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楊武伸開了雙臂死死的擋住院門,影衛(wèi)進不去只得又亂劍朝他刺去,而一旁的彭堯稍作停留似乎也下定了決心,拽著嚴睿便朝鷹爪鉤而去。
眼見房頂?shù)亩思磳⑻用摚靶l(wèi)不敢耽擱,對著楊武的咽喉、心臟幾處要害又刺數(shù)劍,卻發(fā)現(xiàn)其依舊不倒,難不成這人是不死之身?
就在眾人驚疑之際,一個像是這幫影衛(wèi)頭領(lǐng)的男子大聲喝道:“閃開!”
此人是杜長生手下第一影衛(wèi)杜風,他并非杜長生親友,而是自小便跟著杜長生也隨了杜姓,只見其快步走到楊武身前探其鼻息,這才發(fā)現(xiàn)此人哪還活著?早已身亡。
可即便是死,楊武的身軀依舊死死的護住院門,任憑杜風如何推搡依舊屹立不倒。而另一邊的彭堯和嚴睿早已攀上了石臺,同時將鷹爪鉤斬斷,短暫的看了幾眼楊武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大人!那兩人逃了!”
一個影衛(wèi)見狀連忙朝杜風說到,杜風順勢望去卻是已經(jīng)沒了彭堯二人的身影,隨即下令:“速去封鎖主路,那里是他們下山的必經(jīng)之地,他們逃不掉!”
“是!”
眾影衛(wèi)領(lǐng)命后一哄而散,杜風看著面前的楊武心中也閃過一絲欽佩,只聽其小聲說到:“可以了,你任務(wù)完成的很出色……”
隨之而來的是“轟”的一聲,楊武應(yīng)聲而倒,此時他身中四、五十劍,早被捅成了篩子,直到掩護彭堯和嚴睿順利離開,才“心滿意足”地倒下……
……
此時在京城舉辦的武林新秀大會依舊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柳清河使用“流星”力拼蘇遠的“疾風驟雨”,只見二人的兵器在短暫接觸之后,眾人還沒看清招式,二人就分別站在場地的一則背對而立。
發(fā)生了什么?難不成分出了勝負?隨著眾人的驚呼,柳清河率先轉(zhuǎn)身過來,沖著蘇遠抱拳說道:“多謝蘇師兄手下留情……”
此時柳清河胸口的衣衫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看情況若非蘇遠及時收手,柳清河已經(jīng)受傷。
而自己的“流星”都沒能破去蘇遠的劍法,柳清河也明白是自己輸了,剛想認負,卻見蘇遠轉(zhuǎn)過身來,身前的衣衫赫然被劃出兩道口子。
這時臺下一些武功稍高的弟子頓時大感驚訝,二人剛才的對招可以說是轉(zhuǎn)瞬即逝,就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能在對手身上留下兩道痕跡,可見單論出劍速度,柳清河照蘇遠相比并不差。
“厲害……”一旁的海棠看到臺上二人的狀態(tài)脫口而出,她之前已經(jīng)認定柳清河會敗,在那種極端的情況下避無可避,想要守住更是難于登天,可柳清河不避不守,竟然用了攻招和蘇遠硬碰硬,而且還贏了對手。
“不至于這么說,剛才的對招是清河先中的劍。”張秋云眉頭微皺,看著柳清河說到:“蘇遠的劍法的確不賴,這招算是平手吧?!?p> 張秋云習武已久,目力自然要比場邊的年輕弟子高上不止一籌,表面上看柳清河中了一劍、蘇遠中了兩劍是柳清河占據(jù)上風,但其實若是看的清楚,分明是蘇遠先刺中了柳清河。
蘇婧聽了張秋云的話不禁問到:“您的意思是蘇遠若不是及時收劍,清河已經(jīng)敗了?”
