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的路上,澄初與勤王同坐在馬車中,誰都沒有先說話,氣氛略顯沉默。
澄初看著窗外的風景,本約了三青去驪國第一盛名的醉雨軒喝上幾杯的,美好的早晨應該被美好的事物包圍,可經歷了這血腥的早晨,瞬間沒了興致。
“為什么幫我?”
似乎聽到王爺在發(fā)問,但是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么,澄初緩緩回過頭問道:“王爺說什么?我剛才被街口的包子肉香吸引了,不是聽得很清楚?!?p> 王爺的臉上露出不滿的情緒,因為她的回話,而看起來不太想說話的樣子。
“哦對了,還給你?!背纬鯇㈨樖植卦趹阎械挠≌逻f給了王爺,說道:“王爺下次可多長個心眼吧?!?p> 她言下之意:罵他蠢?
“為什么幫我?”王爺忍著鐵青的臉色,終于發(fā)問。
他對她一直殘酷冷漠,自她嫁進來之后,他從未正眼看過,任由她自生自滅。剛才的瞬間,絕對是她落井下石的好時機。
可她,偏偏幫了他。
而澄初呢?她仿佛聽見了什么天大的笑容,露出帶著一絲淡漠的笑容,“王爺難道不是我名義上的夫君嗎?妻子幫助丈夫,可需要理由?”
澄初心想著:你可是幫助我恢復自由的工具,我怎么能讓你出事呢?
勤王聽后,冷哼,她真的有這么好心?
“難道王爺以為我是善妒的婦人嗎?”澄初淡淡地看著他,干凈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還是王爺覺得我是太后的人?”
王爺冷冷地看向她,“你不是嗎?”
澄初突然笑了起來,潔凈的容顏上滿是笑意,“你好蠢?!?p> 嗯,你好蠢。
王爺仿佛聽錯了一般,再次看向她。
澄初看懂王爺的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無聲地告訴他:你沒有聽錯。
“你敢這么和本王說話?”勤王大怒,這號稱驪國第一美男的臉上露出大大的不滿,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滿什么?
是不滿她的出言不遜嗎?可他不是這種小心眼的人。
是不滿她表現得如此隨意嗎?可他根本不應該放在心上,她是毫無關系的人。
他對她只能有唯一的情緒,那就是厭惡加恨意。
“難道你不是嗎?”澄初反問。
但是,為了以后能和勤王友好地交談她的自由問題,她繼續(xù)說道:“我若是太后的人,到你府中三年了,你的蹤跡她能不知道嗎?她若是知道,何須等太子不在宮中的時候,用這種殺雞儆猴的方法試探你?”
“也就是說她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而我只不過是個傻白甜的勤王妃?!?p> “至于你和洛欣郡主……如果我真的善妒,她恐怕早就被太后賜婚了吧?!?p> 澄初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似乎在說:所以,王爺,你是真的蠢。
勤王蹙眉,她說的十分有道理,而且心思細膩,也很透徹。
也就是說她雖然沒說,但是可能知道很多事情,包括……如果是這樣,對他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眼前的人到底該不該留?
“那你是傻白甜王妃嗎?”勤王冷著眸,反問。
澄初微微一笑,這抹笑容就這么遛進他的眼眸,流經血脈四肢,直至抵達心臟,但是卻被什么不知名的東西給掩蓋了。
他,只是一瞬間晃了神。
腦中,頓時又出現一句:擋在我和洛欣面前的人,不可饒恕。
她說道:“只要王爺需要,我就是。王爺若不需要,我也可以不是?!?p> 知道勤王不可能立馬相信她,于是又給王爺下了一劑定心丸,她說道:“王爺請放心,時間還長著,以后你便會知道我此刻是真心還是假意?!?p> “那你呢?你會無緣無故幫助本王?本王可不信你只是真心希望本王好,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著勤王妃的位置?!鼻谕趵浜?,眸中的冷意加深。
澄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王爺,那你可想錯了,我敢保證我是真心希望你好,至于勤王妃的位置我只是暫時坐擁,以后還給洛欣郡主了,還請王爺多記著點我的好呢?!?p> “哦?”勤王突然抬眸看著她,眼神尖銳而毒辣,然后他突然冷笑了一聲,語氣直逼澄初,“你,北漠來的公主,你想要自由。”
你、想要自由。
他,篤定得很。
“王爺,你真的多慮了?!背纬跣α诵?,用刻意的笑容來掩飾這情緒,這突如其來被看穿的小心思。
勤王,還不算被戀愛害腦殘了,畢竟是聰明至極的人。
“這么快就到府了,我還是不和王爺從正門走了,我那院子離正門可太遠了,我從后門走直接就到我那院子了。”澄初說著,飛快地從馬車上竄了下來,在他身后喊了句“再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馬車內的勤王,唇角勾出一抹有意思的笑容,她那刻意的言辭和舉動,不正是證實了他說的話嗎?
勤王眸中的厭惡似乎消失了,也許她能幫助自己……有點意思。
從馬車上逃下來的澄初,愁眉不展,于是來了醉雨軒。
本以為自己掌握主動權,卻被勤王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等了好半天都不見三青出現,澄初百無聊賴地耷拉著腦袋,沒人與她共飲,聽她吐槽,甚是無趣,甚是無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