的記憶,她可能想不起來這個U盤放在哪。”
聞言,朱慕禮眉頭皺得更深。
這個U盤,笙煙為什么要輾轉(zhuǎn)交給于溯凌,而不讓身為丈夫的自己保管?
“她還有沒有說別的什么?”朱慕禮進一步問。
“沒有?!庇谒萘枳屑毣貞浿爱敃r我推她進去后,就著手準備開始手術(shù),她把U盤給我的時候我很意外,但因著時間緊張也沒多問,但我現(xiàn)在想想,那個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是死一般沉靜,好像再無眷念似的。所以,”他把手往朱慕禮跟前伸去,“我還是決定做一次小人,這個U盤,我給你了。”
毫不遲疑,朱慕禮接過U盤,想也沒想,就直接放進了外套口袋。
臨到手術(shù)關(guān)頭,笙煙將這樣東西交給不甚熟悉的于溯凌,只為醒來后能第一時間拿到,而且還要對他保密……朱慕禮覺得,這U盤里的內(nèi)容,一定不是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