“不,蘇遠根本來不及收劍,是清河使出的流星讓蘇遠猶豫了?!睆埱镌瓶粗夼_上的二人回答到:“蘇遠沒想到柳清河竟還敢使出攻招,而且流星的威力讓他有所遲疑,一時不知是攻是守?!?p> “那么如此說來……”
“如我剛才所說,算是平手吧。”張秋云扭頭看了一眼蘇婧繼續(xù)解釋道:“蘇遠率先刺中清河,但迫于他的反擊沒有使上全力,這才讓清河有機可乘?!?p> “但能在流星的攻勢下全身而退的,眼下也只有蘇遠了?!碧K婧點了點頭回憶道,在她記憶中似乎能接住柳清河全力施展流星還不敗的目前只有蘇遠,之前杜青那次由于柳清河狀態(tài)不對,所以并未算上。
張秋云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場比試從一開始就是苦戰(zhàn),但蘇遠的劍法明顯還在他的預(yù)料之上。
“你沒敗,是我亂了心神,比試繼續(xù)?!碧K遠看著柳清河緩緩說到,似乎也證實了張秋云方才所言。
眼見蘇遠又抬起長劍,柳清河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么,略做準備便使出陰陽游身訣朝蘇遠而去,這次他不想再被動防守,而是打算搶占先機。
蘇遠見柳清河身形閃爍地朝自己而來也是精神一振,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打的這般盡興,對手的劍法獨樹一幟,蘇遠習武這么多年也是見所未見,所以眼下他只希望這場比試越長越好,除非兩人中有一人落敗,不然真打算和柳清河打上一天一夜。
清河劍法集各路劍法于一身,每一招都包含了各派劍法的精髓,可謂是變化莫測。之前蘇遠一直憑借著快劍在臺上壓制著柳清河,雖覺驚奇,但也沒能過多體會,眼下柳清河率先發(fā)難,這才讓他發(fā)覺這套劍法的精妙之處。
“好小子!這是三清派三清劍法的‘風起云涌’;這招是落塵劍法的‘望塵莫及’;這難不成是蒼松劍法的‘枯木逢春’?……”
蘇遠對劍法癡迷,論各大派的劍法也是如數(shù)家珍,眼下看著清河劍法的一招一式只覺得血脈賁張,本來只是些初級劍法,卻被柳清河巧妙的融合起來,再加上他特有的出劍手法,讓人防不勝防。
可能是光顧著理解清河劍法的奧妙,蘇遠手中的長劍也是慢了幾分,漸漸被柳清河帶入到自己的節(jié)奏之中,看著有些疲于應(yīng)對,似要顯露敗相。
“七師兄!反擊??!”臺下不少雪山派弟子都大聲朝蘇遠喊到,雖未上臺,看著確比蘇遠還要著急。
“師傅,你說點什么?。 逼渲幸粋€雪山弟子扭頭看向一個白發(fā)老人,似乎是希望他老人家能點醒蘇師兄。
這老人正是蘇遠的師傅何劍南,何劍南年過七旬依舊精神抖擻,不少年輕弟子都尊稱其一聲何老。
何老早年間在江湖上威名顯赫,一手快劍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不過隨著年紀增長已漸漸淡出江湖,而且也有數(shù)年未與人交手。
雖說蘇遠拜入雪山派中便一直師從何老,但對于這個弟子他從來都是只授劍意不授劍招,簡單來說就是只教他用劍的思路,至于劍招都是蘇遠從劍譜中慢慢習得。
其實這也并非何老懈怠,而是他知道蘇遠天生就是練劍的苗子,自然因材施教,與其浪費時間去教導(dǎo)那些固有的套路,還不如讓蘇遠多一些對于劍的理解。
此時看到自己的弟子正在臺上酣戰(zhàn),何老面帶笑意的說到:“不必,你曾幾何時見過遠兒如此開心?”
