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在U國爆發(fā),U國疾病防治中心公布的報告指出,疫情已蔓延30個州,包括加州、紐州和華頓州等,甚至蔓延到U國屬地各利多波。迄今U國上下至少有370萬人感染,已造成近2000多人死亡,其中有19名兒童。各州的感染病例仍在持續(xù)增加中……”
“他們居然說那是流感?U國政客的無恥程度真是令人嘆為觀止?!?p> 瘟疫不滿地關掉電視機,他要靜靜。
自己好不容易搞出來的得意之作,居然被那群人說是流感。流感那種低級貨怎么能和它相提并論!
“你給我安分一點,等死亡回來我們就要啟程了。到了華夏,請收起你那副白癡的嘴臉。我們是去交易,不是把你送去賣蠢的?!睉?zhàn)爭冷嘲熱諷道。
饑荒給自己倒了杯伏特加,在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看好戲。
天啟四騎士相愛相殺了千年,這種場面時有發(fā)生。戰(zhàn)爭作為小團體里面唯一一位美女,通常只有她嗆人的份。果然,瘟疫沒再抱怨了,老老實實地閉嘴玩手機。
這里是U國靠海的一個小鎮(zhèn),富人扎堆。
一些神祗喜歡在人界置業(yè),無論出差還是度假,沒人喜歡住酒店。
四人里面最富裕的死亡,出手闊綽,在每個基督國家都有產(chǎn)業(yè)?,F(xiàn)在瘟疫等人所在的這幢巴洛克風格的別墅,就是他名下的。
一輛綠色的跑車在別墅的地下車庫緩緩停下,它的旁邊停著紅白黑三輛或內(nèi)斂或拉風的跑車。
死亡在車上坐了好一會兒,才帶著些許疲憊,從車上下來。
死亡是天啟四騎士里面的老大,無論是年齡還是身份,所以他有義務保護這個小團體的整體利益。
然而遺憾的是,這次他沒能做到。死亡又不想承認自己有私心,所以在車上磨嘰了很久。
“怎么個情況?”戰(zhàn)爭出于女性的敏銳,感覺到剛進門的死亡情緒有些不對。
“在原先的協(xié)議里,對方又加了一個條件?!彼劳鲱D了一下,接著說,“我同意了?!?p> “這沒什么吧,那可是惡魔之眼?。〖尤魏螚l件我都接受?!蔽烈邿o所謂地說。
“瘟疫,你閉嘴!老大,你同意了什么條件?”剛剛還優(yōu)哉游哉的饑荒嚴肅地問。
“這次華夏的疫情結束后,基督世界的其他國度也要嘗一嘗瘟疫的種子?!彼劳錾ぷ佑行┥硢 ?p> “嘶~”
戰(zhàn)爭把酒杯放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同意了?”戰(zhàn)爭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
“我同意了?!彼劳龃怪?,點點頭。
“這種事情要通過議會審核的吧?你怎么可以擅自做主!你瘋了嗎!”饑荒沖死亡大吼。
他沒想到睿智的死亡會答應這種荒謬的條件。
“時間來不及了!惡魔之眼我是一定要拿到的,愿意跟我走的就跟我走,怕被拖累的,現(xiàn)在就可以去議會參我。就這樣!”死亡恢復了他的威嚴和冷酷,掃視著在場的其他三人,說。
“我回房間收拾一下行李,快走的時候喊我?!睉?zhàn)爭表態(tài)。
“我無所謂啊,剛好我也很好奇種子能擴散到什么程度,嘿嘿?!蔽烈哜嵱肿儜B(tài)地笑著說。
“……你是算準了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嗎?”饑荒自嘲道。
他重新躺回沙發(fā)上,什么話都不說了。
“如果沒人反對,一個小時后,在車庫集合?!彼劳鰧蛷d里的兩人宣布,又上樓單獨通知了戰(zhàn)爭。
一個小時后。
“這次事情很重要,所以我們不走神祗通道,我們坐飛機去。到了華夏也不去我們的外交點登記。上面希望這次行動不記錄在冊?!?p> 說著,死亡給每個人發(fā)了假護照。
“聽說這次歐大陸那伙人也摻和進來了?他們的交換條件是什么???”瘟疫問。
小團體里面就屬瘟疫口無遮攔。明明死亡都不想討論這件事情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要不是這次行動他的部分很重要,其他三人是真不想帶著這個二貨去華夏丟臉。
“具體我也不清楚,這次協(xié)議全程保密,他們也不知道我們的交換條件?!彼劳鰺o奈地說。
如果不正面回答,瘟疫這個二貨會不厭其煩、持之以恒地反復問。
“Y國的三相神和東亞其他小國諸神這次沒加入好奇怪,有消息嘛?”瘟疫接著問。
“你問我我問誰?”死亡終于不耐煩了。
“據(jù)說是因為利益太大,風險也大,所以不想摻和。根據(jù)沈家補充的條件,我們推測,他可能覺得種子能自己蔓延到這些地方,不需要交換?!睉?zhàn)爭難得地回答了一下。
“你們?”一直沒說話的饑荒問。
“各教的女性神祗有個專門的聊天群。放心,是個八卦群?!睉?zhàn)爭回道。
“……”在場三位男士同時無語。他們很難想象冷面吐槽女神戰(zhàn)爭八卦的樣子。
天啟四騎士出發(fā)在即。而千里之外的穆成峰,并沒有急著去鹽邊找周雨鳳。
他在下午六點,去了一個不起眼的街邊網(wǎng)吧,還包了個單人包間。
“還差多少?”
