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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匪為妃

一去不復(fù)還

娶匪為妃 儒林散人 3233 2020-07-10 23:00:00

  他拜完便嘻嘻笑道:“這樣您總該安心了吧!”

  岳臨一臉愁容,苦口婆心地勸他們道:“山神很靈驗的,你看看我們家成了什么樣子?以后可再不能胡說了?!?p>  那乞丐道:“瞧你文質(zhì)彬彬,是念過書的人怎么還信這些?”

  岳臨道:“從前不相信,是因為沒有在自己身上發(fā)生過,如今發(fā)生了信的不得了。我打算帶我女兒先治病,等治好了,哪怕落下疤也得治。我們得了這種怪病,原也想一死了之,我女兒天天尋死覓活,都讓我給攔了下來,我總覺得事情還有轉(zhuǎn)還的余地,既然是得罪了山神,我便去寺廟中向一位和尚詢問,有位大師指點我們,說山神給我們的責(zé)罰遠(yuǎn)不止于此,這癩瘡既不要人性命,也不疼不癢,只是丑陋不堪,山神身為神靈不會取人性命,所以它這么做只是要叫我們受萬人唾罵。我們?nèi)羰窃缭缢懒?,便算是不曾受過懲戒,這樣這一輩子雖然能躲過去,下輩子也是同樣要受,所以必須得要游歷四方,接受這懲戒,不然下一輩子定然不好過。孩子的母親是原本就有病,且她并未沖撞山神,因此去了也是無可奈何,來生投胎也不會有太大的難處,今生我替她多受些責(zé)罰,消彌她來生的責(zé)罰也就罷了?!?p>  旁邊一個小乞丐聽罷說道:“老大這鬼啊神兒啊的,咱們還是別招惹的好,也最好還是去找個和尚或者道士,求一起問一問,燒燒香拜拜佛也好?!?p>  另一人也道:“是?。∵@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p>  緊跟著一群人在一起就著這個話題談?wù)摿似饋?。漸漸的天黑了,破廟之中也沒有火把蠟燭,一群人就著朦朦朧朧的月光聚在一起,講起鬼故事來。

  乞丐們沒什么要緊事,過了聽故事的癮,嚇得毛骨悚然,這一晚便算是圓滿了,月亮升到半空的時候便都踏踏實實的睡下了。

  第二天清晨,乞丐們早早出去了,等周圍沒有別人了,岳臨對停云道:“這個地方不可久留,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在江湖上每一個人物都不可小覷,這幾個乞丐耳聰目明,話里話外都像是在摸索我們的來路,卻又不明說,還是小心為妙?!?p>  停云點點頭道:“爹爹,都聽你的?!?p>  這一路上為了隱藏身份,停云一直叫岳臨“爹爹”,而她每次一這么叫,不論在什么境地,岳臨都顯得格外高興,總會伸手揉揉她的頭,今天也不例外。

  停云這一路上都沒有多問,但是她心里卻越來越覺得奇怪。從前有辜王爺在她不覺得怎樣,可是這一路上她回想起以前岳臨和她的一切,越來越覺得奇怪。以前他只是以為岳臨這人平易近人,心地又善良,又是看著她長大的,才會對她那么好,但是現(xiàn)在他越來越覺得,岳臨對她的關(guān)心和愛護,似乎并不是因為他善良,而是一種本能。

  她越來越覺得,叫他“爹爹”,比叫“師父”更合適。

  岳臨抓著她的手腕,帶著她繞到廟后,架著她的身體,帶著她用力一縱,便躍上了廟宇的屋頂,伏在上面通過上面的一個破洞朝下窺看。

  只過了兩刻鐘,果然就有一隊人匆匆忙忙走了進(jìn)來,領(lǐng)隊的正是那個乞丐。

  “哎,剛剛還在這兒,這……這我已經(jīng)用了最快的速度了,他們……他們這是去哪兒了?”

  那個乞丐前前后后轉(zhuǎn)了一圈兒,喊了好幾聲,確定人已經(jīng)不在了,只好對那些人道:“真是抱歉,確實是來了兩個京城人,而且我瞧其中一個文縐縐的,不像是一般人。而且他們滿頭滿身都是癩瘡,隱藏的很好,我都看不出來真假……”

  他很努力地跟來人解釋著,被他帶來的人移步向四周看了看,正走到那個房頂洞的下面,嘆息道:“興許不是我要找的人,也許來這邊是真的為了治病吧……”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梅月雪。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外面有人叫道:“梅公子!”

