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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泣血歌

第一百零八章 見晶??偣?/h1>
天泣血歌 離風(fēng)卷 4087 2020-02-04 16:38:12

  “不好!”見得如此,無論參將還是附近他的手下,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他們的獵奴終于驚動了紅晶族,他們族中的法術(shù)好手來救援了!

  “小的們,快——”還沒等參將說出殺光來犯蠻族的命令,他那龐大的身子忽然就打橫飛起,就像剛才被他扇起的紅晶族小男孩一樣,飛出去有一丈多遠!

  “胖子,”正當眾人愕然之際,現(xiàn)場忽然響起一個清越的聲音,正有些埋怨地說道,“我讓你把他揍趴下,可你這錘也太狠了點,直接把人打飛啦?!?p>  “不好意思,”答話之人嘴里說“不好意思”,可絲毫沒道歉的意思,反而得意洋洋地說道,“誰叫我唐求最看不起對美女用強的混球呢!”

  “再說了,剛才你那道‘熔火球’,我可也沒看出來分毫保留??!”

  “不是我說你們,”這時候現(xiàn)場忽然又響起一個陰郁低沉的聲音,“你們啊,對力道的控制都不好;如果換我出手,只叫毒牙雙環(huán)啃他兩口,然后接下來大半年里,他每逢刮風(fēng)下雨,關(guān)節(jié)里都如有萬蟻攢動,慢慢消磨,豈不是更好……”

  “你、你們,究竟是什么人?!”這時候,無論是摔得狗啃泥的參將,還是陪他一同來獵奴的軍士,全都反應(yīng)過來;他們又驚又怒地盯著這一群不速之客,大聲喝問。

  “什么人?”這時為首的那個清俊少年,忽然一掃剛才嬉笑怒罵的模樣,憤聲高呼道,“我乃蘇漸,玄武銅徽衛(wèi),正是紅焰晶海新任觀察使!”

  “觀、觀察使?”這時候那參將也爬起來。

  這會兒他清醒過來,低頭看看自己被烤糊了的胳膊,頓時暴怒吼道:“什么狗屁觀察使!怎么管到你龐爺爺頭上了!”

  “龐爺爺?”蘇漸不冷不熱地說道,“這名字倒稀奇?!?p>  “狗屁!老子叫龐玉,正是紅焰晶海行營大總管——”龐參將還沒說完,便見那胖子唐求猛然驚叫起來:“什么?!剛才意圖光天化日強暴良家婦女之人,竟然是咱的晶海行營大總管?”

  “狗屁!”龐參將再次吼出口頭禪,“哪來的死胖子?你聽話能不能聽完?剛才光天化日意圖強暴的,分明是大總管麾下的參將——呸呸呸!”

  這時候,龐參將也終于意識到唐求話語中的陷阱,頓時暴怒非常!

  只見他大踏步上前,揮起醋缽大的拳頭,就想像往日那樣耍橫揍人。

  這一刻,原野里的空氣都好像開始顫動,旁觀者如同快要窒息一樣。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氣氛中,那一對紅晶族母子,也是驚恐莫名。

  這時候他們倒不僅僅是擔(dān)心蘇漸這幾人的安危,而是非常地疑惑:

  “怎么人族里,不都是窮兇惡極之徒?怎么還會有人出手將他們救下?還和這位看起來十分強大的將軍,起了沖突——這幾個好人,能打得過嗎?”

  他們的疑問,很快有了答案。

  習(xí)慣耍橫揍人的龐玉龐參將,看看蘇漸幾人一副好整以暇、就等著他出手的模樣,頓時心里一驚,本能地就把拳頭放下。

  說到這個,不得不贊一贊龐參將果然身經(jīng)百戰(zhàn),雖然品格惡劣,但在沙場上打滾多年的結(jié)果,就是讓他養(yǎng)成了對危險近乎本能的反應(yīng)。

  很顯然,他已經(jīng)嗅出了莫大的險情。

  他心中很快就判明,眼前這三個少年,別看左邊那個胖乎乎拎著大錘嚇人,也別看右手那個慘綠少年一副陰柔蔫壞的樣子,但真正危險的,還是中間那個只是掛著淡淡笑容的少年。

  戰(zhàn)場養(yǎng)成的直覺告訴龐玉,左右那倆哼哈二將都好說,中間這位清秀少年,可真會談笑間殺人!

  如果這會兒,讓蘇漸知道龐玉的想法,說不定還真會很高興,連說“知音”。在尸山血海中趟過后,此刻面對暴行,蘇漸的狀態(tài)還真和龐玉猜想得差不多。

  不過雖然龐玉一時不準備動粗,但不等于他服軟——笑話!仗著行營大總管庇護,在弱小異族面前橫行霸道慣了,這位跋扈將軍怎么可能就這么低頭?

