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雙目含淚,看起來確實(shí)有些散盡家財?shù)囊馑迹蝹b重義,余廿兩人鄭重其事的為張大牛整理衣物,然后齊齊拱手一禮,駭?shù)膹埓笈R粋€戰(zhàn)術(shù)后仰。
只是這一禮結(jié)束后,后仰的張大牛又被拽了回去,余廿在張大牛的肩膀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后說道:“缺不了你這狗東西的銀錢,若不是我們兄弟帶出去的人就剩下你這點(diǎn)不好脫身,哪能讓你這般好過,看你這身皮子,我們兄弟拼死拼活殺死妖魔得來的神功可還好用???當(dāng)時就該一刀剁了你!”
被李捕快打到喘粗氣張大牛都沒真叫喚一聲,余廿這一爪子下去卻是都紫了,吭哧吭哧的指向獄卒的方向不敢作聲。
“阿兄?!?p> “某曉得,就是見了這鼠輩就有氣!看你這一身刀傷,別是學(xué)了神功還打不過別的潑皮癩子吧!”
聽到余廿提起自己身上的刀傷,張大牛險些又?jǐn)D出幾滴眼淚來,若不是有些忌憚獄卒,看樣子聲淚俱下嚎啕兩聲也不是不可以。
“是羌人!”
余廿嗤笑一聲,隨后席地坐下,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讓張大牛暗松一口氣。
“學(xué)了兩天神功就惹上羌人,怎么之前沒那膽子?!?p> 另一邊的趙姓游俠儼然就是之前手持強(qiáng)弩殺死趙籍的人,見余廿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就譏諷一句坐下。
而張大牛聽了一下子滿臉的恨意,咬著牙低聲說道:“我自從埋了那幾位兄長后,就一直呆在扶州城邊上晃悠!不知怎么的就來了一伙羌人,硬是攆著我不放!后來我與我?guī)讉€相識的弟兄設(shè)法逮住一個,這一問!余阿兄!這些羌人知道我跟在兩位兄長身后得了神功!”
雖然牢房里十分安靜,但余趙兩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異常難看,余廿二話不說出了牢房往獄卒的方向摸了過去,而張大牛的領(lǐng)子又被提住了。
“神功從妖魔的身體上出現(xiàn),消散之前就只有我們?nèi)嗣^!羌人怎么會曉得!”
張大牛臉色極其凄苦,指了指身上開裂又結(jié)痂的傷疤,極為不甘的說道:“我不知道?。∧乔既苏f了,他們還知曉兩位兄長的所在,無奈兩位在城內(nèi)的大牢里,這才先對我出手,可憐我那兩個相識的兄弟,受了無妄之災(zāi)?。 闭f完便張大嘴巴,任由淚水滿面流淌。
余廿摸入獄卒所在之后很快又回來了,盯著無聲痛哭的張大牛也不說話,半晌之后才對另一個游俠說道:“子悌,殺了他。”
在張大牛依舊愕然之時,一把短刀就猛然從身后襲來,噗呲一聲刺入張大牛的頸子,似乎是察覺到短刀入體的艱難,趙子悌狠下心使了大力氣,張大牛斗大的頭顱就脫離了身體,被滿身鮮血的趙子悌提在手里,身體撲通一身就落了地。
隨手將人頭丟在一邊,趙子悌似乎看不見地上還在微微抽搐的尸體,看向余廿說道:“阿兄,羌人呢?”
“也得殺!現(xiàn)在出城,我們?nèi)ト×藦?qiáng)弩,若這狗東西所言不虛,羌人中該是有異士,但張大牛能進(jìn)城,說明這異士要么是傻,要么是不善搏殺!”
“那萬一......”
似乎是知曉趙子悌的擔(dān)憂,余廿搖搖頭打斷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在兩人的視野中泛起了點(diǎn)點(diǎn)黃銅色。
“張大牛這狗東西都能從至少三四個羌人刀手的刀下逃脫,你我兄弟二人得了這神功,更是與先前有天地之別,若是那異士真的強(qiáng)悍無匹,扶州城墻在我們面前都恍若無物,那異士進(jìn)不來?”
