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501年8月15日。夏季最后一輪滿月，近十年來最有生命力量的月亮，適逢今日晴空萬里，也許白天就能邂逅?！?p> 蕾雅偎依在宿舍客廳小沙發(fā)上，抬手托著臉頰，看向陽臺外面的午后藍(lán)天。
哦，是嗎？
“那可真罕見?！蔽覚z查著隨身挎包，正準(zhǔn)備出門。
對了，她其實還是個星象愛好者呢。
“8月也是黑提之月?！崩傺耪酒饋恚衅鹨粋€裝滿提子的瓷盤，輕步向我走來。
她摘下一粒提子，笑盈盈地看著我：“公主閣下，來點成熟的當(dāng)月水果可好？來，張嘴……”
“謝謝，騎士大人?！蔽覐哪潜P累累飽滿果子中扯下一顆，自己一口含下，品嘗后滿足地評價：“很甜，好吃?！?p> 她嘟了一下嘴，便眼睛一眨，笑著問起我：“這會是要去哪里呢？”
“剛剛不是說過嗎？要去兼職……”我說。
“不對?！崩傺旁贉惤徊?，問：“明明平時都是晚上去的，為什么非得今天下午去？然后今晚去哪里？”
我嘆了一聲，這些女人的直覺為何都如此犀利？
“就是說，兼職啦?！蔽曳笱苤瑥娹D(zhuǎn)話題：“我認(rèn)識的那個學(xué)姐，說不定要開偵探社呢，到時你也來兼職，好不好？”
“不要……我才不想碰到什么恐怖案件呢?！崩傺藕笸税氩?，又撒嬌般說：“這么難得的滿月之夏，別去兼職啦。和我一起去紅葉樓聊天賞月好不好？我可以為您泡茶，公主……”
“我盡量早點回來。還有，別再用那個尷尬的名頭稱呼我啦，謝謝。”我無奈地提示她。
開學(xué)認(rèn)識蕾雅以來，我真懷疑自己被她在內(nèi)心里代入過各種角色。什么伊芙璃啦，大橘貓啦，公主啦……基本可以代表她某個時間段的興趣愛好。天哪……
還有那晚的“媽媽”又是什么意思……不對，別亂想，汗毛倒豎了！
“那不行哦，這樣我們才能盡快進(jìn)入角色啊，這就是嵌入日常的排練。”她這次很堅決，但還是稍微妥協(xié)：“嗯……公眾場合除外，好吧?！?p> “你隨意吧……”我不想再與她糾纏了，說聲再見便出門而去。
“那我晚上在宿舍等你哦……”她的聲音隔著漸漸閉合的門縫傳來。
……
同一天，被不同人問同一個問題，是什么樣的體驗？
“今晚準(zhǔn)備去哪里？”
紫櫻咖啡館的吧臺內(nèi)，我正拿著抹布擦干凈剛被弄得一團糟的桌面，還得回答那位閑得慌的沃倫。
“咖啡壺要燒穿了，老板?！?p> “沒有啊，水還沒滾?！蔽謧愑崎e地翻閱著《紅番茄報》，都不去理睬旁邊那已開始冒水泡的咖啡下壺，隔會又來一句：“待會去哪呀？”
這人對目標(biāo)可真夠?qū)Ｗ?。我再嘆一聲，說：“非要直白講，與您無關(guān)嗎？”
“嘿。怎么說呢……”沃倫再翻過一頁報紙，眼不轉(zhuǎn)睛地說：“畢竟你算是本店員工，老板還是要負(fù)責(zé)的嘛。瞧瞧這報紙寫的，昨日西北舊城區(qū)，治安官帶隊巡防各路口樓層，竟與一群流浪漢發(fā)生沖突，導(dǎo)致多人受傷。這城市從南到北都不太平了。”
“沒這么夸張吧。”我刷干凈吧臺洗手盆，擰干抹布后鋪好，跟著瞥一眼沃倫手里報紙：“難道那里還有暴力分子？”
“真的。還有治安官被咬傷，看看都些什么事。”沃倫放下報紙，開始擺正原本斜插在下壺里的圓筒形大玻璃上壺。
