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匯合,白凱遇到了船上另外的兩個同伴,詢問一番,卻依舊一頭模糊。
另一個艙室中,總算遇到了幾個相熟的人,不過幾年前就失去了消息,細(xì)問之下才知曉,這船里的人,都是三年中落網(wǎng)的大盜,不僅僅只是趙國,還有北國,西疆,等等地區(qū)。
聚集了如此多人是為什么,杜林之前清楚,此時見到這些個意外,也有些茫然了,那些堅信的事實,出現(xiàn)意外,連帶著,他的計劃落空。
“情況不妙,即便是父親派水軍前來,恐怕也不是對手,這些人體型各異,可身子骨上,卻給我一種危險的氣息,甚至比薛文姬三人來的更加猛烈,之前感覺不好,恐怕正因如此。
不過,他們身上沒有感覺到氣血的氣息,就像平常人一樣,不然之前也不會察覺,難道只修煉了神魂?”
心中思量了一下,計劃出現(xiàn)一些差池,恐怕無法順利回到北關(guān)了,相比之下,安危更重要一些。
杜林沒有在甲板上這些黑衣人身上感受到氣血之力,可每個人給他的感覺都異常強烈,仿佛隨便一人,都可以將他置之死地。
白凱又拉攏了幾人,剛要說話,圍在人群旁的一個首領(lǐng)見沙漸帶著眾人前來,高喊了一聲‘肅靜’。
有人聽話,自然有人反駁。
“賊鳥斯,將老子叫到這里干什么?看猴戲么?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聲音傳出,一個身子矮小的人中年,猛然從人群中躍起,踩在眾人肩頭‘踏踏踏’就要闖出人群。
“江洲?他也在這?”
“江洲?代州江洲,輕功了得,逃命的本事是公認(rèn)的天下第一?!?p> “之前太暗,沒有照面,這人打斗的本領(lǐng)一本,可逃命無人出其左右,六年前犯下大案,驚動趙皇,大軍在山中圍剿三月,依然從容離去。”
白凱和身邊眾人交流,杜林側(cè)耳傾聽,他之前并未接觸武人,對于這些消息自然不曾聽聞。
每一次意外,都有人站出,并非是因為愚笨,更不是不知量力,恰恰是因為自信,自信到一切都在掌控,所以才出言諷刺,或動手廝殺,都是老江湖,沒人蠢笨。
江洲幾步踏過人群,距離甲板,也就是三兩步距離,那統(tǒng)領(lǐng)剛要出手,走來的沙漸眉頭一皺,冷哼一聲。
“哼?!?p> 統(tǒng)領(lǐng)慌忙單膝跪下,江洲已經(jīng)來到甲板邊緣,一躍間,就能跳入海中,姜黎嗤笑一下,眼中略帶不屑,不見掐訣念咒,她手指一抬,對著江洲的身子虛空一斬。
“嗤?!?p> 一道血色光芒穿透了虛空。
“噗?!?p> 鮮血飛濺,染紅了海水,江洲的身子攔腰而斷,落入海中。
“嘩……”
人群中,巨大的喧囂聲戛然而止,靜的可怕,對于這種聞所未聞的手段,便是白凱也張大嘴巴。
杜林心中一驚,眼皮猛地跳了兩下。
“這手段……”
“神魂秘術(shù)?可為什么不見掐訣念咒,而且剛剛,我沒有感到絲毫法力波動?!?p> “這些人的來歷,透著詭異……”
“肉身強橫,卻不見氣血之力,使用神魂之術(shù),卻不用掐訣念咒。”
心中想著,越想越覺得不簡單,這些人來此明顯不是游山玩水,既然帶有目的,那無論目的是什么,都有無限的生死危機隱藏。
眉毛挑了挑,杜林心中一斷,避過那些黑衣人的目光,將身子隱藏在白凱身后。
“至少要弄清這些人一身古怪的來歷?!?p> 他手指一指眉角,向上一抬:“命魂,出?!?p> 時隔多日,命魂再次出竅。
幽精魂手持皇文帝書懸在頭頂,雙眼睜開:“左眼為陽,右眼為陰,相比氣血之力,那種詭異的術(shù)法更讓我心驚,就看看他們究竟如何驅(qū)動神魂。”
神識一動,雙眼緊閉,右眼猛地睜開,腦中的畫面一轉(zhuǎn),神魂世界,躍然出現(xiàn)。
世界一片灰暗,無天無地,有無數(shù)乳白色光圈飄蕩,彌漫,在右眼睜開瞬間,如乾坤顛倒一般,世界旋轉(zhuǎn),一道道魂火,在神魂周邊浮現(xiàn),呈甲板模樣,
神魂四周,魂火密布,最小都有拳頭大小,散發(fā)著陣陣明黃色光芒,光芒有強有弱,魂火也并不完全相同,有大有小,有的完美無瑕,有的裂痕密布。