穆成峰在電子郵件上敲下這幾個字,之后并沒有發(fā)送,而是存進了草稿箱。
另一個城市,有人走進一個叫天駿的小網(wǎng)吧,也要了個單人包間。
這人熟練地打開同一個電子郵件。把問題刪除,換成這樣一行字“還差八十個殘魂散魄。等史文葉”,然后重新保存進草稿箱。
以這種方式交換信息,比較保險。
“下邊不支持一下?”
“支持過了。”
“多少個?”
“六千個。還有五百個完整的?!?p> “你見過他,是個怎樣的人?”
“不好評價?!?p> “?”
“看起來沒什么特別,但是他周圍特別的人很多。能聚集這么多特別的人一起吃飯,本身就很特別?!?p> “你低估他了。”
“?”
“他去找喬坤之前,下去了一趟?!?p> “他知道了?”
“我不知道,但他肯定知道了一些事情。”
“那位沒表態(tài)?”
“這個我不知道?!?p> “要不要去問問?”
“不要?!蹦鲁煞逑肫鹉莻€開滿鮮花的山谷,那個小木屋,那個換鞋的腳墊,打了個冷戰(zhàn)。
“下面怎么做?”
“你去北冥山等史文葉?!?p> “你呢?”
“我去找一個人,然后帶著他去北冥山和你們匯合?!?p> “好?!?p> “下線吧?!?p> “好。”
從天駿網(wǎng)吧走出來一個男子,他長得豐神俊朗,好看的面容引得路過的小女生紛紛低聲討論。
他叫嘲風,一個因為血統(tǒng)不純無法冠以父姓,有名無姓的龍子。
嘲風心情復雜,他和穆成峰私下合作這件事,沒人知道。連蒲牢也不知道。
他還沒想好怎么跟蒲牢說這件事。
穆成峰一直以為這件事情是自己和蒲牢一起參與的,其實沒有,從頭到尾都是他嘲風一個人。
原因很復雜。
蒲牢不會同意自己干這種事情。炸掉五百個完整的魂魄,這事太作孽了。
萬一成了呢?自己會不會變成父親最引以為豪的那個兒子?甚至能成為第一個入族譜的私生子?嘲風忍不住想。而這種結局,他不想和蒲牢分享。
說到底,還是自私罷了。
與此同時,玄音正在從冥界趕去天界。他還是決定見一見喬坤。
作為當年唯一一個活下來的調(diào)查組組員,曾經(jīng)存在感最弱的夜游神喬坤,在人界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被人發(fā)現(xiàn)救回天界的時候,已經(jīng)瘋了。
當然,是裝瘋,連套路都和曾經(jīng)的人界帝王朱棣一模一樣。
這事頗有些奇怪。
天界的上神也許看不出來,但對于熟讀史書的玄音來說,很容易就會發(fā)現(xiàn)其中的相似之處。
這事早有人察覺。
玄音想起王玨屋內(nèi)的椅子腿底下,寫的兩個字和一個符號:“喬坤X”。
喬坤有問題。
寫字的人絕不可能是王玨。王玨在谷米汗莫第五世結束的時候,已經(jīng)把自己的魂魄當?shù)袅?,那時候的調(diào)查組還在準備階段,人都沒選全。
無論出于什么目的寫出提醒,這人都是想幫自己。這位神秘的好心人也一定發(fā)現(xiàn)了當鋪的事情,所以他選擇和王玨用相同的方式留下記號。玄音推測道。
玄音想了很多見到喬坤之后的開場白,是開門見山地問,還是虛與委蛇地應和,最終,他決定還是先沉默著聽聽喬坤想說什么。
正想著,玄音到了喬坤的府邸門口。
天界的城市規(guī)劃布局,和冥界的很像。作為底層官員,喬坤的府邸是上面分的房子。面積雖小,五臟俱全,三房兩衛(wèi)有前后院。
天界官員的生活條件,要比冥界好很多。
玄音剛想敲門,門被家丁打開了。
里面一片刺眼的白色,明顯正在辦喪事。
喬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