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有種這輩子別搭理我
我覺得跟男人逛街真沒什么意思,我好歹看中一小店里的簪子吧,他說俗氣。我想買點零嘴,他說壞牙。買個風(fēng)箏,他說天冷……他奶奶的,舍不得花錢你直說啊,老娘我有的是錢。
怏怏地正打算回去,忽見一成衣店里的衣服看著款式不錯,于是硬拉著他進去。老板很熱情地招呼我們,給我介紹了好幾款冬衣。我正要去試,他道:“這布料不好,你喜歡什么樣的衣服,讓家里裁縫做就是?!?p> 老板立刻不高興了,把衣服一件件收起來,很有骨氣有有些傲氣地說著,“公子真是好口氣,小店雖是小本生意,但也是整個坔郡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牌子,我這布料可都是從林氏商行進的貨,款式也是在林氏商行掛了名的。看公子姑娘穿得這般體面,怕也是瞧不上我們這開門做生意的,既如此,不送!”
林氏商行?我似笑非笑地看向某人,不知砸自己媳婦的牌子是什么樣的感覺。
北堂胤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負手挺腰,就不想承認自己眼拙。
不管是不是眼拙吧,也不管這老板是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反正我是想買衣服了。于是與老板陪笑道:“店家莫急,我家……”舌頭在嘴里繞了圈,毫不臉紅地續(xù)道,“我家相公一時口誤,口誤,按我的尺碼來,這些款式我都要了。”
聞言,老板本就小的眼睛彎成了一條縫,連忙應(yīng)聲去幫我挑出衣服來,店小二端上茶水,老板娘客客氣氣請我們坐。
聽到“相公”二字,北堂胤貌似比較滿意,唇角難得勾起,喝慣了好茶的他也不講究了,連這奉上來的粗茶也喝得比較開心。
我在樓上樓下轉(zhuǎn)悠了一圈,幫他挑了兩件外衫,硬是給他推進試衣間,大有“你不穿我就要生氣”的架勢,他只好委委屈屈地應(yīng)下來,百般無奈又不無嫌棄地去試“粗布衣裳”。
第一件是寶藍色的,代替原本的夜色衣,整個人都亮堂起來,倒不是衣裳襯人,反是他把衣裳襯得高貴華麗,周圍一切皆成虛無。
我換了件桃粉色衣裳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正見到店老板夫婦和店小二失神側(cè)目的情景,老板娘的雙下巴幾乎要掉在地上。
聽見聲響,北堂胤轉(zhuǎn)過身來,卻是怔忡了一下。我在他面前轉(zhuǎn)了個圈,笑問:“怎么樣?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這話卻是老板說的,此時他的目光已轉(zhuǎn)到了我身上,直直的,仿佛要嵌入在我身上,惹得我一身雞皮疙瘩直掉。他卻仍沒反應(yīng)過來,嘴里訥訥,“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比畫里畫的還好看,不,比天仙還美!”
我笑出聲來,對北堂胤揚眉道:“聽見沒有?你可是撿了個天仙喲!”
老板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連聲笑道:“公子俊朗無雙,夫人傾國傾城,我開門做生意幾十年,你們是我見過的最般配的璧人!”
“是呀是呀,天可憐見的,這世上怎么能生出兩位這么好看的人來,真是羨煞旁人!”老板娘扭著身往北堂胤旁邊湊了湊,對上他冰冷的目光后又吞著口水往后退了幾步。
聽二人這么一奉承,北堂胤的臉色方才好看些。剛才見老板和小二看我的眼神,我都懷疑他要把他們給生吞活剝了。
我嘟著嘴看他,“你還沒熟我好不好看呢?”
“嗯。”
“嗯是什么意思?”
見我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他終于有些別扭地說了聲,“好看!”
好吧,看在你比較含蓄比較害羞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吧。
我抬起他的雙手,轉(zhuǎn)到他身后瞧了瞧,又從他的左臂下鉆了出來,退后一步,再瞧了瞧,滿意地點頭,不吝詞色地夸贊,“我家相公就是好看!你早該換換顏色,總穿的黑不溜秋,不知道多浪費你這張好皮囊!”頓了下,又把他往試衣間推,“快,再去試試別的顏色?!?p> 北堂胤不情不愿地回頭看我,我連忙揮手催他,“乖,快去快去!”
為了第一時間看見他帥氣的身影,我沒有再去試衣服,就等在外間。
不一會兒,他從里面出來。一襲紅衣似火,高貴,冷艷,美的令人窒息。
我晃了神,記憶深處的某個身影鬼使神差蹦了出來,與面前的人交疊在一起,一時竟分不清誰是誰。
北堂燁,到底有多久沒想起過你?若你還在,定然與他難分伯仲吧。若達奚慕歌還在,她定然不會忘記你的。我欠你的,終歸是無法償還!
我還未回神,面前的人已經(jīng)折返回去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從衣架取了我們的斗篷,快速地幫我穿好,又自己穿上,二話不說,拉了我黑著臉就走。
老板追在后面喊,“你們還沒付錢呢!”
一個金元寶“嗖”的一聲劃過天際,嵌在了成衣店的門框上,嚇得門邊的老板臉色發(fā)白,癱坐在地上,卻還沒忘記問一聲,“那其他衣服還要不要?”
我莫名其妙地被他一路拽回了十里別苑,那一身寒氣逼得我都不敢開口問一句“為什么?”或“怎么了?”
進到內(nèi)院的時候,十七和蕭澈正在下棋,三四個金衛(wèi)在一旁觀戰(zhàn),正吃著那一筐橘子??粗橙松裆粚?,老七招呼我的手頓在半空。
門“嘭”的一聲從里面關(guān)了,我被隔在外面,鼻子差點與門來了個親密接觸。我腦子有一刻短路,半晌才拍了拍門,茫然沖里面喊了聲,“到底為什么???”
……
許久無人答話,我頓時氣悶,抬腳踹了下門,喊道:“北堂胤你他媽是不是有?。俊?p> 憤憤甩袖轉(zhuǎn)身,又見一大堆眼珠子瞧著我,更是火大地朝他們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沒看過兩口子吵架啊!”
話說我什么時候跟他吵了?他那悶嘴葫蘆生氣從來都不會提前打個招呼。
大步走到院中,我又折了回去,又踹了下門,放出狠話,“北堂胤,有種你就這輩子別搭理我!”
說完,我很有骨氣的沒再回頭,經(jīng)過八角亭的時候,頓住腳步,特意放大嗓門,對蕭澈道:“蕭澈,前幾日你不是說要給我做衣服么,我現(xiàn)在有空,咱們一起研究研究?!?p> 蕭澈很給我臉的扔了棋子就過來,北堂胤的門卻突然開了,眼前一花,人就到了我身邊,待我反應(yīng)過來,就成了拔河比賽的激烈場面——左右手被他們分別拽著,大有死也不松開的架勢。
“放手!”某人危險地發(fā)出警告。
“她說了,叫你這輩子別搭理她,你沒聽見嗎?”蕭澈不緊不慢地說著,唇角掛著有些輕浮的邪氣,劍眉挑釁地揚起,氣勢不輸對方。
北堂胤沉了臉,“這與你無關(guān)!”
“既然你不珍惜她,我很樂意代勞?!?p>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大可以試試?!?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