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塤這種樂器,最初都是用石頭制作的,這是因為古代先民在狩獵的時候,將手里的石頭扔出去擊打獵物。有時候,石頭上會有孔洞,在急速飛行的時候就會發(fā)出嗚嗚的聲響。慢慢的,根據(jù)這個原理,就用石頭或者骨頭制作出了塤。后來隨著燒陶的發(fā)展,就多用陶塤。
塤聲悠長古遠,仿佛從天外而來,跨過遠古的時空,回蕩在每個人的腦海。人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呆呆地站在那里,思緒隨著塤聲一起向著遠方飄蕩,飄蕩,直到天盡頭——
樹上的那些小鳥也都停止了歌唱,似乎也都在靜靜地聆聽,聆聽著最原始的呼喚。
而隨著眉心逐漸發(fā)燙,田源和上一次吹簫的時候一樣,仿佛直接被醍醐灌頂,手中陌生的樂器,卻仿佛已經(jīng)伴隨他千萬年,然后一起跨越時間的長河,重回遠古……
先民在大地上戰(zhàn)斗,他們在不斷地認(rèn)識自然,開發(fā)自然,最后又回歸自然。一輩輩輪回,一代代戰(zhàn)斗,終于走出黑暗,跨過蠻荒,不斷前行,前行,從來也不曾停歇他們的腳步,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無名英雄——
不知不覺間,塤聲裊裊,消失在樹梢,可是人們依舊在靜靜地品味,品味那份遙遠的記憶。
呀!小丫發(fā)出一聲驚呼,滿臉不可思議地捂住小嘴巴。
哇!后面的村民也都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直播間里,字幕密密麻麻,甚至連畫面都徹底擋住,最多的兩個字就是“神奇”!
只見在田小胖坐著的樹樁周圍,已經(jīng)被一群梅花鹿圍住,有兩只小鹿就趴在田小胖身前,將下巴枕在他的大腿上,仰著頭,純真而懵懂的大眼睛,深深地凝望著那個小胖子,似乎他不再是一個異類,而是最親密、最值得信賴的伙伴!
“此曲名為鹿鳴——”田源輕輕地將塤放回衣兜,然后伸出雙手,輕輕在兩只小鹿的頭上撫摸,就像是撫摸自己的孩子。
無比溫馨的一幕出現(xiàn)了,小鹿竟然伸出細嫩的舌頭,在田小胖的手上舔了幾下。這一下,舔得直播間里那些女粉絲的心都融化了,恨不得把小胖子遠遠踹開,然后取代他的位置。
“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小胖哥剛才的樣子好像很帥。不行了,五一放假,我一定要去找小胖哥!”我是白骨精再也按捺不住。
要是換成其他時間,指不定受到多少人的調(diào)侃呢,不過此情此景,卻沒有人再開車,就算是老司機也是如此,他們都沉浸在人與自然、人與動物無比的和諧之中,難以自拔。
尤其是田小胖剛才那一句“此曲名為鹿鳴”,絲毫不帶裝逼的痕跡,卻叫人不得不承認(rèn)太帥了。哎,無形裝逼最傷人??!
“主播不僅僅是鳥神,我看還是鹿神!”
“鹿神加一”
就這樣,繼鳥神之后,田小胖又多了個鹿神的名號。
過了好半天,鹿群似乎才清醒過來,在小霸王的帶領(lǐng)下,重新消失在林子深處。
“去吧,小家伙,下次請你吃鹽。”田小胖輕輕拍拍膝下的小鹿,對于食草動物來說,吃鹽或許就相當(dāng)于人類品嘗山珍海味吧。
兩只小鹿蹦蹦跳跳地追隨大部隊而去,瞧得包大明白連連跺腳:“可惜啊可惜太可惜,咋能把鹿群放跑涅,應(yīng)該留下來養(yǎng)著,然后割鹿茸滴——”
這就有些煞風(fēng)景了,直播間里自然又是一陣口誅筆伐。不過田小胖倒是不擔(dān)心:有小霸王在,鹿群肯定會不斷繁衍壯大。
經(jīng)過這個插曲之后,大伙的干勁更足,因為每個人都意識到,林子里的野生動物越來越多,他們有責(zé)任有義務(wù)把林子變得更加豐富多姿,從而吸引更多的動物來這里安家。
直到眼擦黑,這才收工?;氐酱謇镏?,剩下的樹苗早就用草簾子苫上,根部都淋了水,免得枯死,對于這些來之不易的寶貴財富,大家倍加愛惜。
田小胖也發(fā)了話:“誰家要栽種果樹啥的隨便拿,房前屋后都栽一些,以后吃著也方便。”
其實大伙早就有這個打算,哪里還會客氣,你十棵他八棵的抱回家,自個找時間栽種下去。就連田小胖也不例外,他家房子?xùn)|邊就是空場,先種兩行再說。還有園子里地方那么大,什么櫻桃沙果李子之類,一樣也都栽上幾棵。不說別的,自個家的,吃著放心。再說還有小白這個吃果子的專業(yè)戶呢。
累了一天,得弄點好吃的犒勞犒勞。幫著小丫把牛肉燉到鍋里,等差不多了再放點蘿卜和土豆,然后就出門和大晃去栽果樹。
哥倆挑燈夜戰(zhàn),不大一會,小白和小霸王也溜達回來,小白也毛手毛腳地湊過來添亂,被田小胖好一通數(shù)落:“還以為你們哥倆樂不思蜀了呢!”