聽完這話,那弟子有些疑惑的看向擂臺上的師兄,只見其雖說稍落下風,但眼神里明顯充滿了興奮,看來這才是他想要的。
“可是……這樣下去蘇師兄怕是會敗。”那弟子有些無奈,他知道蘇遠的性子,但眼下更希望的是他贏,畢竟大會進行到這里,雪山派也僅剩蘇遠這一棵“獨苗”。
“勝又如何?敗又如何?遠兒今日和柳小子一戰(zhàn)只會讓他學到更多,這可不是一柄古劍和一個虛名能換的。”何老嘴上雖然如此說到,但心里當然也希望徒弟能夠贏下比試,成長和勝利若能同時得到自然更好。
“若是掌門在就好了……”那弟子小聲嘟囔一聲也不再說話,若是雪山派掌門在此,他肯定不會讓蘇師兄如此“玩鬧”下去。
其實也并非蘇遠放水,隨著對招越來越多,他也明白今日想贏下柳清河絕非易事,而且之前讓自己險些栽跟頭的“流星”,柳清河還沒有再次使出。
架開對方一劍,蘇遠明白不能再這樣被柳清河牽著鼻子走,正欲進招打破局勢,卻見柳清河劍鋒一轉(zhuǎn),連帶著身子又向自己刺來。
這招蘇遠知道是落塵劍法的“無一塵染”,想破并非難事,隨即右腳倒退一步正欲出劍,卻突然意識到不對,如此簡單怕是虛招。
只見柳清河目光一閃,長劍直沖蘇遠胸口而去,可劍到中途,劍尖向下一壓,配合上陰訣竟繞到了蘇遠的右側(cè)使出了雪山劍法。
蘇遠明白柳清河這一劍暗藏玄機,此時也不敢大意,只得暫且放棄反擊先全力守下一招再說。
“當!”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卻是柳清河的劍尖刺中了蘇遠的劍身,這一擊未中,柳清河心里除了遺憾還有驚奇,要知道這一招他可是鋪墊了好久,卻沒想到還是讓蘇遠給識破了。
而蘇遠擋下一劍,借力向后退了數(shù)步,表面上波瀾不驚,可胸口已是隱隱作痛。
柳清河剛才的用的是雪山劍法的“雪上加霜”,雖是攻招,但出劍略顯直來直去容易被人提防,所以單一使出并不算實用。
可柳清河借著“無一塵染”的前沖之力,又使出陰訣繞到蘇遠右側(cè),這一沖一繞蘇遠雖說有所準備,但還是低估了其威力,哪怕?lián)踝∵€是被透勁所傷,震得胸口一陣發(fā)麻。
柳清河見一擊未中,正欲繼續(xù)進招,卻見蘇遠率先拔地而起沖著自己而來,若是輸在雪山劍法上,那蘇遠這個“雪山派高徒”真是顏面盡失。
蘇遠本就對劍法專研頗深,雖比不上在場的名師高手,但一來二去,自認也能判斷出清河劍法的軌跡,明白以攻為守才是上策。
只見蘇遠一劍指出是又急又猛,霎時間已將柳清河包裹在劍光之中,柳清河知道此時硬拼不得,急忙使出陰訣想要避開,可蘇遠又如何會給他這等機會?之前被壓制了許久,此時的反擊也才正要開始。
無影連環(huán)劍本就以“快”為主,此時蘇遠一鼓作氣將柳清河壓制在劍光之中疲于招架,手中的長劍也是越來越快,讓旁觀者為之目眩,喝彩聲此起彼伏。
真正的高手過招,內(nèi)勁外招二者缺一不可,蘇遠劍招迅疾凌厲,但內(nèi)功在同輩之中只算的上平常,不過對比柳清河還是“天差地別”,而之所以一直以劍法互搏,其實也是知道對方內(nèi)功“平平”,想著以招式制勝。
眼見柳清河眉頭緊鎖,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密,蘇遠手中的長劍猛然一收,等柳清河反應(yīng)過來,卻見長劍已朝自己筆直而來,正是自己剛剛使過的“雪上加霜”。
這一劍算是凝聚了蘇遠的數(shù)十年功力,由于速度太快一劍刺出竟嗡嗡作響,不明其原因之人無不震驚,都以為這一劍凌厲至已經(jīng)劃破了空氣。
柳清河的長處便在于對劍法的領(lǐng)悟超群,此時見對方這一劍勢如破竹,雖說有些心驚倒也沒有自亂陣腳,一時間斜劍于身,有模有樣的學起之前蘇遠擋下“雪上加霜”的架勢。
隨著又是“當”的一聲,眾人都摒住呼吸朝臺上看去,見蘇遠的長劍抵在柳清河的劍身之處,以為二人這你來我往又是以平手告終時,看臺上的張秋云卻猛地站起身來驚叫一聲:“不好!”
蘇婧和海棠見狀還有些疑惑,正欲開口發(fā)問,卻聽到一聲細微的“滴答”,待仔細一瞧,這才發(fā)現(xiàn)是柳清河胸口鮮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怎么回事,沒擋?。??”
臺下的眾人還有些疑問,卻見柳清河搖搖晃晃地向后退了幾步,左手捂胸一下子蹲在地上,若不是用右手長劍撐住地面,怕是能直接撲到下去。
若是此時再仔細看看柳清河手中的“青鋒劍”,便會發(fā)現(xiàn)在剛才的碰撞之處,竟赫然出現(xiàn)一個不大不小的圓孔,在劍身上顯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