待得下壺的滾水被虹吸至上壺后，他便調(diào)低火候，倒入經(jīng)細(xì)磨后的咖啡豆到上壺里攪拌。
片刻之后，他再關(guān)掉火源，操作上壺混合后的咖啡全部回流到下壺。
“打包一杯黑咖啡如何？免費贈送?！蔽謧愑糜沂治兆∠聣厥职眩〕雒爸鵁釟夂蜐夂裣阄兜目Х葔?，看向我并問了一聲。
“嗯……謝謝啦。如果可以的話，不如折算成薪水吧?！蔽宜坪趼劦诫[藏在香氣中的苦味。老板的黑咖啡除了他自己，可能其他人都欣賞不來。
“好的，沒問題?！彼芨纱嗟鼗貞?yīng)，空出左手挪來自己的黑瓷杯子，往里投入黑咖啡直至滿杯。
看起來嘛，簡直就像是融化了的黑能晶……有毒。雙倍的毒劑，恐怕有人會受不了。
哦，不能這么說，畢竟黑咖啡是這家的招牌。
洗干凈自己的雙手后，我走到末排卡座，解開圍裙掛到墻上，背起自己的挎包。
回到吧臺之前，我順手拎起一個裝好蓋子的淺黃色藤條餐籃，向沃倫告別：“先走啦，老板，晚上不來了，籃子明天再還給你?！?p> “嗯，晚上出門在外的話，可要注意安全?！蔽謧惖穆曇粼谖冶澈髠鱽?。
這話聽得我想笑。多少個晚上在他這里兼職，也沒聽他講過這話，說得我好像要去什么危險地帶一樣。
雖然，我現(xiàn)在要去的地方就是西北舊城區(qū)。
……
當(dāng)公車行駛到管道之城環(huán)城北路段時，天色還很明亮，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接近下午5點半。
這段主干道這么長，小路更是復(fù)雜，要怎樣才能找到人？
我正透過左側(cè)車窗，發(fā)愁地看著對面街道及更遠(yuǎn)處起伏不斷的山路和廢棄樓房，卻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熟悉的身影。
嘿，他就站在路邊上，穿著整潔的軍裝，像個稻草人一樣動也不動。
但這道身影很快就被甩到車后。公車?yán)^續(xù)往前行駛過一段距離，直至停在前面的站牌下。
下車后，還能望見圍墻后幾棟新舊不一的公寓樓。維利的商社就在哪里，上周末已經(jīng)來過?，F(xiàn)在，他說不定已經(jīng)開車載著木板材回月鈴鎮(zhèn)，找勞爾大叔造書架去了。
穿過馬路后，我沿著光怪陸離涂鴉的長圍墻往回走，很快又見到那個立正站崗的人。
“嗨，國防生！”我走到那人面前，對著滿臉驚訝的他打招呼：“偷懶被罰站嗎？”
“伊珂！”凱爾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馬上解釋：“不是啦……剛巡防結(jié)束，現(xiàn)在只是站崗！”
“是嗎？”我笑著問：“這路多久才走過一輛車，行人也沒幾個吧？有人監(jiān)督你站崗嗎？站多久啦？”
“所以只能自己監(jiān)督呀?！眲P爾挺了一下腰，站得相當(dāng)筆直：“不知道多久了……反正下午5點鐘開始站，6點結(jié)束，這是教官要求。嗯，從剛才至今，大概經(jīng)過6輛車，其中2輛公車，還走過4個行人，全是男的！嗯，不對，如果加上你，那就是5個人了。”
哦，現(xiàn)在是5點40分左右，看來這地方真不愧是廢棄之城，荒涼得可以。
估計他也站得挺無聊的，表面波瀾不驚，心里卻在數(shù)著行人和車輛自娛自樂。
