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凱聲音落下,手中佛像上,有一道佛陀升起。
“咔?!?p> 那佛陀玄奧,其上有無數(shù)梵文閃爍,若是細(xì)聽,甚至模糊聽到有人在耳邊高誦佛號。
他初一升起,便照亮了整片谷底,無論本心如何,至少在這佛光照耀下,心中安寧。無悲無喜,無懼無恐,心中邪念似乎一瞬間被清除一空,只剩下對佛的向往,對善的渴望。
“佛?!?p> “原來,這就是佛。”
心中念叨著,杜林不會(huì)忘記,佛有千面。慈悲是佛,懲惡也是佛,菩薩心腸,雷霆手段才是佛門風(fēng)格。
大力金剛?cè)?,已?jīng)將佛門奧義描述一絲,雖然片面,也能知曉佛門并非一味向善,剛?cè)岵?jì)。
佛,也有怒。
“佛門傳承萬古,苦今生,修來世;也有說佛門奧義,在于修煉紅塵之道,修今生金身,斬?cái)噍喕?,跳出五行,斷了一身的欲念,以求得超脫凡俗,不死不滅,其中真假記述的過于片面,尚不清楚?!?p> “這佛像,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月,一身的佛光,已經(jīng)暗淡無華,恐怕即將逝去。一尊遠(yuǎn)古神靈,恐怕如同青云子一般將徹底消散,那些年間他的經(jīng)歷,人生,也將隨著逝去,徹底的消散?!?p> 杜林整了整衣冠,撣去身上塵土,面容嚴(yán)肅,對著那佛像遙遙一擺。
那尊佛像,那道光圈,讓他想起了書中人物,那是一場場的人生即將逝去。他拜的不是佛,是人生中的故事,是命運(yùn)中的曲折和經(jīng)歷,同樣的,也是在拜千萬年修佛中那始終不變的道心。
哪怕道不同,可這佛值得一拜,他心甘情愿。
“地獄之門,這里是地獄之門……”姜黎口中喃喃,臉色在這瞬間變了又變,有驚懼,有恐慌,同樣的也有對未知的向往。
佛號佛法,在她身上似乎并沒有太大作用,與杜林沉浸在佛門慈善中不同的是,蠻荒修士如沙漸等人,并沒有受到一絲的影響。
佛法普度,那些大趙匪徒或坐或立,雙手合于胸前,面色虔誠,有向佛之心,似在懺悔今生種種殺戮。
“阿彌陀佛?!?p> 他們口中輕誦佛號,大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傾向。誦佛中,每個(gè)人身上都有一道道絲線在腦后升起,顏色不一,長短各異,閃爍著光芒,不斷像那佛陀虛影匯聚。若是仔細(xì)品悟,便能夠清晰感知,那些絲線中,有貪欲,有殺意,有驚懼,有憎惡……
那些絲線匯入佛陀虛像中,那佛陀變得更加凝實(shí),身上,佛光照亮天地,便是那些頭頂鬼木組成的大網(wǎng)在佛光下,也有崩潰的趨勢。
“阿彌陀佛?!?p> 大趙匪徒初時(shí)誦佛聲低微,可隨著那一道道絲線匯入佛陀虛像,聲音漸漸高昂,只是片刻中,便如同洪鐘大呂,震蕩山谷。
“阿彌陀佛。”
“世間一切,皆為虛幻;憎惡貪念,終是邪念;苦海無邊,只需心中有我,有善,有佛,皆是我佛;我是我,善是我,佛是我;我是佛,善是佛,佛亦是佛。”
佛陀似有感應(yīng),高誦佛號,鎮(zhèn)壓一切異響。
彌彌梵音,震蕩山谷,清晰無比。似乎在這梵音佛號之中,世間一切污穢被掃蕩一空。
“禿驢,蠱惑人心,佛門道統(tǒng)覆滅,即便你是佛又能如何?不過是喪家之犬。”沙漸高喊一聲,努力壓下心中想要誦佛的欲念,只是那聲音剛一出口,就已經(jīng)被四周高誦的佛號震蕩的破碎。
他身邊,已經(jīng)有蠻族修士面目虔誠,或懺悔,或向往,高誦佛號。
“道統(tǒng)覆滅了,又能如果?殺你,足夠了!”