“兄長所言極是!但兄長背后的傷口?”
“無妨,殺了那異士我才有心思養(yǎng)傷?!?p> 遠(yuǎn)在百里之外的山野,如果說扶州城接近蘭州,這里與蘭州可以說就只有一線之隔。
蜀中與蘭州各自的景致再這里相合,再點(diǎn)綴上遍布的大小羌人聚居地,這里就成了大唐難以管制的地區(qū),就算這些羌人的頭領(lǐng)紛紛稱臣,大唐也難以干涉這文明的荒野。
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羌人都很野蠻,但并不代表他們現(xiàn)在也十分野蠻,而是代表羌人族群準(zhǔn)循著這種野蠻。
而貼近中原又使得他們不像突厥,吐蕃那樣野蠻愚昧的很純粹,使得他們中不時誕生出人杰帶領(lǐng)族群進(jìn)步,但奈何這人杰一去,他們又會很快退回野蠻,如此,他們的文明進(jìn)程出奇的緩慢,且艱難。
眉心依舊帶著一點(diǎn)紅痕的羌人少年看著被兩個羌人拖走的干癟尸體,即便身體還是有些疼痛,心底依舊快活,轉(zhuǎn)頭看向身后衣著樸素的女人,眼地里有些雀躍。
“還有人欺負(fù)過你?”
女人眼底里滿是溫柔,伸手一只手托著少年的半邊臉頰,等他開口。
“犀羊,姚兎,還有......”
“沒聽到你們主家說話嗎!?去把那兩個畜生給我?guī)н^來!”
少年還沒說完,女人便一聲尖叫,簇?fù)碓谥車氖鄠€羌人漢子馬上涌出了這一對母子所在的屋子,其中以兩個身上有異樣紋路的羌人最為矯健快速,隨意推開面前的其他人沖在最前面。
屋子里一下沒了其他人,女人卻更不滿意了,摩挲著少年的頭頂憐惜道:“終究是些蠢笨的東西,也不知道留下來兩個看門,若不是你身邊那兩個羌人,仙人該是會更看重你些,可憐我兒了。”
“阿娘,阿耶呢?孩兒當(dāng)時不知道仙人術(shù)法的威力,阿耶還好吧。”
女人的手微微僵硬,隨后門外響起的喧嘩讓她站起了身,少年也忘記了阿耶,他從門外的喧嘩中聽到了哭喊,聲音很熟悉!
這讓他很是興奮的跑了出去,迫不及待。
云崆站在這不大羌寨的最高處,也就是少年母女所在屋子的屋頂,看著不高的小樓下面迫不及待一巴掌蓋在昔日仇人臉上的羌人少年,以及少年沒有半點(diǎn)作假的殺意。
蠱術(shù)在一人之下中篇幅不少,卻只是突出了一個陳朵與‘蠱身圣童’,但云崆手里的‘衍生體系:一人之下’中,蠱毒之術(shù)從‘蠱身圣童’到各種下三濫的垃圾蠱術(shù),應(yīng)有盡有!
速成的邪法這羌人少年練了有幾天。
兩個游俠身上需要修行多年才凸顯其完全威能的功法,已經(jīng)有了一絲絲威能。
一方速成卻陰邪險惡損人壽命心性,一方溫潤厚重卻需要時間積累。
云崆授予兩個游俠法門甚多,與羌人少年對比之下還算公平,所以這兩者需要一次碰撞。
云崆要以這次戰(zhàn)斗,為自己手里的體系決定出一個出場的先后順序,此后以蜀中唐門為基石引子,第一次嘗試撬動整個大唐天下!
少年的手掌之下又多出了一個人干,眉心突如其來的灼燒感讓他來不及得意,踉蹌兩步回頭對自己的母親喊道:“阿娘!仙人說那兩個竊奪功法的賊人出了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