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笙笙再次回到酒店上班那天,內(nèi)心是前所未有的不安和忐忑的。
要知道前一晚上翟志琦竟然在他們小區(qū)門口整整守了兩個小時,又是打電話,又是發(fā)短信的,就說一件事——讓她下樓去和他好好談?wù)劇?p> 而她卻被嚇得躲在家里,愣是一通電話沒接,更沒有按照他的話去下樓見他。
好在當時他還比較清醒理智,沒有干出什么能轟動小區(qū)的事情來,等了兩個小時沒等到她,便只是惡狠狠地給她發(fā)了一條恐嚇短信,隨后就離開。
而這短信的內(nèi)容就是:寧笙笙你明天給我等著!
寧笙笙當下就慫了,差點回短信讓他轉(zhuǎn)身回來,她立馬下去見他。
但她最后到底是沒有那么干,主要還是因為她也不知道再次見到翟志琦該說些什么,更不理解關(guān)于男女感情的事情,他們又有什么好談的。
她想不通翟志琦這么一個品貌兼優(yōu)的富二代十年前看上她什么了,更想不通他十年后又看上她什么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對她執(zhí)著了十年?
難道真的應(yīng)了那句: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想著這句話,寧笙笙不禁覺得背皮一陣發(fā)麻,打了一個冷顫,實在是覺得這話有點惡心。
但她也是真的從心底覺得與其說翟志琦喜歡了她十年,還不如說她當年讓他受了挫,他便十年過不去那個坎。
不是她看輕自己,也不是看輕他的感情,只是她真不覺得他是那種深情不渝、看不開的人,相反她一直覺得他是一個很會為自己找后路,甚至有時候很瀟灑,該放棄便放棄的一個人。
哎......
說到底也是她自己作孽,什么不問,問出那么個問題來。
現(xiàn)在倒好,上個班都跟做賊似的,走路不敢抬頭,見人就躲,能藏在角落不做聲就絕對不站在顯眼的地方給人注意到,被同事打個招呼都能嚇得跟見了鬼似的。
就怕翟志琦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將她抓住算賬。
“寧笙笙!”蔡之雅臉色不是很好的喚了一聲一大早就開始走神的寧笙笙,“干什么呢?”
旁邊的同事也剛好用手戳了她一下,嚇得寧笙笙一個激靈,趕緊打起了精神,站直了身子,露出酒店服務(wù)員標準的笑容。
“假放完了,心也該好好收收,一大早就心不在焉,這一天工作還做不做了?”
寧笙笙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蔡之雅這樣擺臉色訓人,而且訓斥的對象還正好是自己,當下心里便不禁覺得有些難堪,面子上有點過不去。
但這事說起來也的確是她自己有問題,上班時間卻被其他私事給影響了注意力,挨這一訓也不冤。
只是她卻不知道蔡之雅對她的不滿可不僅僅是因為她一大早走神,更多的是因為那天她未打一聲招呼便無故失蹤,以至于他們這一組的人在婚宴上手忙腳亂,錯漏百出。
更是直到婚宴完了,蔡之雅才接到上邊的通知說她臨時有事,請了假!
事后,雖然上邊也沒有因為婚宴上出的問題而問責,但蔡之雅這個人,既然能干到酒店經(jīng)理這個位置,自然生性就是有些好強的,所以她自己便受不得這樣的失誤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心里也自然對寧笙笙這一行為感到十分的憤怒和不滿,特別是她才剛剛與她說過要升她的職,她就給她掉鏈子。
更可氣的是,她以前竟沒有發(fā)現(xiàn)她寧笙笙在這酒店也是一個有背景靠山的,一聲招呼不打的礦工,事后有副總親自出面與她打招呼,說人請了假,順帶還附贈了一個不用提前申請的年假,還要她親自打電話通知。
當初蔡之雅喜歡且欣賞寧笙笙,無非就是覺得她踏實,在酒店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的,從不巴結(jié)誰,更沒有靠過誰,一步一個腳印干到現(xiàn)在這個位置。
這讓她覺得寧笙笙奮斗的這一路多少和她有些像,都不容易,所以便更關(guān)注且照顧她一些。
哪曾想......
蔡之雅覺得自己的表情都算白做了,并且顯得她像一個笑話。
“寧笙笙,你跟我來?!?p> 最后蔡之雅將寧笙笙單獨叫了出去,本想著不管她寧笙笙背后是否有靠山,靠山又是誰,但既然是在她手里做事,就得服她的管。
這世上沒有做錯了事,還批評不得的道理!
然而還不等她開口提及她無故失蹤的事情,寧笙笙自己就很自覺地先開口道歉了。
“蔡姐,那天實在很抱歉,沒來得及與你打聲招呼就擅自離開了,實在是因為......”
寧笙笙臉上的愧疚和歉意很真誠,一副任其批評的樣子。
蔡之雅到底不是一個心窄的領(lǐng)導(dǎo),對待手底下的人或許有因為性格或者其他原因,會有一些偏頗,但卻從不會沒有緣由的刁難打壓手下的人。
所以,她對寧笙笙的觀感也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如以前,但在見到寧笙笙誠心認錯,態(tài)度端正的片刻,原本熬在心里的怒火霎時就溫和了不少。
到底是她一手帶出來的,也是她之前看重的人,重話到了嘴邊,最后都化作了一聲有些失望的嘆息。
寧笙笙聽著她嘆氣那一聲,心便跟著緊了一下,以為接下來會挨到一頓不輕的訓,可沒有想到蔡之雅提都沒有提那天的事,而是平淡又嚴厲的問著她和翟志琦的關(guān)系。
沒有關(guān)系,這樣的回答幾乎要脫口而出。
可就在那一秒種,寧笙笙突然覺得那絕對不是一個好答案。
蔡之雅既然能這么問,那就說明她已經(jīng)非常明確的知道了,她之前請假的事情都是翟志琦出面處理的。
既然如此,她若還說沒有關(guān)系,便怎么都像是在撒謊。
她本就犯錯在先,若事后還在領(lǐng)導(dǎo)面前撒謊,那不就是在故意挑戰(zhàn)領(lǐng)導(dǎo)的底線了嗎?
所以,思來想去,選擇承認,實話實說或許才是最明智的。
“認識,勉強算......朋友?!焙偷灾剧年P(guān)系,若不能說沒有關(guān)系,那又該怎么去定義他們的關(guān)系,著實是讓寧笙笙有些為難,想了半天也只能勉強的選擇了朋友二字。
蔡之雅看著她的眼神里顯然有幾分懷疑,但好在她的問題也就點到為止,沒有對她的回答提出明確的質(zhì)疑。
“中午十二點,總經(jīng)理讓你去二樓西餐廳找他。”
“???”
“別遲到,也別不去,翟總說了你要是不去,立馬走人,而我降職?!?p> “什么?”
寧笙笙千算萬算就是算忘了現(xiàn)在的翟志琦是自己頂頭上司這一事實,丫的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分分鐘就可以讓她成為失業(yè)青年。
所以人家根本不用費勁心思在酒店里與她捉迷藏,她也大可不必猶如驚弓之鳥,恨不能躲開所有能碰到他的可能。
像這樣,直接讓她的直屬領(lǐng)導(dǎo)簡單的帶個話,什么時候,什么地點去見他就行了。
簡單、方便、高效率!
敢不去?
失業(yè)等著她不說,還帶連累別人降職!
她寧笙笙就是滑得泥鰍似的,不也得乖乖的往他擺好的網(wǎng)里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