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二匆匆趕來琴府,不驚動任何人來到了圣衣所處的院落。
“圣主,影三找到了。”
清理干凈的茶香閣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味道,仿佛一切都不曾發(fā)生而已,只不過是換了一批人。
圣衣看著躺在床上的影三,把過脈,看了眼包扎好的傷口。
“傷的很重,立刻傳信讓白蘇過來?!?p> 影二示意影子去傳信,之后又對著圣衣說道:“今早,影子在城南的小巷中發(fā)現(xiàn)了影三,似乎是有人提前一步找到影三給傷口包扎過。影子給喂下了一粒參芝丸,燒是退了,可是卻還是不能清醒?!?p> “身上的外傷倒是不打緊,可是他胸前的一掌確是傷及了臟腑,不能確定臟腑傷及程度之前,我也不敢冒然給他療傷,只能期盼他還能撐到白蘇的到來吧?!?p> “他一定能撐到?!?p> 圣衣的聲音剛落便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穿插進(jìn)來,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竟是從伍月山莊匆匆趕來的伍采桑。
伍采桑竟至走到影三的床邊,看著躺在床上呼吸若有若無的影三內(nèi)心翻騰。
從懷里拿出一粒續(xù)命丸塞進(jìn)了影三的口中。
看著續(xù)命丸緩緩的化開流入了影三的喉嚨中才算放心。
“這續(xù)命丸能助他堅持三天,足夠了,白蘇三天也應(yīng)該能到了。”
伍采?;剡^頭怒氣滿滿的看著圣衣。
“你說的到是輕松,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影三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還無動于衷,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讓他跟著你。”
影二看到伍采桑這樣對圣主說話心里也開始生怒
“你放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資格這樣說,你這么關(guān)心影三,為何不在他身邊照看他保護(hù)他,為何還把自己關(guān)在碧海閣中十年不出。你有什么資格?”
伍采桑聽見影二的話如被澆了一盆冷水瞬間涼了下來,回過頭心事重重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影三在心里懺悔道:“對不起,哥哥又一次差點把你弄丟了?!?p> “伍采殤,你聽好了,從十年前我從死人堆里把他撿回來開始,他就再也不是伍月山莊那個瘦小如柴,總被人欺負(fù)的私生子伍采桑,從他自愿跟隨我那天開始他就只是影三,生是我的人,死也不是你伍月山莊的鬼。”
床前的男子聽后神情恍惚似乎眼前出現(xiàn)了久遠(yuǎn)的回憶。
十年前,父親領(lǐng)回來一個瘦瘦小小一臉怯意的小男孩當(dāng)眾宣布以后他就叫伍采桑,是他們的弟弟,伍月山莊最小的孩子。
伍莊主的孩子們都不喜歡這個外來之客,私下里對這個小采桑又是使喚又是打罵,本來伍采殤也是不愿管閑事的,可是他發(fā)現(xiàn)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名義上的弟弟,被欺負(fù)了依然怯怯的,可是卻不哭不鬧。小孩子的好奇心讓他越來越關(guān)注這個小弟弟,甚至偶爾的還會偷著幫他出氣,去坑害幾個兄長。
有一次仇人追來了,父親帶著家眷要出去他們要出去躲避,可是他找了一圈卻不見那個弟弟的影子,情急之下他就又轉(zhuǎn)回到山莊里尋找他,卻被仇人抓住了,用來威脅父親??粗赣H的表情并沒有想要接受威脅的意思,小小的他心里無限凄涼,父親子女眾多怎會在乎區(qū)區(qū)一個他,原以為沒人會關(guān)心他的死活,卻不想消失的那個弟弟突然冒了出來。
“我是父親最寵愛的孩子,你用我做人質(zhì)會好一些。”
依然是怯怯的聲音,此時卻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后來黑衣人見威脅我不管用果然換了人質(zhì)。后來父親的護(hù)衛(wèi)到了,仇人見情勢不妙就帶著小采桑跑了,他在后面拼命的追,讓那個黑衣人放過他的弟弟,可是小小的他哪是黑衣人的對手,很快黑衣人連帶著小采桑都消失在了視線里。
他繞著這座山找了好久,終于被他找到了,可是卻看到了弟弟被一個看上去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拉在手中,旁邊站著一位中年男子。
顧不上疑惑他迅速上前喊道:“弟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p> 沒等弟弟回話,卻聽到了女孩的聲音冷冷的,和她那精雕玉琢的臉蛋兒有著天差地別。
“從今以后他不是你的弟弟,他叫影三?!?p> “你胡說,他怎么不是我的弟弟了?!?p> 聽到這個話語他激動的反駁卻招來弟弟的冷漠
“我不再是伍采桑了,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也不喜歡那個地方,那里不是我的家,從今以后我就叫影三?!?p> 他到底還是沒有攔住他,他走了,跟隨那個女孩,后來父親派人找到了他,他便告訴父親他不是伍采殤,從今往后他只是伍采桑。
回憶被打斷,伍采殤回過頭看著圣衣道:“這些年我?guī)椭ヒ麻w做的還不夠多嗎?為什么不能放了影三。”
影二聽后更是生氣的回道:“你還不明白嗎?影三不喜歡伍月山莊,不喜歡伍采桑這個名字,這些年你改名伍采桑,我們都知道你希望這個名字一直活著,為的就是有一天影三重新做回伍采桑,可是你有沒有問過影三,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p> 爭辯的幾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床上的影三眼角留下的淚水。
聽到影二的話,伍采殤瞬間就清醒了,對啊,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他還想做回伍采桑就不會這么多年都沒有回過碧海閣。碧海藍(lán)天相望,我始終期盼著有一天你能回來,能看見曾經(jīng)的你,可是你卻根本都不在意,既然你那么喜歡圣衣閣,我便成全你,守護(hù)你。
“我想加入圣衣閣。”
圣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搖頭道:“你不適合,凡加入圣衣閣的人必是忠誠與我,可是你呢?你問問你自己?什么時候你決定忠誠的是我這個人了,什么時候你才是合格的影子?!?p> 說完圣衣便不再看他,而是轉(zhuǎn)身走出了茶香閣。
白天的宋城街上人流涌動,到處都有叫賣的,有新鮮的瓜果蔬菜,還有鮮艷的布匹,還有一些把玩的小東事物,圣衣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忽然覺得這個世界似乎每天都在重復(fù)著做一件事情,他們每天都在重復(fù)著叫賣自己的東西,而自己呢?每天都在干嘛?一瞬間她覺得活著好累。
抬頭仰望天空的一瞬間似乎都靜止了,全世界似乎只剩自己一個人,忽然感覺到有人握著自己的手,瞬間的溫暖,讓這個世界又恢復(fù)正常,圣衣回頭看著身邊的錦宸,心底里的一棵小草似乎在慢慢的發(fā)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