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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歌嘯九天

  安靈兒從小沒吃過苦,被安家寵出個嬌縱的性格,如今嫁了人貌似收了不少性子,反讓我擔(dān)心,于是板正著臉叮囑,“在王府若是受了委屈千萬別忍著,不說你娘家罩著你,我也罩著你。他北堂翊若是敢對你不好,我拆了他家屋頂!”

  安靈兒又哭又笑,嗔怪道:“你這狂傲跋扈、無法無天的性子真是一點沒變!他家如今也是我家,你拆了屋頂,我上哪住去?”

  我道:“來這未央宮,我大氣點,分你一半。”

  安靈兒一嘆,羨慕地說道:“皇帝表哥對你真是好,聽說你這次受傷,他寸步不離衣不解帶地親自照顧,若不是我家王爺,南唐怕是早亂了!”

  我奇道:“你家男人不是一直跟北堂胤不對付么?這次怎么這么好心?”

  察覺到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我問:“怎么了?”

  她轉(zhuǎn)了話題,又嘆了聲,“你我和肥肥,我們?nèi)?,有你一人幸福,也是好的!?p>  我這才想起肥肥也一直沒來看過我,今日也沒來,不由問道:“她怎么了?”

  安靈兒道:“她的事以后再說,今日是你的生辰,不說那么多傷感的事。”

  我不依了,纏著她定要把話說明白,我這個人最不經(jīng)吊,不然心里難受。

  安靈兒無奈,這才把肥肥的事告知我,聽得我又是氣又是唏噓感嘆。

  冷子若自幼多病,八歲時,父母無力撫養(yǎng)醫(yī)治,把他扔在路邊,被梵音大師救回梵音谷,這么多年雖竭盡全力尋找各種方法給他醫(yī)治,卻也只能續(xù)命。長期泡在藥罐子里的人,自然臉色蒼白,身體枯瘦。

  去年我離開長平不久,冷子若的病突然發(fā)作,急忙返回梵音谷,向來柔弱溫婉的肥肥不顧家人反對,也不管冷子若對她如何冷言冷語,堅持陪他去梵音谷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年前安靈兒去大安寺祈福,順道去梵音谷看她,冷子若已是病入膏肓,油盡燈枯,連生理都失控,脾氣卻異常暴躁,對肥肥很是苛刻,不僅各種言語攻擊謾罵,還經(jīng)常砸東西傷人。

  為了心中一個渺茫的希望,肥肥經(jīng)常上山采藥,她雖不像安靈兒那般嬌生慣養(yǎng),可也是富貴窩里養(yǎng)出來的尊貴的郡主,照顧那么一個病人已是常人難以忍受的,何況還要翻山越嶺尋找治病良藥。從未接觸過醫(yī)術(shù),她卻敢以身試藥,半年時間迅速消瘦,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算,還常常中毒,幾次都差點死于非命。可就是她這樣千辛萬苦得來的藥,也常被冷子若掀翻,惹來更難聽的冷嘲熱諷。而肥肥,默默承受,無怨無悔!

  或許世間就有這樣奇妙的緣分,一見鐘情,情深似海。自從鳶京一見,他們之間便注定是場孽緣,無論肥肥怎么努力,終究要以悲劇收場。

  我罵肥肥自取其辱自甘墮落,卻也佩服她的勇氣,我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這么偉大,可以無底線到這種地步。從她身上,我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p>  我問安靈兒:“司徒悠然怎么也不管管她?”

