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五花大綁
“這是……”
老爺子醒了,吃力的扭動脖子左看右看,“曦兒,你怎么把爺爺綁起來了?”
老人被五花大綁套在椅子上,楊曦將油燈靠近他,火苗的倒影隨著風(fēng)在兩人的臉上閃動著。
臥室內(nèi)的桌子早被楊曦挪開,顯得空曠不少。果然,當(dāng)我朝老頭吹氣后,這家伙會醒來。
若是不吹氣,只要靠近他,讓他感應(yīng)到我的氣息,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有也會醒來。
以上皆是用生命換來的教訓(xùn)。
楊曦找來椅子,兩人相對而坐,一人手握繡春刀,神色警惕;一人被綁得死死的,神色疑惑,兩人就這么眼對眼沉默相對。
這是第八次,楊曦被老爺子殺了七次,老人要奪他的舍,要占用他的身體。
“曦兒?!崩蠣斪映敛蛔?,問:“你綁我是什么意思?”
“時間對于你很緊急吧?”
這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老爺子渾濁的眼珠在閃動著,“我是你爺爺,你快放了我?!?p> 楊曦冷冷的問道:“請解釋你為什么會復(fù)活!”
話畢,明晃晃的繡春刀指向老人的左耳,處于驚訝中的老人能感受到耳垂邊繡春刀的冰冷。楊曦說道:“答案不滿意割左耳!”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家族有復(fù)活的能力,我曾經(jīng)怕嚇著你,故此沒有談及過此事,你先將我放了,我們好好的談?wù)勱P(guān)于復(fù)活的問題?!?p> 刺啦一聲,繡春刀寒光閃動,左耳落地,黑色的烏血涌了出來,楊曦冷聲道:“答案我不滿意?!?p> “混小子,我是你爺爺,你這個不孝子?!?p> 楊曦輕微搖頭,老爺子以為楊曦不信,趕緊開口道:“你五歲的時候……”
“行了?!睏铌卮驍嗬蠣斪拥闹v述,“我相信你是我爺爺,但我不能讓你殺我,是不是?”
“曦兒,我為什么要殺你??!”
楊曦冷哼一聲,心里怨氣沖天,老子被你殺了七次!
“曦兒,你聽我解釋,我們家族有復(fù)活的能力,當(dāng)我們死后人會進入假死狀態(tài),待一定的時間后會復(fù)活,這事太駭人聽聞,我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沒有說出來。”
“我有個問題,這種復(fù)活能力有什么用?”
“這……”
楊曦道:“你今年八十四歲,你復(fù)活后能繼續(xù)活二十年?你看你行將就木的身體能不能支持你二十天?所以這個復(fù)活能力有什么用?你的身體死了,難道你以后會以僵尸的狀態(tài)繼續(xù)活下去?”
“你看我現(xiàn)在病沒有了,說話利索了,復(fù)活能力可以重啟我們的身體,雖然這身體從外表來看很蒼老,但實際上是很健康的身體?!?p> “那為什么你沒心跳?”
“這……”
“鬼扯!你根本就沒有復(fù)活的能力,要么是你沒死透,要么是你死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還吊著一口氣?!?p> “你胡說些什么!”
漸帶紅潤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老人的雙目中包含怨言。
楊曦問:“肌肉僵硬了吧?關(guān)節(jié)處還靈活可動,身子卻慢慢變硬,手指有血色,身體一片蒼白。你確定你活著?你背上起尸斑了!”
楊曦波瀾不驚面色平穩(wěn),老人的雙眸中閃過一絲驚訝。
“你在亂講些什么?那是老人斑?!?p> “我解剖過你!”
楊曦還真解剖過老爺子,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審問。
“曦兒,你在說些什么胡話?”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為什么要奪我舍?你所謂的長生不過就是占用我這具身體,想再活上幾十年是不是?”
老人輕嘆一聲,滿是慈祥的說道:“曦兒,我不知你在哪里聽到了傳言,這類奪舍的說法不過是封建迷信,我們家族的復(fù)活其實問題很大,他解決不了生命的流失,當(dāng)生命燃燒殆盡后,復(fù)活過來的不過是不人不鬼的可憐之物。
你父親便是受不了這種痛苦選擇了自盡。當(dāng)年你父親從山崖上摔下來,脊柱粉碎,哪怕是復(fù)活也站立不起來,后來我想到辦法用鐵釘固定脊柱,可又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已經(jīng)死了,逐漸腐爛……
當(dāng)年我舍不得,舍不得莊兒離開,無視你父親的痛楚,依然鼓勵他活下去,妄圖尋找法子改變情況,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莊兒最終成為長滿腐肉的骷髏,最后他……”
老爺子兩淚縱橫,不知什么時候流出淚來,他滿是懊悔,滿是疼愛,滿是不舍,“最后我?guī)退员M,可以這樣說,是我殺了他,嗚嗚嗚……你不知道活死人的痛!”
“男兒有淚不輕彈。”楊曦鼓起掌來,“只是未到動情處,故事很好聽,你看把你感動得,望江樓還缺個說書匠,我看你挺合適的?!?p> 老爺子蒼老的臉上掛著淚,他驚訝的望著帶有譏諷之色的楊曦,他不理解楊曦為何不相信,他不理解楊曦為何要綁他,以他對楊曦的了解楊曦不會這樣做,“曦兒,我真是你爺爺,不是惡鬼上身,你要相信我,不信可以對質(zhì),你可以問問只有我倆知道的事!”
老爺子不知道自己奪舍了楊曦七次,也殺了楊曦七次。
“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是我親爺。我父親是怎樣死的?奪舍失敗被你殺了?”
老爺子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厲色,可他還是輕聲道:“曦兒”
“不敢用力?果然你的身體里沒有多少能量可以消耗!油燈燃盡急于奪舍吧?”
“你……”
“我只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求道是為了什么?”
老爺子蹙眉道:“曦兒,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想求道之人應(yīng)該是為了追尋真理!”
楊曦搖搖頭,指著床腳說道:“床頭下的第三塊磚頭處有暗格,里面有關(guān)于法術(shù)的書籍,還有一些奇怪的藥方,符咒,你我爺孫一場,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楊曦在第五次復(fù)活時,被老爺子用鶉火術(shù)打敗后綁在了墻角,他親眼看見老爺子從暗格中取出物品。
“曦兒!”老爺子頓時嚴(yán)肅起來,“時間不早了,該結(jié)束了?!?p> 老爺子的氣勢突然改變,嗖的一下,油燈上的火苗沖天而起,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火苗化為小火球分為兩條線路,一條飛速的襲向楊曦,另一條朝綁老爺子的繩索飛去。
叮當(dāng),楊曦抽起繡春刀檔下火苗,明亮的刀背上出現(xiàn)兩團被火燒過的印跡,就在這一瞬間老爺子操控火球燒掉繩索,他猛地起來伸出右手指著楊曦,就在這時楊曦也伸出右手指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