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見過凌晨五點的韭菜嗎（三）

　　第三章，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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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在城市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偶爾也看看某點的小說，李程昕也算是看過一些系統(tǒng)文，所以他大致知道系統(tǒng)的作用，一般就是賦予宿主一些超能力，提供各種輔助道具，或是提供一些達成目標的捷徑。系統(tǒng)的出現(xiàn)原因大多都是一個謎，也許是個意外，也許另有目的，不到最后一刻，誰都無法得知系統(tǒng)產(chǎn)生的作用是好還是壞，是福抑或是禍。

　　但是自己腦中出現(xiàn)的這個系統(tǒng)到底會做什么呢。

　　比如，讓他變成一拳超人去打小怪獸？或者給他來自異世界的歌曲，來拯救這個世界的歌壇？又或者給他強大的心臟和高等級的醫(yī)療水平，治病救人打敗克蘇魯系神話怪獸？

　　李程昕自嘲地一笑，他自己不過是一個撲街的五線小明星，在那些事情發(fā)生之后，被自己的經(jīng)紀公司拋棄了。

　　最終，只是想回到家鄉(xiāng)了卻余生，他沒想過報復公司，也沒想過做一番大事業(yè)。在這樣一個佛系情況之下，系統(tǒng)的出現(xiàn)真的如同雞肋一般。

　　但是這時，在被這系統(tǒng)騷擾了大半天之后，在李程昕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之下，他還是控制著自己的視線，點開了面前的“新手寶箱”。下一刻，視野中金燦燦的箱子打開，跳出來一張卡片，在虛空中旋轉(zhuǎn)著，最后落到李程昕面前。

　　【十倍人氣卡：在直播中使用十倍人氣卡，瞬間增加十倍在線觀看數(shù)量。】

　　【是否使現(xiàn)在用？（選擇“否”，十倍人氣卡將收進物品欄）】

　　【是】【否】

　　直播卡？這有什么用？李程昕扶額。他自然知道直播，但是他自己卻從沒有直播過?，F(xiàn)在的經(jīng)紀公司會專門簽約進行直播的藝人，有時候明星也會利用直播平臺進行一些和粉絲的互動等等，但是他還真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

　　他百無聊賴地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的操作方式和他當年用的VR眼鏡差不多，利用眼神就能確定他的選項。

　　選擇了【否】選項，李程昕揮了揮手，關閉了系統(tǒng)界面。他之前還以為那個金燦燦的寶箱能給他送點錢或者裝備。再退一步，來點播下去就能立刻生長起來的植物或者動物也能配上他現(xiàn)在的鄉(xiāng)村生活。沒想到居然得到的是一張卡片，而且還是和他完全無關的卡片，這也太無意義了吧。

　　這系統(tǒng)從第一次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依然除了百科之外毫無其他作用，暫時，唉，暫時……

　　李程昕從視網(wǎng)膜上顯示的系統(tǒng)中回過神來，在村里人的閑聊聲中，他家里的東西已經(jīng)基本被附近的村民和親戚們收拾得差不多了，都堆在一起。不影響結構的，還能再次利用的建材也被整整齊齊碼在一旁——這基本都是小勇哥搬了個梯子，爬上爬下做的。相比起來，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十八線小藝人，竟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看著東西收拾得差不多，李程昕考慮著要不要來高歌一曲，來感謝村里人，那頭正文、正武叔卻又帶了幾個還算結實的老人過來了，他們每三或四人抱了一根擂木，總共四組，在李程昕家老房子四面站定。

　　正文叔見大家都準備完畢，抬起一只手：“一——二——三——”

　　十多個老人同時喊到：“槌——墻——關——！”