白凱不受絲毫影響,笑了笑,看了眼沙漸聲音陰冷,眼中帶著濃濃煞氣。
“真以為我毫無準(zhǔn)備,敢將你們帶來?呵,幼稚?!闭f著話,他的腦中再次的回想起來當(dāng)然所見的那個(gè)神秘人對他說過的話:“地獄之門是佛門鎮(zhèn)守,每一處都極為隱秘,有各種詭異手段,防止被人打破。
佛講慈悲,可也有雷霆手段,魂魄往生,是佛門重地,生魂止步,觸之者死。只是這些年已經(jīng)被人堪破,需要以氣血祭奠,以佛法溝通,便可打開。”
他聲音高昂,不屑的看了眼沙漸杜林:“氣血修士,蠻族圖騰,又能如何?在這地獄門前我不信你們還能翻了天不曾?”
杜林眼色一動(dòng),心中明了:以生魂祭獻(xiàn),血肉為引,開地獄之門,沒想到佛門渡化之地,魂魄往生場所,居然成了一場血肉盛宴。
“殺了他!”
沙漸手持短刃,身前,姜黎早已撲出,杜林點(diǎn)了點(diǎn)頭,明白事情若是不能解決,恐怕這一條命,真的要交代到這里了。
原以為是陰司鬼門關(guān),依靠身上的陰煞氣息和陰司令牌,只需要小心一些,不會(huì)有太大危險(xiǎn),也許還會(huì)得到一些意外的收獲。如今想象中的鬼門關(guān)沒有出現(xiàn),反倒是成了地獄之門,身上的陰司令牌自然也就沒有了作用,一旦白凱打開地獄之門,恐怕真的就要折在這兒了。
“砰?!?p> 他雙腳用力一沓,氣血運(yùn)轉(zhuǎn),身子猛的向前。那邊,沙漸和姜黎也不再保留,兩人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右手向胸前一拍,以中指第二道骨節(jié)抵住前胸,用力一按。
“嗤?!?p> 彩鳳,暴熊,兩道圖騰從二人身后升起。
三人,三個(gè)方向,向白凱殺去。
“現(xiàn)在??不覺得晚了么?”他古怪一笑,不屑的看著幾人,任憑三人襲來絲毫不顯慌張。右手高舉,拇指壓住了小拇指,無名指二指,對著那佛陀虛像輕輕揮斬。
“找死!”
姜黎雙目橫立,殺機(jī)縱橫,已經(jīng)到了白凱身邊,身后彩鳳圖騰更加快速,即將撲到他的身后,就在這瞬間。
“嗤?!?p> 一聲輕響,從空中傳出,他手指斬落瞬間,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大刀斬向虛空,一絲氣機(jī)牽引下,那佛像身子一抖,‘噗’的一下消散,化作了漫天的光斑彌漫開來。
“噗噗噗噗。”
“砰砰砰砰?!?p> 就在佛陀虛影破滅時(shí),場中,無論是南蠻修士或是大趙匪徒,只要之前曾誦過佛,念過經(jīng),在這一瞬間,身子就如同那空中佛陀一般,轟然炸碎。
“噗噗噗噗。”
肉身崩碎,鮮血飛濺,血腥氣息快速蔓延,山谷下,除了杜林,沙漸,姜黎,白凱四人之外,即便是一直跟在白凱身邊的猴子和叉子,也在這瞬間化為碎肉。
頭頂,鬼木組成的大網(wǎng)在掙扎,嘶叫中,終究沒敢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