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上白下藍的邁巴赫緩緩駛進了星海一號。
這是位于星海市中心的市內(nèi)最繁華的小區(qū),居住者非富即貴。邁巴赫進了大門,一路開到了靠內(nèi)的別墅區(qū),最終在其中一幢別墅前停下。戴著白手套的司機下了車,畢恭畢敬地拉開了后面的車門。
從車內(nèi)出來一個男子。
一身墨藍色的毛呢細條紋西裝,襯的男子身姿更加頎長。只是他的臉色蒼白的有些過分,眼底的黑眼圈不經(jīng)意透露出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休息好的信息。他一邊走著一邊用手機編輯著什么東西。
別墅門大開,一張布滿皺紋的蒼老面龐露了出來:“白二爺,您回來了。”
白楚河向著白管家微微點點頭,腳步卻是未停。只是在進門那刻,兩道劍眉微不可查地斂了一下,他腳步微頓,扭頭看向白管家,金絲眼鏡后的雙眸透出了一絲審視。白管家微微向前兩步,壓低了聲音:“扶鷹回來了,在二樓會客室。”話畢,便轉(zhuǎn)身關(guān)好了別墅的門,又去準備茶水。
白楚河抬頭望向二樓,掩飾住了眉間的一點煩悶。他雙足一點,整個人便飛身向二樓落去。
皮鞋踏在二樓走廊的地毯上,發(fā)出了沉悶而微弱的聲響。
會客室,扶鷹正焦急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聽到了有腳步聲自遠而近,他面色一喜,沖著門口便迎了上去。
“主上!您可算回來了!”
白楚河伸出一只手阻住了扶鷹繼續(xù)往他面前撲的架勢。他皺了皺鼻子:“你這是多少天沒洗澡了,我一進門就聞到了味道?!?p> “嘿嘿,這不是剛從咱們的大本營趕回來嗎,還沒來得及?!狈鳅椡撕罅藘刹剑移ばδ樀卣f著:“我是過來和您匯報的。”
“先去洗澡,再說正事,白管家——”白楚河轉(zhuǎn)臉向著樓下喊道。
“在。”
“把這個家伙洗干凈再放出來,接好了——”白楚河一邊說著一邊揚了揚手,扶鷹就這么順著他的手勢飛了起來。伴隨著“啊呀呀”的叫聲,已經(jīng)被樓下大廳里的白管家牢牢接住,送進了專門為客人準備的洗浴間里。
等扶鷹散發(fā)著清新海洋的香味回到會客室的時候,白楚河已經(jīng)在喝第二杯茉莉花茶??吹椒鳅椷^來,他手指一點,另一只瓷杯就沖著扶鷹飛了過去。
“謝老大賞?!狈鳅椥ξ驯咏拥绞种?,打開一看,杯子里是他最喜歡的馥芮白,捧著杯子美美地抿了一口,咂咂嘴,邊回味邊坐在了白楚河下首的沙發(fā)上。
“真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聪矚g這種又苦又澀的東西。”白楚河對扶鷹的品味表示了鄙視:“哪有我們?nèi)A夏的茶有韻味。”
扶鷹笑笑也并不還嘴兒。他從小伴著主上一起長大,主上雖然活了上千年,但是品味還是一點都沒變,喜歡喝茶,喜歡喝香茶,尤其喜歡香味馥郁的茉莉花。
將杯中茶水飲盡,白楚河將杯子輕放在手邊的茶幾上。扶鷹看到他的動作,也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挺直了背脊,正色起來。
“獨山那邊的情況如何了?”白楚河手指輕輕敲著茶幾,漫不經(jīng)心地問到。
“很嚴峻,但不是沒有轉(zhuǎn)機?!狈鳅椘鹕?,雙手一揮,一個巨大的半透明顯示屏便憑空浮現(xiàn),上面清晰的顯示出了一座山的景象。
白楚河站起來走上前去,纖長的食指在屏幕上迅速點了幾處,圖像便驟然放大。他凝神看了幾分鐘,眉頭越擰越緊,連帶著室內(nèi)的氣溫好似也下降了不少,就連待在自己房間的白管家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更不要說就站在他旁邊的扶鷹。
在白楚河強烈的氣壓下,扶鷹已經(jīng)渾身發(fā)抖跪在了地上,痛苦地扣住了脖子,艱難得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主上——”
白楚河發(fā)覺扶鷹的不對,心知是自己無意將氣勢釋放了出來,立馬控制住了自己。杜桑只覺得自己身上陡然一松,方才那種恐怖的威壓已然消失不見,霎時倒在了地上,“哇”得吐出一大口血來。
白楚河蹲下身子將扶鷹攙了起來,扶鷹順著他的力道起了身,搖晃了兩下才站穩(wěn)。擦擦嘴角的血跡,訕訕得笑了:“兩個月不見,主上的功力愈發(fā)精進了?!卑壮佑沂至杩债嬃藥紫拢种附?jīng)過的地方浮出一個冰藍色的符篆來,他手掌輕輕一推,那符篆便沖著扶鷹飛了過去,融進扶鷹的額頭消失不見。
扶鷹一個激靈,只覺得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涌動著一股說不清的舒泰。他心知這是白楚河給自己的補償,當即又跪下身來,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白楚河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坐了下來,直視著扶鷹,道:“你方才說的,獨山的情況,不是沒有轉(zhuǎn)機,是何意思?”
扶鷹回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個場景,將其完完本本向白楚河描述了一遍。白楚河聽完,低頭沉思了片刻,又抬起頭看著他:“但是光憑這一點,也無法完全確定,那人就是我修真之人?!?p> “所以為了穩(wěn)妥起見,我昨晚特意潛入醫(yī)院去探查,被救活的那個女孩子,身上的確有靈力涌動的痕跡。只是那施救之人,我去的時候,他并不在病房,時間有限,我只能先趕回來,未能一試深淺?!?p> “你膽子未免也太大了,若真如你所說,那姑娘是被被人蓄意沖撞,又被修真之人出手相救,你貿(mào)然前去,實在是太過打草驚蛇,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你該如何?”
“主上請放心,扶鷹雖表面大大咧咧,實則行事極其小心,不然主上你也不會把獨山的活計派給我呀?!狈鳅椷€是笑嘻嘻的模樣,但是神情卻是極為認真。
白楚河不由自主得點點頭,扶鷹自小便是自己的玩伴,兩人一起長大,修煉,已經(jīng)一起走過了一千多年的歲月,他性格活潑跳脫,但是做事卻是從來不曾犯過錯,這也是他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后方交給扶鷹的原因。只是這次他帶來的消息實在重要,不可不慎重——
白楚河低頭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扶鷹見狀也不再打擾,將自己那半杯未喝完的咖啡一飲而盡,翹著腿等待著白楚河的下一步指示。
半晌,白楚河敲敲桌子:“這個人,你不要再接觸了,我親自走一趟。若他真是修真之人,那我們楚河門所面臨的困境,說不定真的會有轉(zhuǎn)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