“魂火是神魂顯化,大小自然代表了神魂強弱,這些人都是武人,一直修煉氣血,氣血循環(huán)下,相比普通人神魂強大一些也是自然。
那些光芒是人一身氣血幻化魂中,光芒強弱,與本領(lǐng)功夫無關(guān),是一身氣血映照,光芒強橫,氣血充盈,光芒暗淡,代表著氣血正在衰敗。
這些人修行氣血,肉身都是強橫之輩,可僅憑借肉身屏障,卻不能完全的隔絕外部邪穢,那些裂痕,想必是邪穢入體之后所留。”
在京都時,杜林?jǐn)?shù)次觀察,從沒有如此清晰,也許和練習(xí)功夫,打磨氣血有關(guān),甲板上,所有人都清晰顯露。
“沒想到白凱居然是這些人中最強的?!?p> 身邊,一道拳頭大小的魂火毫無瑕疵,陣陣明黃色光芒照射,耀眼無比,之前杜林心中一直覺得白凱并不簡單,沒有想到他依舊低估。
“有機會再次相處,還需要小心一些?!?p> 心中念叨著,神識外放,可剛一向那些黑衣人處游蕩,哪怕是處在命魂狀態(tài)下,依舊覺得身子一震。
“這是……”
光芒暗淡,豆粒大小的一道道魂火分布在那些黑衣人站立的上方,星星點點的,相比他身邊,弱小了太多,甚至走在最前的沙漸和姜黎兩人,魂火僅有米粒大小,有隨時破滅的跡象。
“魂火是一身血氣魂力所化,這些人……怎么會?”難掩心中震撼,杜林大驚。
眼前的這些人,就像一顆顆將死的朽木,莫說是大趙武夫,即便在京都時,那些將死的流民乞丐,都比他們強大了太多。
就在杜林心中震撼時,幽精魂眼中幽光一閃,腦海中,畫面再變。
“忽?!?p> 那些豆粒大小的魂火在幽精魂眼中閃爍時,剎那轉(zhuǎn)變,迎風(fēng)而漲,眨眼之間,就變換了模樣。
下山的猛虎,狩獵的斑豹,狡詐的狐貍,兇殘的豺狼……
毛發(fā)清晰,面目猙獰,或蹲或臥,栩栩如生,眸子中,有淡淡紅芒閃爍,兇殘嗜血,每一尊,都足足有三尺多高。
正前,沙漸的魂火化作巨熊,接近一丈,一雙巨掌凝實,宛如實物,雙眸不斷左右轉(zhuǎn)動,似乎感知身邊的一切。
姜黎的魂火變?yōu)橐恢徊束P,身披霞光,大小與沙漸接近,身上有淡淡血光升騰而起,長喙利爪,一看就不是等閑凡物。
“圖騰?”
“是了,圖騰!”
“《地皇文》曾有記述,遠(yuǎn)古時期有一族,自稱神族,不修神魂,不修氣血,不修符箓,不服丹藥,以圖騰紋身,魂魄、血肉祭獻,秘術(shù)詭異多變。”
“這些人,修煉的是圖騰……
不好?!?p> 姜黎上方,彩鳳雙眸睜開,正來回掃視他命魂所在,杜林心中一緊,一種巨大的危機感襲來,身處險地,他不敢絲毫大意,見姜黎似有察覺,慌忙間神魂入體。
……
人群寂靜,甲板上只有‘踏踏’的聲音,沙漸走向人群,目光掃視一番:“我叫沙漸,來自南蠻,需要去蛇島辦一些小事兒,在此之間,需要諸位幫一些小忙,當(dāng)然,為了避免之后產(chǎn)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以至諸位不聽使喚,丟了性命,一些必須的手段還是要有的。”
他站在人前,孤身傲立,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笑意侃侃而談,說話中,他手輕輕的擺了擺,身后有十幾個黑衣人走出,就要上前。
姜黎略顯無聊,站在一旁,突然間,她眉頭挑了挑,雙眼一閉,再睜開時,目光在人群中掃蕩,煞氣繚繞,只是很快的,她輕輕一笑,那絲煞氣瞬間破去。
“慢著?!?p> 姜黎手臂一揮,阻止了南蠻修士上前,便是沙漸也微微側(cè)目,卻并沒有說些什么。
她性子跳脫,在南蠻時都是如此,即便師尊都毫無辦法,在這里,沙漸也就隨她去了。
杜林清醒過后,身子輕輕的動了動,心中警醒,想要離的遠(yuǎn)一些,姜黎雙眼微閉,在人群中感應(yīng)了一番后,毫無收獲,她輕輕皺眉,靠著之前的感知,手指在人群之中一指。
“你,你,你……你們五個,出來?!?p> 隨著他手指點出,不需要催促,隱隱間,有一股無形之力繚繞在五人身上。
杜林心中一顫,默默的從人群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