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藍子期的案了還沒搞定,那邊又添了一樁讓肖行軼頭痛不已的案子。
太子抬高鹽價牟利的事肖行軼早就知道,也敲打過太子。朝中權貴乘機販賣私鹽他也有耳聞,并且已經(jīng)敲山震虎抓了一批。誰成想昨日有一百姓因吃私鹽中毒身亡,這事讓吃私鹽的百姓們再也坐不住了,一大早就集結(jié)到刑部大理寺門口討要說法。
除此之外,大臣也見風紛紛呈上奏折,大至可分為兩派,一派指責戶部惡意抬高鹽價,另一派則提議追究賢王府管家販賣私鹽至人死亡的罪責。更有倚老賣老的大臣直言不諱的提及太子及賢王,還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給肖行軼施加壓力。
“都是兒臣失查,請父皇責罰”肖準一副我并不知情但還是愿意受罰的模樣。
“失查?”肖行軼順勢將手邊的奏折砸向了肖淮,“你當旁人都是傻子嗎?你敢讓刑部查你的帳嗎?”
“兒臣……”肖淮深知以他太子的身份,無論如何肖行軼也都是會保住他的。
“還不給朕閉嘴,臉丟的還不夠嗎?”見肖淮低頭不語,接著道:“戶部朕已經(jīng)處理了,剩下的你自己想辦法擦干凈”
“是!”
“還不快滾!”
肖行軼并不是氣太子斂財,氣的是堂堂儲君,做的事輕易就讓人拿了把柄,出了事連最起碼的把“屁股擦干凈”都做不到。
趕走肖淮后,肖行軼換了一個相對平緩的語氣問肖池,道:“賢王可有什么要解釋的?”
“回父皇,兒臣販賣私鹽確有違國法,請父皇責罰”與肖淮的抵賴不一樣,肖池認罪態(tài)度十分誠懇。
“你明知有違國法還做,是何緣由?”
“回父皇,兒臣與他人一樣,只為牟利,朝廷高抬鹽價致使百姓食用不起,私鹽市場自然供不應求……”還沒說完就被肖行軼扔過來的折子打個正著,“兒臣只當正緊生意經(jīng)營,從未多賺一筆”
肖行軼見肖池頭都被折子砸紅了一塊,仍然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歪理,大聲道:“正經(jīng)生意?都鬧出人命了還能說出‘正經(jīng)生意’,你也著實不易啊!”
“兒臣敢拿項上人頭擔保,兒臣所售私鹽絕不會致人中毒身亡”前世在這件事情上他吃過虧,今世他斷然不會重蹈覆轍。
前世太子為了扳倒肖池,找人在肖池所售鹽中下毒,為的就是鬧出命案,好讓肖行軼不得不處治肖池。下毒之人表面查起來是太子府的的,實質(zhì)上是肖池安插在太子府里的。本來可以在肖行軼面前博得同情的肖池反而讓肖行軼對他起了戒心,從那以后肖池便不得重用,以至于他后來的路走的很是艱辛。
重活一世,肖池比任何人都清楚,肖行軼看重的并不是誰對誰錯,而是你夠不夠安份、聽話。所以今世很多事,他并不曾插手,他要做的就是等,等太子自掘墳墓,他好坐收魚翁之利。
“那你看看這是什么?”肖行軼又扔過去一個折子。
肖池撿起腳邊的明黃折子,打開后,生生被上面“黃、義、朱、成”四個簪花小楷組成的”黃義”、“朱成”兩人名字燙得松開手。
“這……你皇從何而來?”前世下毒的是黃義,而朱成這條線直到肖行軼廢太子時才用的,今世下毒的另有其人,并且他二人肖池今世從未聯(lián)絡過,這個折子太過蹊蹺。
見肖池一臉慌張,肖行軼倒有七分信折子上所言肖池的手已經(jīng)伸到了太子府,“看來此事并非無中生有,你再看看這個”肖行軼又扔過去一個折子。
要說第一個折子讓肖池震驚,這第二個卻讓肖池清醒過來,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這折子可是晚……不,可是肖王府送來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肖行軼只看了折子的內(nèi)容,卻沒有追究到出處?,F(xiàn)下肖池提到肖王府,以肖行軼對肖行止的了解,這事還真有可能是他干的。
正如肖家父子的猜測,這兩個折子的確是肖行止的人送到肖行軼案上的。但肖行止充其量也只是個信使,折子里的字具冷月說是出自白星晚之手。
別的尚且好說,但只要一涉及肖行止,肖行軼的疑心病便更加的重。又加上有人上報,這幾日給百姓派鹽之事乃賢王府所為,一下子攪亂了肖行軼本就思慮過多的心,一怒之下將肖池關進了弄部大牢。
白星晚趕到大牢后,看了看牢房里除了有些垂頭喪氣并沒有絲毫病態(tài)的肖池,回頭白了一眼聲稱”命不久矣”的報信人,責備自己還真信了他的鬼話,丟下醫(yī)館里的病人就巴巴的趕過來。
“賢王殿找我何事?”白星晚不想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
“謝放、王允、李琦、沈延……”
“停!”白星晚叫住了肖池口中念的,同早上肖行止所問一樣的一連串名字,“能不能先給我科普一下是怎么回事,再說名字”
“這些名字你沒有印象嗎?”肖池抬著發(fā)灰的眸子看著額上還掛著汗的白星晚道。
“有??!早上肖行止已經(jīng)同我念過一遍,我問什么意思他讓我自己想,現(xiàn)下你又同我說這些,到底什么意思?”
早上診完脈肖行止就突如其來的同她念了一連串名字,說完還丟給她一個“你解釋一下”的表情,白星晚實在不知,只好聳肩回復他一個“我不知道”的動作。沒想到肖行止直接轉(zhuǎn)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以“你自己想”回答了白星晚的“你是什么意思?”后便不再理她。
“晚兒,我死了你便可以放下了是嗎?”
又是一個讓白星晚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白星晚無奈的用手扶額,“有話直說不行嗎?繞來繞去的,我實在聽不懂”
“舉報我結(jié)黨營私,列了名單,送到父皇那的人不是你嗎?”雖然是反問句,但語氣上卻是肯定句。
白星晚下意識并不是解釋,而是反問道:“你可有證據(jù)?”
肖池眼神堅定的道:“我就是證據(jù),你所列之人三分有二是我今世并未拉攏,卻是前世臣于我足下之人”越說越激動,越激動越逼近白星晚,“能將名單列的如此清楚并且還不落下朱成的,只有你,同我一樣有前世記憶的你”
前世記憶?莫非肖池是重生,并且以為她也是重生。白星晚捋了捋思緒,發(fā)現(xiàn)情況有點復雜,如肖池所言他是重生,依自己的推斷原主也是重生并且還極其痛恨肖池。事情是捋清楚了,只是現(xiàn)下白星晚卻不知該如何跟眼前已經(jīng)紅了眼的肖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