“凱爾國防生，你這是精神偷懶?！蔽医o他定性。
“冤枉……”他苦著臉說：“教官讓我們順便統(tǒng)計，下午5點至6點時間段，一些主要路口的人車通行情況及主要特征。說是要訓(xùn)練觀察力和記憶力，并寫入巡邏記錄……”
這是啥訓(xùn)練……除了你自己誰能核實記錄真假？我看了看四周，問：“你搭檔呢？”
“他不巧突發(fā)腹瀉，沒法來。其他人又都編好組行動，所以今天只有我自己來這里啦?！眲P爾噗呲一笑。
那可真不幸。我是說他那位搭檔。
他站崗的這個地方，距離我們上周末下車的那個公車站不算遠(yuǎn)。從長圍墻的通道寬度來看，應(yīng)該也是一個主要路口。
透過路口向南邊望去，大段下坡路向前延伸至遠(yuǎn)處低谷，再往東西兩邊爬坡而上。
這里風(fēng)景不錯。遠(yuǎn)處中央低地相對空曠，寥寥幾處樓房也很低矮。站在這邊的高地路口上，遠(yuǎn)眺視野非常好。兩頭翹起的地勢曲線，像是給明朗的天空增添一抹微笑，就像今日的愉快心情。
“現(xiàn)在還有20分鐘左右才到6點?！蔽姨统鰬驯泶_認(rèn)時間，再問他：“如何，要提前休息嗎？”
“這……”他身體扭了一下，但總算還保持著站姿，不過看起來是相當(dāng)猶豫的樣子。
好吧，不為難你了。
“等你結(jié)束吧，我來給你計時。嗯……只剩19分鐘了?！蔽?guī)撞阶叩絿鷫?，尋著一處雜草地，面朝遠(yuǎn)處天邊，直接坐下來。
圍墻恰好成了靠背，就是有點熱。
這會兒，我和他之間隔著一堵墻。
不過，透過敞開的通道口，當(dāng)我轉(zhuǎn)身往右后方一探，還能見到背對著我站崗的凱爾。
“好好站啊，很快結(jié)束。嘿。”我喊了一聲。
“嗯，嗯……到點就說啊?！彼趫猿种?p> 我笑笑，挪回身子，看向遠(yuǎn)方的風(fēng)景。
那是山景，見不到河流，卻有一種雄偉的美感。
這會的風(fēng)真好，讓人想起中學(xué)畢業(yè)前夕，某個午后的月鈴鎮(zhèn)野外。
地上的草地也很柔軟，忍不住想躺下小憩一刻。但這里畢竟是城區(qū)，再偏僻也偶爾有行人路過，還是別太放肆的好。
趁著這會兒，我從挎包里搜出能晶工學(xué)理論書進(jìn)行溫習(xí)。
時間過得很快。當(dāng)我重新打開懷表一看，早已過了六點。難得墻后的人竟然沒催問。
“國防生，換崗了?！笔蘸脮竞?，我轉(zhuǎn)身，朝著墻后探頭一看。
他馬上就彎腰松肩，錘了一會膝蓋，才轉(zhuǎn)過身，邁開步子向我走來。
“啊……腿都快斷了?！彼谖疑砼宰?，松了一口氣，拿出水壺并擰開蓋子的同時，問我：“伊珂，要喝點水嗎？”
“不用，你自己來吧。”我看著曬黑的他灌了一會水，才將餐籃推過去。
“咦，這是什么？”他放下水壺，眼睛都睜大了。
“下午試驗的三明治?！蔽倚χ蜷_籃蓋：“勇敢的少年，要試毒嗎？”
“太好了！嘿！當(dāng)時，在家里就試過你手藝呀，相信一定很好吃……”他看起來特別開心，直至從籃子里拿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笑容便凝固了。
“嗯……”
“賣相不太好，抱歉啊?！蔽茵堄信d趣地觀察他的表情，看著他從驚喜轉(zhuǎn)成疑惑，卻鼓勵著他：“來，嘗嘗味道如何……”