  她道:“你若是看得見,就不會這樣問了?!?p>  司徒悠然的愛是那種深藏于心底不為人所知的,他尊重肥肥的選擇和堅守,也為她心疼煎熬。他常常一個人出入梵音谷,什么也不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只是默默地看著那個女子為她所愛辛苦隱忍,而他,何嘗不是在隱忍著痛苦,不然何至于形消影瘦到看不出原本決勝出塵的風(fēng)貌。

  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

  看到他們愛而不得,愛得那么辛苦,我才理解安靈兒的羨慕,的確,比起他們,我和北堂胤真的很幸福。我們也很幸運,如北堂胤所說,我愛的人正好也愛著我。

  我的生日宴辦得很熱鬧,但因為安靈兒和肥肥的事,我總開心不起來。

  當(dāng)北堂胤捧著個生日蛋糕到我面前時,我才驚喜得無以加復(fù),感動得熱淚盈眶。

  我看不見,他就給我描述蛋糕的樣子,是我曾經(jīng)跟他說過的樣子。我問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說:“為了給你驚喜,我研究廚藝很久了,前面失敗了無數(shù)次,才做成這個蛋糕?!?p>  他說:“我生平從來沒遇到這么難的事,這讓我有些挫敗。”又道:“不過,現(xiàn)在覺得很值得,因為蠢丫頭喜歡?!?p>  在司徒悠然和安靈兒面前秀恩愛,我有些不忍,便吹了蠟燭許了愿,催促著北堂胤給大家分蛋糕,然后很自覺地躲起來,繼續(xù)秀恩愛。

  我們置身于一片花海,他坐著,我靠著他,他問:“剛才許什么愿望?”

  我神秘一笑,“不告訴你!”

  他在我身上撓了撓,威脅道:“說不說?”

  我呵呵笑著從他身上逃開,憑著超常的耳力躲開他的“魔爪”,沖他吐著舌頭扮鬼臉,“就不告訴你,咬我呀!”

  一轉(zhuǎn)身就撞進了他結(jié)實的胸膛,頭頂是他帶著笑意的嗔怪,“看不見還這么頑皮,看為夫怎么罰你?!?p>  當(dāng)他微涼的唇覆上我的,我的心立刻在胸膛狂跳,如同脫軌的火車。我的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襟,仰頭承受著他的柔情蜜意。只有在他面前,我才像個正兒八經(jīng)的姑娘,知道嬌羞為何物!

  長久的纏綿之后,我們互相倚靠在湖心亭。

  今日是驚蟄,按說應(yīng)該會有雨,上午卻是個大晴天,方才變了下天色,仿佛要下雨,又遲遲不見下。不過,于我來說,什么天氣都一樣,我看不見陽光燦爛,也瞧不見春雨蒙蒙。然而只要有他在,永遠(yuǎn)都是大晴天。

  想起安靈兒,我有些生氣地問他,“你為什么要把紅招公主賜婚給攝政王?你明知道安靈兒喜歡他。”

  他道:“大瀛主動送公主和親修好,我沒有理由拒絕?!?p>  “那你可以把她賜給別人??!”

  “王室適婚又沒有娶妻的就只有我和攝政王。”靠近我耳旁意味深長地問,“難不成蠢丫頭要我娶了她?”

  我語噎,想說可以不從王室選,又說不過去,人家好歹是個公主,怎能隨便配個臣子。

  他又道:“她倒是想嫁給我來著,我也覺得可行……”

  我立刻提眉威嚇,“你敢!”

  他輕笑了聲,做出低姿態(tài)來,“有這么個威武的夫人,我自然不敢,所以只能把她賜給攝政王了?!鳖D了下,有點酸,有點得意,“也免得他總是惦記我的人。”

  我當(dāng)然知道他的人是誰,就是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我道:“你會錯意了吧?他一口一個‘臭丫頭’,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我可不敢忘!”

  他湊在我耳邊,咬了下我的耳垂,曖昧道:“那我也想吃了你,這怎么說?”

  我紅著臉閃躲,小心肝又開始突突地跳,“這是兩碼事,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哪里不一樣?”

  “就……”我頓住,斟酌了下用詞,小聲嘟囔道,“我當(dāng)初不是把他那個……啥了嗎,你們男人最好面子不是,記恨我是應(yīng)該的,我能理解,但絕對不會是你說的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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