　　同時發(fā)力，手中擂木重重捶在墻面1/4處。脆弱的墻體僅這一下就被捅了個對穿，老屋子搖搖欲墜。

　　槌墻的老人們站位轉(zhuǎn)了45度，擂木對準了墻角，再來了一下。這回墻沒破，但是墻磚已經(jīng)明顯移位了。

　　遠遠看去李程昕家的老房子就是個光禿禿的屋頂，支棱著四根扭曲的細腿。

　　再接著，正武叔又給小勇哥遞過去一根撬棍，讓他把李程昕家老房子正門下面的墊腳石給挖了出來。

　　李程昕對這番行為不明所以，在一旁呆呆地看著，只要知道他們是在拆房子就是了。

　　“好了，收工！”正文叔發(fā)話。

　　老人們就都抬著擂木晃晃悠悠地出了院子，瞬間就散了個干凈，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

　　看著這充滿力量感的一幕，李程昕扭頭看看一旁的小勇哥，這才發(fā)現(xiàn)后者正在用手機錄制著視頻。見老人們完事收工，小勇哥也結束錄制收起手機。

　　李程昕也轉(zhuǎn)身跟著眾人出了院門，到了外面就看到正武叔和幾個幫忙的老人寒暄完，發(fā)了煙，便朝著李程昕和小勇哥走來。

　　“小勇啊，你和昕娃兒本家兄弟了，我也沒打算掙你們這個造房子的錢。小勇想給昕娃兒造的那個房子也不需要人多，你們兩個年輕人自己慢慢搭起來就是了?！?p>　　“好嘞，正武叔你放心，交給我就是了！”在李程昕的一疊聲感謝中，小勇哥大包大攬地接過了這個活計。

　　“對了，正武叔，還有個事，”李程昕拉住轉(zhuǎn)身離去的正武叔，從口袋中摸出癟癟的錢包拿出張紅色的遞給正武叔，“這就當是剛才的煙錢吧，還有，這個房子，到底哪時候倒啊。”

　　正武叔也不客氣，結果錢隨意塞進藏青色褲子的口袋中，他抬眼看了一眼兩人身后造型詭異的破敗房子，回答著“馬上，馬上?！?，卻也說不出具體是什么時候。

　　李程昕無奈，再次謝過正文叔和正武叔，對方也就先離開做別的伙計去了。

　　他這回可算是無家可歸了，小勇哥就搭著他的肩，兩人在村子里閑逛，一邊聊天一邊四處走動。

　　“昕娃兒你有多少年沒有回村子了?！?p>　　李程昕這個倒還記得：“差不多要五年了?！?p>　　小勇哥搖頭晃腦的：“五年，村子里變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慢慢就能見識到了。”

　　既然房子的倒塌已成定局，小勇哥便開始帶著李程昕在村子里其他的廢棄房屋中收集剩余所需的建材。

　　李程昕對于小勇哥想和他一起造的房子有個模糊的印象，那是他小時候在村里的老人家里看到過的老照片。

　　早年間村子里海邊的屋子都是那個樣式的船屋。第一層整體只有三面墻，有些船屋甚至只有柱子沒有墻面，像是西南那邊的吊腳樓一般。面海的那面是個活動式的船閘，里面放個小木船。二樓才是生活居住的區(qū)域。

　　漲潮的時候，拉起船閘，小船就能直接出海，別有一番海岸風情。

　　可是這個船屋得造在靠海的地方，由于潮水漲落的不定時，有時上二樓有些不便，而且二樓空間不會很大，不適合大家族。所以如果不是經(jīng)常需要出海的人家，基本都不需要船屋。

　　此外，船屋因為靠近水域，地基常年與水接觸，就更需要良好的護理，稍微一疏忽就可能由于潮氣太大而倒塌。所以現(xiàn)在村子里也看不到船屋了。

　　而且小村子面對的海域比較淺，只適合小木船航行。如今，當村子里的打漁人賺了錢，買了柴油動力的漁船，很多人都住到鎮(zhèn)上去了，因為只有鎮(zhèn)上才有適合中小型漁船的港口。