“哦，好，好?！彼q豫了一下，還是挺自信地說：“外表沒關(guān)系的，我以前吃過呀，沒問題！”
只是，當(dāng)他咬下第一口后，眉毛就抖了起來。
“怎么樣？”我看著他的表情差不多轉(zhuǎn)成驚嚇了，就解釋說：“第一個試驗品，不小心把吐司烤焦了。怕味道不夠，還用了酸甜咸辣幾種醬汁。哦，雞胸肉不知熟了沒？”
“熟了，熟了……”他皺著眉把手里那團黑炭相似物往嘴里塞進(jìn)去，撐得腮幫都鼓起來，很艱難地吞下，猛罐一口水后，才呼了一口氣。
他看起來有些恍惚，好像精神剛從某個世界流浪過一圈才回來。
別急，還有……
我將餐籃往他那邊推了推，指著里面剩余的6件三明治，說：“還有呢，請繼續(xù)吧，這是我今天的工資?！?p> 其實只有最底層的那兩件三明治算是，其他失敗品不算，而且相當(dāng)于被贈送的黑咖啡折現(xiàn)抵消了。就是沃倫開的玩笑而已。
“是，是么……”他真信了，像是給自己打過氣，表情凝重地再拿起一塊三明治吃起來。
嗯，這次他的眉頭沒皺得那么厲害了。
“為什么……”他勉力吃完后，喝過一口水，看起來有些想不通：“明明暑假在家里的時候……”
“那時候，實際做三明治的人是卡麗阿姨?！蔽蚁蛩拱祝骸拔抑皇琴N牌?！?p> 讓他誤會了這么久，真不好意思。
“這才是我的水平?！蔽倚χ赶虿突@：“謝謝勇士。還有5關(guān)，加油吧……”
“哈哈……”他沒有拒絕，拿起第三件吃了一口，這會便有了驚喜的神情：“咦，這一塊好吃些?！?p> “嗯，總會有進(jìn)步的嘛。這就是先苦后甜，嘿?！蔽夜钠鹫疲o他打氣：“加油，后面的更好一些?！?p> 先用失敗物降低預(yù)期，再用成功品放大驚喜……我會不會太壞了？
但他看起來挺開心的，就這樣吧。
看，又消滅掉一塊三明治。
“確實，越往后面越好吃，進(jìn)步真快！”不過，他吃到第5塊時，已經(jīng)只能一小點一小點地往嘴里送了。
看他一副已經(jīng)撐不下去的樣子，可惜了最后的兩件得意作。
“沒關(guān)系，確實做多了。”我趕緊制止他的逞強。而且頭兩件三明治那么黑暗，要是搞壞他的肚子，那就麻煩了。
“嗯，嗯……”他喝了一口水，悄悄打了個嗝，往后靠著圍墻，兩手撐在地上，笑著對我說：“真的是……塞不進(jìn)去了……”
“對了……伊珂，怎么今天會過來這里……”他似乎有很多疑問。
“抱歉，手藝有限，做不來蛋糕，只好弄些簡單的三明治?！蔽覐目姘锾统鲆患Y物，遞給凱爾：“生日快樂！這是回禮。”
“?。≡瓉砟阒澜裉臁媸翘x謝了！”凱爾驚喜地雙手接過禮物，拆開包裝，見到一柄短劍。
就是許愿池廣場第二街，舊書店里掛著的那把小短劍，總讓我念念不忘，終究還是在前天把它買了回來，連同那本“里克”的著作。
“這短劍……或是匕首？還挺漂亮哩?！眲P爾將劍抽出鞘，舉高后，視線從劍尖逐漸下移到十字護手中央的徽記，好奇地說：“這里正中間還有一朵小紫花，是什么呀？”
“是紫櫻，或是紫玫。老板也不確定。”我清了一下嗓子，嚴(yán)肅地對他說：“年輕的勇士，恭喜你通過三明治地獄試煉，特贈你一把未開鋒騎士短劍。今后，你晚上巡邏不用怕被野狗追咬了?！?p> “哈……”凱爾調(diào)整坐姿，面對著我說：“嗯……這時候，我是不是應(yīng)該單腳下跪，然后感謝您的授劍并宣誓……要用什么稱謂才合適呢，圣女？女神？還是……”
