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逸推開了湊上來的亦泊,“抱歉,在一切還沒水落石出之前,誰都不能離開了海晶宮。萬一這與你有關(guān)呢?”
不知是什么讓亦泊感到如此害怕,他抱著身子發(fā)抖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猙獰,“我都說了是御華,你怎么不信我呢?如果再不逃,恐怕下一個失蹤的不是你就是我了?!?p> “為什么你一口咬定是他?”
“讓我走,讓我離開瓏海,我什么都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有關(guān)御華的事...”亦泊急的冷汗直冒。
“我不能帶你離開瓏海,有必要的話我可以盡力保護你。”
亦泊仿若中了魔怔般,失笑著在延逸耳邊說道:“御華佐政是魔神...他是魔神...”
“胡說八道!他怎么可能是魔神?”
御華不過鮫人族一小小佐政,連神位都難登上,更沒有資質(zhì)能成為魔神。
原本相貌堂堂的海君公子,瘋魔抓狂起來的模樣比一般人還要猙獰丑陋。
“我沒有撒謊,”亦泊一下揪著頭發(fā),一下挖著臉頰,說起話來也是忽高忽低,“我親眼見到一個黑紫衣裳的女人叫他魔神大人...毀天滅地...毀天滅地...大難臨頭了...一定御華魔神殺了他們,他想獨霸女王,他才是最想得到鮫珠的那個人?!?p> 延逸伸手如閃電,將精神不太正常發(fā)的亦泊敲暈了過去。
“逸云上仙,你在做什么?。俊绷曮@呼,連忙攔著要將亦泊抗在肩上帶走的延逸。
延逸看了眼懸吊在自己手臂上的亦泊,再不阻止他,恐怕是要連自己的眼珠子都給挖出來,“他好像被人施了攝魂術(shù),迷了心智?!?p> “可是...”璃聲拽著他衣擺,憂色重重,“小鮫...也覺得,佐政較曾經(jīng)不太一樣了?!?p> 延逸頓了頓,轉(zhuǎn)過頭來問道:“曾經(jīng)的御華是什么樣的?”
璃聲抿著唇焦慮不安,似是不知從何說起,又似不知如何舍輕取重,“佐政...曾經(jīng)在鮫人族威望頗高,為人謙和有禮,就在半年前,他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對女王恭敬...霸權(quán)之心日趨見長,甚至性格變得尤為暴戾,稍有惹他不開心,就會殺了那人泄憤?!?p> 在說到御華時,璃聲沒有像昨天那么急功近利了,那張清純的面容下更多的是憂愁,而非算計。
但延逸仍是對她不太放心,畢竟有過先例,總會讓人留點心眼,“璃聲,你若不與我說實話,我很難幫的了你和你的女王大人?!?p> “小鮫沒有欺騙上仙...小鮫此話句句屬實,女王可以為小鮫作證?!?p> 延逸輕聲一哼,皮笑肉不笑的將亦泊抗在了肩上,“我討厭滿腹心機的女人,雖沒當(dāng)眾揭穿你的心思,卻并不代表我們一無所知?!?p> 璃聲驅(qū)身上前,張開手臂堵住了延逸的去路,“上仙...小鮫以魚格擔(dān)保,小鮫這一次沒有欺騙上仙。”
“讓我見一面杳姬女王,我就信任你。”
璃聲猶豫了片刻,“水晶殿外重兵把守,小鮫無法讓上仙正大光明的進去?!?p> “無論用什么辦法,只要能見到她?!?p> 璃聲鄭重的點了點頭,“好,小鮫知道了。小鮫會幫上仙想辦法?!?p> “自己小心吧?!?p> 延逸的語氣雖然不大好,但璃聲仍是聽的出其中的關(guān)心之意來。
“人如其表..他...是個好仙。”
....
延逸將亦泊扔到了床上。
自己則抱著手臂站在遠處睜睜的看著他。
一個時辰過去了,亦泊依然酣睡如泥,延逸依然抱臂屹立。
他乃是水神,使起水來不過彈指間,但如何解的了攝魂之術(shù),著實為難了他。
忽然,他一拍腦門,恍悟道:“雖然解不開這攝魂術(shù),但想要探起記憶對我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p> 延逸抖了抖衣袖,兩手結(jié)出了一個古老的手印,從他展直的雙指尖潺潺流出了泛著水光的仙氣,即刻遁入亦泊腦門,“就讓我來看看,到底是誰做的好事?!?p> 順著亦泊的記憶之海探尋,他近日的回憶十分渾濁。
“奇怪了?!毖右輳闹腥〕鲆坏螕]向空中,一副模糊到幾乎無法辨認的畫面展現(xiàn)在延逸面前,“怎會糊成這樣?”
延逸又將昨日亦泊帶人闖入珊瑚殿的記憶從中取出,結(jié)果與之前一模一樣。
照這樣看來,亦泊這些日子來的所作所為并非他本身意志,而是一直被人控制著。
“書中曾說,被法術(shù)控制了意志的人,記憶之海中會隱藏一顆鎮(zhèn)神珠,只要找到并破壞它,就可將其從控制中解放出來?!?p> 思忖三番,延逸決定幫他找到這顆震神珠。
然而,就在他正欲施法之時,一束黑色光芒如蛟龍出海般騰涌竄出,記憶四濺,混沌不堪,不過尚能辨出一兩滴。
“我...”延逸欲言又止,不堪入目的畫面讓他羞紅了顏面,“這該死的亦泊原來是個花郎,如此齷齪也敢來向女王求親?”
那黑光帶著騰騰殺氣向延逸逼來,延逸立馬張開了水屏結(jié)界護身。
原本打算與之過過招,可沒想到這力量在此處竟然如此強大。
法力化形的分身連想要抵抗都堅持不了多久,更別說對其反擊。
審時度勢之下,延逸很快從記憶之海退了出來,他一抹額角汗?jié)n,“好家伙,誰的攝魂術(shù)竟然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