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本來對梁笙就沒什么好感,梁笙閉嘴了只覺得耳邊都清靜了不少,至于梁笙不怎么理會她,姜翡才不在意,她本就是想同姜玫好好敘話,梁笙不說話正方便呢。等梁笙表示日頭大,要回去乘涼,姜翡直接擺擺手,拉著姜玫回鳳儀宮去。
姜玫瞧著梁笙的背影,微微皺眉,道:“公主,我瞧著梁家姑娘是惱了我們了?!?p> 姜翡頭也沒回,并不在意,道:“我早就盼著她惱了我,不在我耳邊吱吱喳喳了,我又不是不認(rèn)路,用得著她一二三四指給我看?只是瞧著皇祖母的面子,我不好直接駁了她的話頭,偏偏我又不像玫兒,想尋個委婉的法子,一時也想不出來,這可多虧了玫兒呢!”
姜玫知道姜翡的性格,從前姜翡直來直去的性格,卻不是沒有腦子,只是平常不必在那些小事上費心罷了。她進宮之前,姜玫生怕她不能適應(yīng)宮中的生活,特意多次提醒她凡事多思慢行,這才慢下性子來,凡事都思而后行,梁笙這事上,想來多是考慮太后的面子。
一路快走,兩人回到鳳儀宮,皇后已經(jīng)命人備下了冰鎮(zhèn)的水果,只皇后宮中事忙,自是沒有工夫陪著她們聊天玩耍的。
兩人在鳳儀宮坐下來,姜玫才問起自己的疑惑來,“我一開始就瞧出來了,梁家姑娘似乎有意針對你,可我實在想不出來,她有什么理由針對你?”
姜翡一面剝果子吃,一面翻了個白眼,道:“這話我悄悄對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你也曉得,去年選秀,除了個皇兄選妃,還有就是在找我,那梁家不知從哪里得了消息,將他家小女兒弄了個假胎記送進宮來。本來是他們意圖造假試圖欺騙父皇和母后,結(jié)果沒成功,他們反倒怨起了我,就是那梁笙,也是一副我搶了她妹妹好日子的架勢?!?p> “……”姜玫倒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內(nèi)情在里面,聞言有些驚訝,道:“他們,哪來這么大臉!”
姜翡撇撇嘴,道:“他們覺得,阿爹哪有那么好命,正好就撿到了父皇母后的女兒,必定咱們家也是弄了假胎記來糊弄父皇母后的。既然都是假的,他們被識破了,我就被父皇母后認(rèn)回來了,可見咱們家更狡猾?!?p> “……”若這么說,姜玫實在無話可說,畢竟不可能為了旁人的猜測,他們還跑去與人對質(zhì)一回。
“這事父皇母后還有皇兄都曉得,只是瞧著皇祖母的面子,也不好同梁家撕破臉?!苯鋼u搖頭,太后對今上有養(yǎng)育之恩,他們一家子都記在心里,也不是不愿意提拔梁家,只是梁家這兩代上實在沒什么人才,可皇家也沒虧待梁家。只是,梁家這般折騰,好好的情分也得漸漸磨光了去。
姜玫點點頭,沒有做出評價,這是皇家的事,輪不到她一個外人做出評價,索性不再提這個,說起過些天恩科放榜來。
新帝登基,總要做些事,今上登基之后逐漸廢除苛政收攏民心,另一方面,去年許多風(fēng)波,朝廷也需要選拔人才。因此,去年承明帝就發(fā)了皇榜,詔令開設(shè)恩科,時間就定在今年春末,如今已經(jīng)六月,放榜之期就后天。
這年頭科舉出頭也不容易,山高路遠(yuǎn),為了避免意外錯過考期,大多數(shù)考生去年底就到了京城,恩科考試一共三場,考期也從春末拖延到六月初,即便有朝廷提供簡陋的住宿,這其中吃喝也少不了花錢。千辛萬苦等到放榜之期,不僅是寒窗苦讀的讀書人,便是旁觀者,也忍不住牽動其中,因此放榜這一日可算十分熱鬧。
姜家今年只有大堂哥姜桁參加恩科考試,姜玫與大堂嫂親近,時常聽大堂嫂念叨著,更日日瞧著大伯母燒香拜佛只盼著大堂兄能考中,如今臨到放榜了,也難免有些緊張。姜翡也關(guān)心這事,不過她如今是穩(wěn)重多了,便是心中想著,也不曾沒分寸的去追問父兄,今日接姜玫進來,也想說這事。
“昨日春陽去了茶樓,便說道茶樓的座都定了去,我讓掌柜的留了一個雅間,到時安寧和瑤瑤都去,倒是你,可有機會出宮?”對大堂兄能不能考中,姜玫雖然心里難免在意,也只能等著放榜,只是難得這么熱鬧的日子,就算不能去街上擠,也愿意出去看看。
聽到這個,姜翡就泄了氣,道:“我自然想去,可母后怕是不會答應(yīng),左右還有這兩日,我求一求母后,若能出宮,就去找你們。”
“那好,”姜玫點點頭,“不過,宮里規(guī)矩大,何況那一日街上人多,若是皇后娘娘不許,自然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你可別鬧脾氣,左右咱們都還小呢,以后多的是機會一起去看熱鬧。”
姜翡進宮以來,承明帝夫婦和太子對她的疼愛,她自己也清楚的感受到,也清楚地知道作為皇家人所需要面對的更多的風(fēng)險。初時姜翡還會怨怪宮規(guī)嚴(yán)謹(jǐn),平日不得喘息,漸漸地也理解了父母兄長的一片疼愛之心,便是有時不耐煩,也不會發(fā)脾氣讓他們難做。尤其上回與姜玫一起遇到危險,險些連累姜玫受傷,姜翡性格更加沉穩(wěn)了些,聞言也不怪姜玫煞風(fēng)景,道:“我知道了,父皇母后都是為我好。不過后天雖不一定能去,之后的瓊林宴必定能去的,倒是玫兒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