  所以雖然暫時不準備武斗,他可沒放棄文攻。只聽他嚷道:“不行!我龐玉好歹也是華夏朝正牌參將,就算你們是玄武衛(wèi)的人也管不著!”

  “你們現(xiàn)在出手打傷我,我不服!我們一起去見行營大總管評評理!”

  “什么?服不服?”唐求也吼了起來,“我大哥他是晶海觀察使,整頓風(fēng)紀本來就是他的職責(zé);什么大總管,你說要去見我們就去見?我們——”

  “行,我們?nèi)ヒ?。”蘇漸忽然攔住胖子的話頭,不動聲色地看著龐玉道。

  “好!果然爽快!”龐玉陰惻惻一笑,轉(zhuǎn)身便朝對面那座小山丘走去。

  見龐玉如此,蘇漸抬頭往對面小山丘上一望,這才發(fā)現(xiàn)那小丘山坡上,有頂綠絨傘蓋,傘蓋下幾個隨從旁簇擁,正中間端坐一人。

  “看來,那就是行營大總管阮天擇了?!碧K漸朝兩個同伴道。

  “大哥,你怎么能答應(yīng)他去見那勞什子總管?”唐求低聲埋怨道,“咱們哥仨初來乍到,就這么去見,很可能弱了咱們的威風(fēng)?!?p>  “不妨?!碧K漸搖搖手道,“遲早要見,不如立刻就見。另外,我們此行來,重點不是有沒有威風(fēng),而是要辦成事?!?p>  “胖子,蘇兄說得對?!眮嗭S道,“也許,這個場合相見,反倒是給那個大總管一個下馬威呢?!?p>  “咦?對??!”唐求想了想,便樂了起來,“哈,你還別說,想一想,還真是。那咱哥兒幾個,走吧!”

  正當蘇漸抬腳想走,卻忽聽得附近有人虛弱地說道:“恩公,敢問您叫什么名字?奴家回去好給恩公立長生牌位……”

  蘇漸聞聲回頭一看,見正是自己剛救下的紅晶族女子,正從地上艱難地站起,期盼地看著自己。

  在她旁邊,那個還不怎么懂事的小男孩,這時也一臉崇敬感激地看著自己。

  見得如此,蘇漸抱一抱拳,朗聲說道:“好男兒行俠仗義,不過分內(nèi)之事!”

  這時所有在場之人,都以為他要說“名字什么的不足掛齒”,誰知他卻話鋒一轉(zhuǎn)道:

  “但是呢,‘做好事要留名’,一向是我蘇漸的原則!哈哈,我就叫蘇漸,蘇醒的蘇,漸漸的漸,大姐你別記錯了;我蘇漸現(xiàn)在正是玄武衛(wèi)新任的紅焰晶海觀察使!”

  “???!”有些奇怪的是,這紅晶族女子聽了,第一反應(yīng)竟是一驚,轉(zhuǎn)而神色變得十分哀傷。

  “嗯……”她喃喃道,“那,更要給蘇漸恩公立個長生牌位了,因為……”

  說到這里,她欲言又止,然后便拉著幼子,轉(zhuǎn)身踉蹌而去。

  “咦?她這是什么意思?”蘇漸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臉茫然地問左右。

  “很簡單,”亞颯有些憂心地說道,“肯定是她知道,你這職位啊,在紅焰晶?;畈痪?,正好早點把靈位立起來,將來祭拜,方便。”

  “?。?!是這樣嗎?”蘇漸大吃一驚。沉默片刻后,他忽然露出一絲笑容,遠眺著山坡上那群人,有意無意地說道:“既如此,那咱就試試吧!”

  話音未落,他已轉(zhuǎn)身飛身上馬,一馬當先地朝遠處那片山坡沖去。

  按理說,行營大總管,總是晶海地區(qū)最大的官員,哪怕蘇漸和他不是一個體系的,這時候也要表現(xiàn)出起碼的敬意。

  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目睹龐參將的暴行,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蘇漸這會兒沖近大總管的傘蓋時,竟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只見他策馬飛奔至山坡前,并沒有減速下馬,反而揚鞭催馬,繼續(xù)向山坡上飛馳。

  見他如此,那行營大總管的親隨護衛(wèi)們,立即一個個如臨大敵,不停地緊張喝罵,想讓蘇漸趕緊勒馬。

  只是蘇漸充耳不聞。

  當他縱馬山坡上,一片喝罵聲響起后,他卻反倒雙腿一夾,那坐騎白馬吃了痛,“唏溜溜”一聲凄厲嘶叫,便如閃電般向山坡上方?jīng)_刺!