“不不，玩笑到此為止?！蔽亿s緊打斷他的想法。
“謝謝你，伊珂。真的很開心?！眲P爾收劍回鞘，看著其上的雕花紋路，自言自語起來：“這劍工藝看起來很好，恐怕也不便宜吧？兩個月前畢業(yè)日，你在教室里說過會回報，所以才會出去兼職攢錢，以及挑選回禮嗎？太驚喜了，好感動。但是……如果真是回報或回禮，不會是要兩清的意思吧……這么一想又有點忐忑……”
說到這里，凱爾停頓片刻，又自嘲起來：“啊，不對，瞧我這腦袋，瞎想什么呢！明明是收到生日禮物，應(yīng)該開心才對！本來，我還以為要孤零零站在這里過生日呢！真的很謝謝你，伊珂！”
不得不說，他的一些猜測，確實如此，也是我畢業(yè)以來的小計劃之一。
只是，看他現(xiàn)在裝著傻愣愣的樣子，我便安慰他別想太多。
“這是好友間的正常來往，對吧？”我看著他。
他點點頭，微笑著，轉(zhuǎn)而看向天邊，頓時又喊起來：“看！太陽和月亮竟然在一起！”
咦？
我跟著看過去，不禁驚奇于此時的美麗景象。
天邊，暮日西沉，明月東升，極為罕見的日月同輝悄然而至。
“今天的月亮可真圓?！眲P爾贊嘆一聲：“加上太陽，好像天空的一雙眼睛?！?p> 還真像。若再加上那道微笑地勢曲線，此刻的穹蒼心情一定很好。
那就再坐一會吧，正好現(xiàn)在天色未暗。
就這樣，迎著微風(fēng)，賞著天邊日月同框，靜靜地發(fā)個呆。
……
“回來啦？這么早呀？”
剛走進(jìn)宿舍，就見到窩在客廳沙發(fā)上的蕾雅，聽著她暗藏笑意的話音。
“對呀，趕在門禁時間前回來啦。”我關(guān)好宿舍門后，轉(zhuǎn)身拎著餐籃向她走去。
其實現(xiàn)在也就晚上7點半左右。太陽下山后，我就和凱爾一同乘公車回新城區(qū)了。
“籃子里裝的是什么？”蕾雅放下手里的厚小說，撐起身子問：“難道是蘋果？不是紙做的吧？”
“是抹了蘋果醬的自制三明治。嘗嘗嗎？保證無毒?！蔽野巡突@擺到沙發(fā)前的小圓桌上。
“好呀！讓我品鑒一下！”她開心地打開籃蓋，拿起一塊三明治后，笑著問我：“怎么里面只有兩件？別告訴我，你忙活了五六個小時，就只做了這么一點哦……”
“是的，就只做成功兩件?！蔽颐娌桓纳鼗貞?yīng)，再拿起最后一塊三明治：“碰杯嗎，大小姐？”
“嘿，好。”她真和我碰了碰各自手里的三明治一角，再送到嘴邊輕輕一咬。
“嗯……好吃！手藝真不錯哦！”她驚喜地贊嘆：“經(jīng)本專家認(rèn)證，按10分標(biāo)準(zhǔn)，可達(dá)8分以上！可媲美那些老牌店家出品了。”
“太過獎了，愧不敢當(dāng)哦?！蔽乙灿悬c餓了，吃起自己的作品感覺還蠻香的。
于是，最后兩件成功的三明治，反而讓我和蕾雅給享用了。
“今晚的滿月特別明亮呢，去陽臺欣賞一下好不好？已經(jīng)搬了兩只椅子過去了。”蕾雅站起來，向廚房走去：“我去準(zhǔn)備下花茶和小點心，稍等片刻?！?p> “謝謝啦?！蔽肄D(zhuǎn)身向陽臺走去。
黑夜中，群星閃耀之時，一輪滿月高懸天邊。
好耀眼的月亮，有一種攝人心魂般的美麗。
我握著陽臺護欄，不知怎么回事，雙手卻開始悄然用力。
思緒突然變得像一團亂麻，好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