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恐怕不似他們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這樣無法反抗,兩波人都要去蛇島,不知道這蛇島中,究竟隱藏著什么東西?!?p> 心中想著,杜林向姜黎看去,他的目光剛一落在姜黎身上,似有所感應(yīng)一般,姜黎雙眼一抬,向他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意。
肉身依舊,氣血無法暢通,胸前的那道孔洞并未擴大,也不見絲毫縮小之意,只是這一段時日以來,其中的那絲陰司的氣息,變得更加濃郁起來。
一路航行,風(fēng)平浪靜,除了漫天大霧,看不到一丈外的任何景物外,一切如常。
白凱和叉子幾人在船頭遠望,也不知道能看到些什么,幾人的口中,不知道念叨著什么,不時傳出‘真慢’一類的話語。
可時間不會因為被他們咒怨就變得飛快,同樣不會緩慢,大船在霧氣中航行了整整一天一夜,萬幸的是,沒有遇到任何的意外,除了緩慢一些,沒有遇到如前唐兵士一般的遭遇。
“媽的,又輸了。”
“怎么老是我?之前還喜歡那種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感覺,可現(xiàn)在,甲板上那群混蛋,除了那個叫杜林的,連聲都不吭一下,真特么無趣?!?p> 沙漏已經(jīng)停止了滴落,劉忠咒罵了幾聲,將手中的牌九向前一扔,拿著那斷刃,再次向上走出。
船艙中,幾個匪徒見劉忠離去,手指在牌上相互比劃了一陣,笑的有些古怪。
“砰?!?p> “特么的,找死啊,我……”剛一走出船艙,船身猛地一顫,巨大的晃動讓他的身子差點跌入海中,好在這些天的路途,也習(xí)慣了,扶著一根木桿起身后,劉忠咒罵一聲,只是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老……老大……蛇島……到了。”
他長大了嘴巴,滿口黃牙中,能見到舌頭根下的小肉球正在不斷顫抖著。
眼前,一陣清明,山青,水美,在船身踏出了迷霧的瞬間,不知是不是離開了陰冷濃霧中的錯覺,他只覺得連空氣都變得溫暖起來。
一半船身停在大霧之中,看不清輪廓,可他此時站立所在,卻正巧竄出了迷霧,能夠?qū)⒀矍耙磺锌辞濉?p> “到了?”杜林抬頭,可迷霧中,看不到絲毫不同,心中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更加強烈,甚至眼皮都在不止的跳動。
“到了?!鄙碀u盯著蛇島邊的峭壁,眼中欣喜,瘋狂,悔恨,緬懷,總總色彩在這一瞬間浮現(xiàn),讓人分不清其中的意味。
“終于到了。”
白凱跳出了船艙,看著不遠處的蛇島,狂笑不止:“告訴那些水手,在快點,大概也就四五十里的路程,天黑前,一定要上去。”
有匪徒應(yīng)是,轉(zhuǎn)身離去,剩下的人,都站在甲板上,眺望蛇島。
霧氣就像一張大網(wǎng),將蛇島護在其中,如同刀切一般,在距離蛇島四五十里外,戛然而止。
刀上,綠樹茵茵,距離很遠,甚至都能嗅到草木的方向,只是其中似乎沒有什么聲響,便是尋常的鳥叫,也一聲不見。
“幾位兄弟,對不住了,安全起見,還是讓你們虛弱一點的好?!?p> 蛇島就在腳下,白凱讓人給杜林沙漸等人又放了一次血,又用繩索,鐵鏈,將幾人困了幾遍后,才帶下甲板。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這一段時日,把我這輩子要吐了都吐完了。”踩在松軟的沙灘上,猴子跳了兩下后,略顯興奮。
杜林幾人被擁簇在人群中間,踏著水,走到沙灘后,再次被看管起來。
“今天,是十五吧?”杜林舒展了一下身子,引得幾個匪徒警惕,他向兩人笑了一下后問。
天色有些昏暗,蛇島四周,被大霧籠罩,看不到月光,星空。
那兩人默不作聲,沒有答復(fù),手中的斷刃握緊,似乎隨時準備來那么一下,眼神中,防備中帶著不屑,又有壓制不住的興奮。
任你修為蓋世,能力驚天,到了此時,依舊是案板上的肉,隨時都會成為刀下亡魂,曾經(jīng)仰望的存在,如今成了他么生死的主宰,這種身份上的轉(zhuǎn)變過于巨大,總給人一種別樣的刺激,心里上有,精神上,同樣有。
“若是日子沒有出錯,十五,早就過了。”姜黎說。
一路上,磕磕絆絆,又是風(fēng)暴,又是昏迷,耽擱一番之后,若是沒有記錯,還有一日,就要出了正月了。
“哦?!?p> 杜林應(yīng)了一聲,再不言語,低頭看著腳面,沙灘,也不知道心中想些什么。
姜黎和沙漸聚在了一起,沒有說話,也不見任何的動作,雙目緊閉,似乎正在靜養(yǎng),那些蠻族的修士,用身子將兩人緊密的護在中間,大有若想傷害兩人,需要在他們身上踏過的姿態(tài)。
“這里古怪,一路上,該說的我都說過了,小心一點,猴子,去把船上那些準備好了針對毒蛇的草藥拿出來,里外都收拾一下,否則兄弟們來到這里,若因為粗心大意丟了性命,我心不忍?!?p> 白凱說著話,在沙灘上畫了一個圈,暫時當做了留宿的營地,猴子快速的跑了一個來回,一會功夫,就拿著大包小包的歸來,在營地上拾到了片刻,或煙熏,或灑藥,只是一會功夫,看似無害的沙灘上就有一個個手指長短的小蛇快速浮現(xiàn),逃離。
小蛇有筷子粗細,顏色血紅,頭呈三角狀,額上有一道黑色的斑點,像極了升騰的火焰。
沙沙沙爬動中,看似身子短小,卻速度極快,只是瞬間,便向四方涌去,再不見蹤跡。
“啊……”
一個大漢發(fā)出了一聲慘叫,還來不及眾人反應(yīng),便臉色鐵青,口吐白沫,眸子中迅速失去了神志。
“說了多少遍了,都小心些,別看這東西小,可毒蛇的毒性從來不是從體型大小評斷的,若是還有不理解的,我再說一遍,蛇這種東西毒性的大小看頭,腦袋瓜子越尖毒性就越大,雖然有些籠統(tǒng),也大概能夠區(qū)分很多?!卑讋P臉色陰沉,掀起那人的腿腳,就看到他的腿肚上,有兩對小孔,如同針眼,正有黒稠的血液流出。
“老大。”
猴子喊了白凱一聲,指了指杜林等人的方向:“到了晚上,咱們休息的時候,就把這些人綁在外面吧。他們既然是修士,對于這種毒素,想來也能抵擋一下。”
白凱想了想,點了點頭,又讓人在他們身上灑下了一些驅(qū)蛇的草藥,便綁在了距離沙灘不遠處的樹上。
這些樹,長相奇特,葉片巨大,樹干堅硬,有一根根樹刺如鋼針一般聳立,至少杜林這些年間從未見過。
白凱幾人在沙灘上升起了幾堆篝火后,蛇島的天,以肉眼看見的速度暗了下去,之前眨眼間,就變得伸手不見五指,沙灘上,那幾堆篝火,成了這世界唯一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