直到小丫在門口吆喝開飯了,這才收工,叫大晃和小丫給西院的薩日根和前院的包大明白家都送了一碗肉,然后這才開飯。農(nóng)村都這樣,東西兩院的,誰家做點好吃的,大伙都能跟著沾點光。
小猴子蹦跶了一天也餓了,第一個上桌。被田小胖吆喝一聲:“洗手去!”
小白亮亮爪子,示意已經(jīng)洗完了,然后就聽到田小胖繼續(xù)嘮叨:“跟野豬在一起打滾,身上都是——嗯嗯,還挺干凈,有點淡淡的香味,小白你洗澡了?”
小白晃晃猴頭,夾了一塊牛肉先放進小丫碗里,然后自己才夾了一塊塞進嘴里,心里滿是鄙視:不知道偶自帶清潔功能嗎?
“香,真香!”大晃嘴里塞滿了飯菜,也不知道是說肉香,還是夸小猴子香。
其實這肉還是有點發(fā)柴,等咱們以后自個養(yǎng)牛,那牛肉肯定鮮美,什么和牛啥的,一定甩它們好幾條街——田小胖腦子里琢磨,嘴里卻吃得格外香甜,真餓了啊。
一連忙活了兩天,樹苗才下去不到三分之一,這還是大伙玩了命的結(jié)果。幸好時間已經(jīng)到了五月一號,黑瞎子屯那些在鎮(zhèn)上或者縣里上學(xué)的娃子們都放假了,一下子又多出幾十名勞動力。
雖然娃子們以上小學(xué)的居多,初中、高中是少數(shù),但是栽樹這個活計,半大小子一樣干。
因為黑瞎子屯沒有教學(xué)點,所以上小學(xué)的孩子都得去鎮(zhèn)上,至于高中,則只能去縣里。他們最少半個月才能回來一次,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第一次見到田源還有他家的兩位特殊成員:小白和小霸王。
而且這次回家,明顯感覺到了不同,環(huán)境上的變化最明顯,另外的,就是家人在精神方面的變化,明顯感覺都更有了奔頭。
可能小學(xué)生還感覺不到,但是那些上了初中和高中的,已經(jīng)明白了一些事理,感覺也就特別清晰。
經(jīng)過家里人的告誡之后,他們在看到田小胖的時候,都透著一股子尊敬和親切,不到一天的工夫,就徹底打成一片。
吃過午飯,田小胖就沒去林子那邊干活,和幾個年紀(jì)太老的老頭老太太,在村里的道兩邊栽種果樹。
因為昨天都在電話里約好了,今天會有客人到來,他要在村里負(fù)責(zé)接待。本來,田小胖還想趁著五一放假,回家瞧瞧呢,現(xiàn)在看來是徹底泡湯了。
不大一會,就望見有一輛越野車開進村子西頭,他連忙跑過去,老遠就熱情地招呼:“歡迎歡迎,歡迎省城師范學(xué)院的教授和高材生,來到我們這個小村子——”
車門一開,鉆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隨即,李鐵軍豪邁的聲音便響起:“兄弟你太抬舉我了,我是個當(dāng)兵的大老粗,可不是什么高材生,哈哈哈!”
“錯了,還以為是省城的客人呢——軍哥你能來,我更高興??!”田小胖上去和李鐵軍來了個擁抱,這些日子,一直合作收購野菜,陸陸續(xù)續(xù)的,已經(jīng)為黑瞎子屯創(chuàng)收將近十萬元,說是貴客也一點不為過。
說說笑笑到了家里,田小胖給泡上根哥提供的藥茶,李鐵軍喝了一口,連連點頭,還說他年輕當(dāng)兵的時候,落下了個風(fēng)濕的毛病,前些年歲數(shù)比較年輕,還不覺得怎么難受,這兩年就慢慢開始遭罪。
“等改天叫明白叔去我們這邊林子里找找,給軍哥配點藥酒啥的。”田小胖聽了也靈機一動,覺得在林子里撒些藥材的種子好像也不錯。唯一令人遺憾的是,購買樹苗,再次將能量耗盡,他現(xiàn)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李鐵軍這次來,一來是瞧瞧黑瞎子屯的整體環(huán)境,為以后進一步合作鋪路,再有一個,他琢磨著上次提到的葛仙米應(yīng)該也曬好了,可以到省城市場先試試水。
葛仙米倒是曬好了,除了上回雨后大范圍采收一次之外,后面又下了一次雨,不過數(shù)量卻少了許多,兩次加一起,將近五百斤的新鮮葛仙米。全部曬干之后,上秤一稱,五十斤剛出頭。
這里面還要留下十幾斤,給直播間里那些預(yù)訂的朋友。最后,田源準(zhǔn)備給李鐵軍湊個整:三十斤。
看到袋子里黝黑發(fā)亮的葛仙米,抓一把放到鼻子下面聞聞,那種自然的芬芳,很是令人迷醉,質(zhì)量絕對上乘,李鐵軍有信心賣個高價。
哥倆正聊著呢,二奶奶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小胖兒啊,來人啦——”
來人就對了,都約好了的——田源不知道二奶奶急個什么勁兒。
“來了兩個大客車呢,烏央烏央的,只怕有一百多人,你說這么多人,還要有吃有住,咱們可咋招待??!”二奶奶一邊說一邊直拍大腿,看樣子老太太確實急壞了。
田小胖也有點傻眼:啥玩意,昨天晚上在電話里不是說好了嗎,就來幾個人。這個白骨精啊,實在不靠譜!小白,你先去給她三棒子!
如蓮如玉
新的一周了,大伙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