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求見神醫(yī)
這日,勤王出奇意料地來到澄初的住處,身著白色藍絲線的錦服,外披著那條被她獻字的披風。他站在院中,看著正在曬書的她,說道:“隨本王出去一趟?!?p> “去哪里?”澄初將卷起的衣袖放下,一邊將書本擺放好。
勤王回答:“凌覺寺?!?p> 凌覺寺?出外郊游?
澄初立刻點了點頭,朝秀蘿看了一眼,吩咐道:“秀蘿,你完成曬書的任務(wù)。”
秀蘿點點頭,努了努嘴,外出游玩又沒她的份了,不過陪同勤王出去,還是算了吧。她可不想過早得心臟衰竭。
澄初披上披風,就隨勤王出去了。
因為勤王不愛多說的習慣,所以她也懶得問他去凌覺寺做什么,只要能出外走動,她就樂意。
這時,勤王突然開口說道:“關(guān)于昨天的交易,你沒有完成本王的要求,所以,本王無需和你交換?!?p> “行,這一點便宜,我也懶得占?!背纬豕疵?,她并不是斤斤計較,會鉆小心眼的人,再加上確實是她的失責,所以毫不在意。
澄初突然問道:“我聽說洛侯爺是驪國的功臣,但是為人低調(diào),不曾要求朝廷給他黃金或職位,只要了這凌覺寺的管理?”
“嗯?!鼻谕觞c頭,說道:“洛侯爺確實是一代英雄,無心戀功,只是可惜了他的才能,不過父皇還是尊重他的選擇?!?p> “他信仰神佛?”澄初問道。
勤王淡淡地點頭。
澄初抿唇思索了一下,低聲說道:“那真是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勤王問道,語氣中透著疑惑。
澄初聳肩說道:“洛侯爺是將相良臣,心地又好,可是生的女兒,就只會咋呼和裝傻,相差甚大,著實令人費解,費解啊。”
勤王勾唇,微微哼了一聲,卻沒有反駁。
“北漠的扁鶴神醫(yī)來了驪國,正在凌覺寺做客,本王今天是去找他看病的?!庇行┏鋈艘饬?,勤王和她說了去凌覺寺的目的。
“看?。俊背纬蹂e愕,看著勤王,萬分得疑惑和質(zhì)疑。她輕咳一聲,說道:“王爺,您身強力壯,連十頭老虎都打得死,怎么會生???”
勤王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說道:“你的表情太夸張了?!?p> 他接著說道:“所以才需要找神醫(yī)看,本王只是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勁。”
“王爺不愧是皇室貴族,對身體照顧得緊?!背纬醭冻稣嬲\的目光,說道:“不知道王爺,是哪方面的隱疾?”
勤王瞪了她一眼,知她是在調(diào)侃自己,直接不理睬,而是警告地說道:“這事沒有表面上的簡單,只能你和我知道,明白嗎?”
“王爺這么相信我?”澄初問道。
勤王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就代表默認。
澄初微微一笑,自己夸自己說道:“原來我在王爺心里,信譽這么高?!?p> 勤王懶得理她,越理她,她驕傲得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了。
過了一會,他們到了凌覺寺,由僧人帶領(lǐng),行清洗之禮后,去往茶室。這個茶室有點眼熟,就是那日流傳出他們桃色緋聞的那間茶室。當事人,都看上去很淡定。
茶室內(nèi),身著布衣的男子隔著木質(zhì)屏風,正坐著品茶。
僧人說道:“神醫(yī),有人求見。”
“知道了?!闭f話的男子語氣很淡薄,聽上去很自大很沒禮貌。不知道為什么,澄初覺得他的口吻和語氣,似曾相識。
僧人退下后,將茶室的門關(guān)上。
勤王向前,隔著屏風說道:“神醫(yī),在下清越,特來求見?!?p> “哦?”神醫(yī)說話的語氣向上翹了一下,在驪國姓“清”的人,定是皇室貴族。
“驪國的皇室貴族,還會來找我求醫(yī)?”神醫(yī)說著,語氣中滿是不屑。
澄初不悅地皺眉,來到屏風的面前,把勤王往后拉了一下,說道:“是個人總會生病,來求醫(yī)自然是生病了,哪有什么為什么?”
“醫(yī)者救人,你是神醫(yī),更應(yīng)該救助天下人?!?p> “哼!”神醫(yī)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醫(yī)者救人?我可不是那些只知道說些冠冕堂皇的話的凡夫庸醫(yī),我更沒有高尚的品德情操,為人一世,為己之利而已?!?p> “那我用黃金千萬,就能買你這個人了?”澄初諷刺地說道。
神醫(yī)淡然地一笑,毫不在意地說道:“黃金足夠,也不是不可以?!?p> 勤王一把將澄初拉到自己的身旁,低聲在她耳邊說道:“你給我安靜呆著。”
然后,勤王向神醫(yī)說道:“神醫(yī),是內(nèi)子說話太直接,還請見諒。不知道神醫(yī)想要什么報酬,本王一定不會虧待神醫(yī)。”
澄初有點訝異地看著他,平日里囂張跋扈的勤王,怎么會對一個神醫(yī)這么聽從?一定是發(fā)生了重要的事情。
“這個嘛……”神醫(yī)拖長了尾音,似乎在竭力思考,頓了頓,才說道:“只需要這位爺跪下求我就可,男兒的膝下有黃金,此黃金足矣,哈哈哈……”
簡直,卑鄙可恥!澄初朝他冷哼了一聲。
勤王這下臉色立刻暗沉了下來,朝他冷聲道,“老頭,恐怕這黃金,你沒資格接受!”
