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圓,烏云散開,皎潔一片,又是這樣的晚上。
輕歡立在高高的柏樹下,任冷輝撒在周身,她一動不動的。
目光順著白漆紅瓦蔓延二樓,那里一對璧人,薄紗后,星燈下,靜擁依偎。
又一陣寒風(fēng)拂過,拂亂了輕歡的發(fā),也拂開了樓臺的薄紗。
輕歡看到了,看到了讓她唇齒生血的一幕。
燈火通明中,一男一女如膠似漆,伴著Por Una Cabeza 的樂調(diào)慢慢搖著。
多么愜意啊。
輕歡想著,她的手指不知不覺的蜷縮成拳頭,向來只對外的尖利紅指甲摳進(jìn)自己的皮肉,不知苦痛。
一個柔而細(xì)的聲音突兀的從她身后傳來:“尹輕歡?居然是你?我哥哥不是與你離婚了嗎?你怎么還在這里?哦我知道了,你恬不知恥的又來糾纏哥哥是不是?”
難纏又惡毒的語言后,是一張俏麗白凈的臉,程家二千金程非雙。
程非雙繞到尹輕歡的身側(cè),順著尹輕歡的目光望去,在對上二樓紗后那雙雙依偎舞蹈的人影時,眼中的嫉妒恨意噴薄欲出。
不過,那眼里所有的嫉恨,在看到呆而癡的尹輕歡時,又迅速轉(zhuǎn)為快意。
尹輕歡這個女人也有今天?程非雙永遠(yuǎn)不會忘記尹輕歡當(dāng)年的奪兄之恨??窗桑扛绺缯l也得不到,尹輕歡不能,樓上那個賤女人也不能!
程非雙好有心情的抱臂嗤笑:“噫,那不是你那好妹妹嗎?怎么?準(zhǔn)備來個雙生花輪流飛?你不行了,就趕緊讓你妹妹來替補(bǔ)?真是,一家子賤種!”
咬牙切齒卻又無比快意的嘖嘆:“尹輕歡,你千方百計(jì)算計(jì)我哥哥娶了你,又偷他公司的策劃給你的好情郎的時候。你想的到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嗎?”
程非雙的話一句接一句的,咄咄逼人,又極盡惡毒。可是不管她怎么嘲諷挖苦,眼前這個從來清高的人,都一直沒有吭聲。
這一刻,奉行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尹輕歡似乎變了一個人。
她只是呆呆的望著樓閣紗后相依相偎的人影,一動不動,面如死灰。
程非雙見她不吭聲,便呵呵的笑起來:“昨日我參加董叔叔家的party,董姐姐可是跟我說,其實(shí)非墨哥哥從來都沒有碰過你,你雖然做了他名義上的妻子,可事實(shí)上不是。所以你不甘寂寞爬上了你情人李宴良的床,可縱然如此,我看非墨哥哥都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生氣呢!”
這番話,如同一把利刃,殘忍的刺進(jìn)尹輕歡的心臟,白刃出來,血淋淋的,是她的心在哭。
豁然間,一直呆癡的尹輕歡轉(zhuǎn)過身。
她珠玉一樣的眼眸里,揉碎星光,毀滅光明,融入了讓人驚懼的陰沉。程非雙在對上她目光的一瞬間,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幾步。
程非雙退,尹輕歡就逼。
程非雙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如何見過這場面,她一邊退后一邊叫道:“你,你要做什么?”
尹輕歡看著驚慌失措的程非雙,冷冷一笑,不知不覺中,她已將程非雙逼靠上了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