  眼見如此,那些護衛(wèi)們更加驚慌,連忙各出兵刃,就要上前阻攔。

  這時候,那綠羅傘蓋下的行營總管阮天擇,卻是毫不驚慌;他不僅擺手喝止了護衛(wèi)的躁動,自己還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饒有興味地看著少年縱馬而來。

  他那眼神,就好像在專心致志地觀察馬術(shù),哪怕下一刻自己被奔馬踩死,也好像毫不在意。

  見他如此,手下人在心中佩服的同時,也忍不住腹誹:“總管大人啊,這時候可不是擺姿勢出風(fēng)頭的時候;您再不避讓,恐怕連命都沒了!”

  不過他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那蘇漸氣勢洶洶縱馬而來,看似要馬踏總管傘蓋;誰知就在還有三丈多距離時,他卻一拉韁繩,猛然勒馬。

  狂奔的駿馬,被他一勒,借著慣性又猛沖出一段距離;正當眾人齊聲驚呼,以為要撞到阮天擇時,那白馬卻已是勢盡,馬蹄收住,戛然而止。

  這時眾人一看,卻見那蘇漸連人帶馬,正好在阮大人前方大約三四尺的距離!

  一下子,眾人冷汗直冒,不約而同在心中狂叫:“瘋子!瘋子!這兩人都是瘋子!”

  這時候別說他們了,就連和蘇漸同來的唐求和亞颯,也面面相覷,心中不約而同想道:“蘇漸他想搞什么?難不成,他剛才真想縱馬踩死阮天擇?”

  正當大家胡思亂想,卻見蘇漸已是飛身下馬,沖阮天擇一抱拳,朗聲說道:“在下蘇漸,新任玄武衛(wèi)紅焰晶海觀察使,見過阮大總管!”

  “不必多禮。”原本面對奔馬也傲然不動的阮天擇,這時卻連忙站起身,朝蘇漸拱手回禮。

  “不錯不錯,”阮天擇打量著蘇漸,贊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本來想著新任觀察使會是什么長者,沒想到這么年輕啊?!?p>  “不敢?!碧K漸抱一抱拳道,“后生小輩,初出茅廬,還望阮大人今后多多指教。”

  客氣寒暄時,蘇漸仔細地打量著阮天擇。他看到,這位風(fēng)頭極勁的晶海大總管,也只不過二十七八年紀,面白短須,雖然模樣端正,但總讓人覺得有種陰柔蒼白之感。

  稍一打量,蘇漸便一指阮天擇身旁的龐玉,一改剛才語氣,冷冷說道:“阮大人,剛才這位龐參將,橫行不法,正被在下當場制止;不過看他表現(xiàn),頗有不服,想必剛才已經(jīng)跟阮大人告過狀了,不知大人如何評判?”

  “臭小子!”龐玉聞言一下子就蹦起來,大怒道,“好哇!你打傷我,還敢學(xué)惡人告狀!阮大人,請您給小的做主??!”

  “做主?”阮天擇看向他,“做什么主?”

  “呃?”龐玉沒想到主子會這樣反應(yīng),一時愣住。

  不過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忙舉起那只被蘇漸火球烤糊的胳膊,獻寶似地使勁搖晃:“大人大人!屬下這胳膊,就是剛才被這廝燒傷的??!”

  “是嗎?”阮天擇看了看,沉吟道,“這海北之原,近紅焰晶海,常有地火沖出;你這手臂,或是被突如其來的地火烤黑,也未可知。”

  他這話一出,別說龐玉驚愣當場,就連蘇漸幾人也十分愕然。

  “果然老辣。”蘇漸暗暗點點頭,但并沒有見好就收。

  他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又叫道:“阮大人,剛才在下看見龐參將,在山下欺凌紅晶族人,行徑十分兇惡,恐傷我華夏善待小族之美譽?!?p>  “這樣啊……”阮天擇微一沉吟,然后便笑道,“蘇觀察,可能你剛來此地,民風(fēng)不熟。其實剛才這些紅晶族人,行為不法,來海北平原偷采偷獵,故此龐將軍前去制止。這個命令,倒是我阮某下的?!?p>  “原來是大人的命令,那屬下就管不了了!”蘇漸明顯帶著火氣說道,“那蘇某便和眾兄弟們,去丹丘城中上任去了!”

  “行。要我派人領(lǐng)路嗎?”阮天擇好似對少年的火氣視而不見,反而關(guān)切地問道。

  “不必了,我玄武衛(wèi)還是認路的?!碧K漸拱一拱手,很不給面子地回絕。緊接著他就轉(zhuǎn)身跳上白馬,打個手勢,帶著亞颯、唐求等人縱馬呼嘯而去。

  “混賬!”看著他們的背影,龐玉咬牙切齒叫道,“真他娘的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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