  他回頭一看,外面進(jìn)來一高一矮兩個人,穿的破破爛爛,都嚴(yán)嚴(yán)實實的裹著頭巾只露著一雙眼睛。

  只一雙眼睛,他就立刻認(rèn)出了來人是誰,雖然那雙眼睛周圍隱隱露出癩瘡的痕跡,雖然飽經(jīng)風(fēng)霜,便有了些渾濁,但他一眼就能認(rèn)出那是昭華。

  其實梅月雪不用看她的眼睛也能知道,聲音、身形、走路的樣子都掩蓋不住。這只因彼此太過熟悉。

  京城的事情梅月雪早就都聽說了,這么些天來,他的心時時刻刻提在嗓子眼兒,每天都睡不下兩個時辰,心中焦慮的坐臥不安,四處派人打探,委托江湖朋友留意。

  他知道昭華早晚要找到這里來,所以他暫時哪里都不去,就在這里等她,他提供了一些線索安寧縣的乞丐們,還有周家的包子店,讓他們遇到符合這些條件的人,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們的人,今天終于是等到了,在看到昭華的那一瞬間,他心里選的那塊石頭終于放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

  他沖上前去,按了按昭華的肩膀,昭華別過臉去,不敢看他的臉。

  梅月雪也認(rèn)出了旁邊的岳臨,從前他的功夫沒少受他指點,他放開了昭華,也給了岳臨深深一揖說:“謝謝您幫我送她過來?!?p>  “我送她來可不是為了幫你?!痹琅R拍拍他的肩膀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我們好好跟你說?!?p>  “好好,回去說?!泵吩卵┮贿叞才湃藥麄兿壬像R車,一邊安排著答謝這邊的乞丐們。

  很快回到了山里,過了鷹嘴峰的山洞,進(jìn)了山洞的小河里,梅月雪說:“到了這兒就安全了,頭巾摘下來吧!”

  停云盯著他搖了搖頭說:“不,這里不可以。到了地方要找一個隱蔽之所,只有我們?nèi)齻€人的時候,我才可以把它摘下來?!?p>  “好吧!”梅月雪以為這一路上他擔(dān)驚受怕,這會兒是杯弓蛇影心里不踏實,便說道:“那就等到了地方咱們再說,等咱們進(jìn)去了你就知道了,這里很隱蔽?!?p>  停云默默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等到了藏龍坳,梅月雪把岳臨和昭華請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才說道:“寨子里的人你們放心,很可靠,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現(xiàn)在都可以說了?!?p>  停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梅公子,以前的昭華已經(jīng)死了,我現(xiàn)在只是停云。現(xiàn)在我的樣子可能會嚇到你,你要做好準(zhǔn)備?!?p>  梅月雪一怔,心中當(dāng)時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但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停云就已經(jīng)將頭上的紗巾揭了開來。梅月雪一見之下,瞳孔驟然縮了起來,他顫聲問道:“這……這些瘡疤……不是易容,是真的?怎么會這樣啊????怎么回事兒??!”他最后幾句話大吼著質(zhì)問,他不知道自己該去責(zé)問問誰,也不知道該去怨恨誰,只是心中一腔火氣撒了出來。

  他又是心痛又是心酸,又是憐憫又是憎恨,仿佛是這世間萬般不好的滋味都攪在了一起給他灌了下去。他記得他上次這樣難受,還是在他母親去世的時候。

  停云卻淡淡地道:“梅公子,事已至此,你也不必替我惋惜,這都是我自己的決定,我不后悔。安寧縣這邊偏遠(yuǎn),查的不甚嚴(yán),可是在前面幾個大城,他們查的很嚴(yán),破除易容術(shù)所有的招式都用上了,沒有辦法,只能來真的。你放心,這不是病,只是一種毒藥,我有解藥?!?p>  “你便是有解藥,可這么嚴(yán)重的瘡,好了之后也定然是要留下大片大片的疤痕的呀!”

  “這我知道。我想好了,我不怕的?!蓖T埔荒樌硭?dāng)然的樣子,倒像是絲毫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盈盈一笑道:“我說過昭華她已經(jīng)死了,自殺了,我不是昭華,我是停云。我從來都是這個樣子。而且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挺好嗎?如果不是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都不會這么順利來到這兒呢!”

  她的臉現(xiàn)在一笑起來只會讓它更恐怖,梅月雪想想他曾經(jīng)的樣子,再看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心里更加的痛了:“你是逃過了一劫,可以后呢?”

  “以后自然是該怎樣就怎樣啊,反正我也不怕被人罵,也不怕別人嫌棄,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要給我爹爹報仇的,我總得先活下來吧!梅公子,你該不會是因為我現(xiàn)在的樣子就嫌棄我了吧!”

  停云說話時神態(tài)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眼睛也依舊明亮活潑,梅月雪想起往昔,心中越發(fā)的自責(zé),覺得愧疚,他伸手再一次拍了拍停云,沉著嗓子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動作太慢了,才害的辜王爺這樣,害得你這樣,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們。”

  停云搖頭道:“別這么說,這世上本來就沒有誰會保護誰一輩子。我現(xiàn)在學(xué)了一身本事,比以前長進(jìn)多了,我這次來就是來幫你的,我要加入藏龍坳,我要給我爹爹報仇?!?p>  梅月雪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

  岳臨道:“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橫豎有我陪著云兒,將來無論怎樣,我都能跟他一起分擔(dān)。啊,你也不用謝我,就全當(dāng)我是……是為了報答辜王爺吧!”

  梅月雪平復(fù)了一下心情說道:“放心,這兒的弟兄們都很好,他們是絕對不會因為現(xiàn)在的事情就嫌棄你們,欒賊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從今以后藏龍坳就是我們的家,我們一起扳倒欒賊,救民于水火,救國于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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