聽神醫(yī)這么一說,總算知道他在外的勢利墮落名聲,不是空穴來風。
“你們?nèi)羰悄苷业奖任腋鼌柡Φ纳襻t(yī),就請吧,門就在你們身后?!边@神醫(yī)一點也不害怕,也不畏懼勤王的身份,某些方面來講也算膽識過人。
“這什么破脾氣?”澄初低低地說了一句。
神醫(yī)聽見了她的低語,哼哼道:“受不起就走,我可不稀罕?!?p> 怪老頭……
澄初努了努嘴,突然靈光一閃,忽地一道掌風朝著屏風打去,由于力道過大,導致屏風直接倒向神醫(yī)。那神醫(yī)沒料到澄初會這么直接地出手,驚恐地向后躲去,略顯狼狽。
額……看到屏風的人,他們才知道原來扁鶴神醫(yī)并不是老頭,是位相貌出眾的男子。
神醫(yī)氣憤地從屏風后爬起身,怒指澄初,大呵道:“你這女子,怎么這么無禮!”
“這就是你的內(nèi)人?如此不堪,真是……真是驪國皇室的不幸!”
澄初勾起美唇,冷言說道:“你身為神醫(yī),才是天下人的災難!”
只是,勤王在一旁……尷尬地站著,看著他們爭吵,不知該不該勸架。此時的澄初,在勤王的眼中,是不一樣的,是特殊的,更是可愛的。
所以,他站定著,繼續(xù)看著她。
“你!他娶了你,簡直是上輩子造孽,這輩子還債的!”神醫(yī)也繼續(xù)不依不饒。
澄初定下神來,突然看著他,聽他講話的語氣很是熟悉,于是仔細、認真地瞧了瞧,突然恍然大悟道:“是你?。 ?p> “我當然是我!”神醫(yī)哼道。
澄初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是說,我們見過?!?p> “我和你?怎么可能?”神醫(yī)冷哼道:“你這么刁鉆古怪,我要是見過你,恐怕印象深刻?!?p> 澄初扯了下唇角,說道:“拜托,我那時才幾歲呀,我能吵得過你?”
???神醫(yī)疑惑地看著她,在腦中搜尋著信息,然后他的目光觸及到她身上的披風,似乎有些恍然大悟。
“你是……那個披風少年救的人?”神醫(yī)疑惑地開口。
澄初點頭,甩了下身上的披風,說道:“正是?!?p> 原來,眼前的神醫(yī)就是當年在北漠救了她的人。
“那你可找到了那個披風少年?”神醫(yī)扯了下唇角,似有不滿地問道。
澄初點頭。
神醫(yī)呼了口氣,看了勤王一眼,然后用眼神示意:是不是他?
澄初用較小的弧度,搖了搖頭。
“這樣吧……你,你夫君的病,我來看。”神醫(yī)不甘愿地扯了下唇角,從破裂的屏風后走了出來。
勤王聽不懂他們說的話,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沒什么,我和他在北漠有過一面之緣,也算是故人。”澄初用最簡單的話回答。
神醫(yī)看得出,她不想和勤王多說,于是也用很簡單的話說道:“當年,我受過她的恩,所以今天算是報恩,我替你診脈。”
說著,神醫(yī)走到桌前,指了指對面的木椅,朝勤王說道:“還不過來?等什么呢?”
勤王滿眼的狐疑,暫時忍住了疑問,坐到神醫(yī)對面,將手伸了出來。
神醫(yī)替他診脈,微微瞇眼。替他做了一番檢查后,神醫(yī)突然“咦”了一聲,說道:“你這身體很奇怪,明明中了毒,卻一點癥狀和不良反應(yīng)也沒有?!?p> “中毒?”澄初和勤王都是一驚。
神醫(yī)點頭,說道:“你中毒了,但是我暫時看不出是什么毒,我需要回去翻閱書籍。”
“神醫(yī),連你都看不出來嗎?”勤王皺眉問道。
“我是神醫(yī),可不是神仙。這樣吧,我學寫一副藥你每日煎服使用,過半月后再來北漠找我,等我查閱書籍后,我會替你找出問題所在。”神醫(yī)說道。
“是什么藥?”勤王問道。
神醫(yī)回答:“是會讓你顯出毒性的猛藥,你服用過程,可能會很痛苦?!?p> 勤王略一思索,然后點了點頭,說道:“好,多謝神醫(yī)?!?p> 神醫(yī)擺了擺手,將藥方寫好后交給了勤王。
在他們臨走前,神醫(yī)突然在澄初耳邊,輕聲說道:“你回去告訴那披風少年,當年他救我一名的恩情,我報了。”
“嗯?!背纬醯攸c頭。
之后,勤王就和澄初離開了凌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