　　李程昕不知道為什么小勇哥執(zhí)意要造船屋，但是他就一個人，隨便住哪都可以，而且自己現(xiàn)在也無事可做，自己造一個住宿的地方也能讓他有個念想和奔頭。

　　他的老家洪鳴村的村子里已經(jīng)至少有二分之一的房子沒有人居住了。而在這二分之一中，超過八成的房子都已經(jīng)因為屋頂漏水等各種原因而倒塌，想來如果李程昕再晚幾個月回來，他家的老屋估計也是這個下場。至少現(xiàn)在，屋內(nèi)的大部分家居用品還能使用。

　　先前由于被經(jīng)紀公司雪藏，李程昕現(xiàn)在每月只能拿到一份最低工資，而之前在經(jīng)紀公司所在的瀾海市盤桓了兩個月，幾乎就把他的存款消耗一空，這時也沒什么資金購買新的建房材料。

　　為了收集可以使用的建材，李程昕拖著一個小拖車，小勇哥用扁擔挑著兩個竹筐，來到村口邊緣的一片廢墟。這片廢墟可能是村子里最早倒塌的房子之一了，曾經(jīng)是村子的老祠堂，新的祠堂早就造好啟用了，老房子就這樣一直塌著，成了村里小孩子的游戲場。

　　“李天哲！又皮癢了是吧！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來這里玩！上次你表姐被你拉到這里玩腿上劃了那么長一道口子的事都忘了！”一番怒吼，小勇哥順利趕跑了在廢墟里抓蟋蟀的小孩。

　　這孩子李程昕剛剛還在自家見過，沒想到這會兒就跑到這邊來了。其實對同年時候李程昕來說，村子里真的到處都是他們一群小孩子的游樂場。

　　這片廢墟里的木質(zhì)結構已經(jīng)全部腐爛毀壞，最多還有一些墻磚，尤其是青磚，以及青瓦能再次使用。李程昕甚至記得小時候他還和小勇哥到這里撿起那些瓦片，砸碎了，挑比較圓潤的碎片拿去海邊或者村里的池塘邊打水漂。

　　“雖然這是挺早的廢墟了，但是還是有很多建材可以撿。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是地基石和一些填充在地基里面的碎石。當然，如果找到?jīng)]有碎掉的瓦片，也可以撿一撿，但是可以先放著碼一邊，晚點造屋頂?shù)臅r候才會用到。”小勇哥向李程昕解釋著建造船屋所需材料，“因為船屋第一層可能會經(jīng)常接觸水——當然只在大潮的日子，但是第一層還是必須使用最不易風化和浸壞的石料。”

　　李程昕點頭表示明白，戴上勞保手套，學著小勇哥將一些破碎的磚瓦用小簸箕裝進竹筐，再挖出下面經(jīng)過幾十上百年考驗的基石放在拖車上。

　　這時候，不甘寂寞的系統(tǒng)又跑了出來，繼續(xù)進行它指示和百科的工作。

　　【陳年精制青磚：透氣性強，吸水性好，耐磨損。】

　　【基石：來自巖方山的片毛石，質(zhì)地堅硬?！?p>　　【小型方形青瓦：用于較簡單的游脊的瓦片，當?shù)卮u窯燒制。】

　　【半圓形瓦當：與小型方形青瓦配套?！?p>　　【回紋形屋脊頭：用于屋脊兩端裝飾，寓意天長地久，綿延不斷。】

　　【……】

　　雖然萬分不想使用這個可有可無的系統(tǒng)，但是李程昕發(fā)現(xiàn)……真香?；局灰罩到y(tǒng)視覺增強撿起的磚瓦，就都是能用的，不像小勇哥那樣需要翻找半天。

　　這倒是讓李程昕有了一個新的想法，這個系統(tǒng)是不是可以用于鑒定文物？哪時候如果有機會前去京城的古董街上逛一逛，他似乎就可以利用這個系統(tǒng)來撿漏賺大錢了。

　　“叮，發(fā)現(xiàn)二星級物品，建議宿主拾取?！?p>　　突如其來的無機質(zhì)女聲，讓李程昕開始發(fā)散的思維回轉(zhuǎn)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