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瑾回神之時,白寧之已經(jīng)又朝她邁來了幾步,隔去了太耀眼的光,蘇瑾瑾終于看清了這人的神顏。
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就連此時微抬的下頷線條都可稱完美,生的五官著實無可挑剔,更別說他眉眼間還自帶清淡的神態(tài),好似何事皆不能擾他三分。
若說秦珣如今是風(fēng)華意氣的少年俊朗之美,那白寧之這多年沉淀的清雋氣質(zhì),卻才是少年難達(dá)的地步。
所謂款款君子,溫潤如玉。
蘇瑾瑾一時看呆了,眼神都難得地復(fù)雜起來。
就是這君子不是普通的君子,是會殺人的那種啊,那…她以后是該洗得香噴噴地等他扭脖子,還是動動指頭做下反抗……
“在嗎在嗎在嗎?”系統(tǒng)不合時宜且有些暴躁的機(jī)械音,成功地擾亂了她的思緒,“這都什么時候了,你能否、不要再想些有的沒的了?”
蘇瑾瑾眼神終于清明。
她這幅模樣自然盡數(shù)落入白寧之眼中,他的目光輕輕落在蘇瑾瑾抱著的那半只西瓜上,眉心稍擰,卻很快又恢復(fù)如常。
再直視蘇瑾瑾時,他已經(jīng)穩(wěn)下心神,眼眸中只余得一片冰涼,白寧之淡聲開口:“蘇姑娘,請罷?!?p> 抱著西瓜下意識起身的蘇瑾瑾,看著宮女伸過來要接西瓜的手,她才怔怔地問宮女:“這、這這這是去哪……”
蘇瑾瑾突然想起了小說里描寫原主被掐脖子的那段,她文筆不算太差,當(dāng)時寫的時候她都已經(jīng)代入感好強(qiáng),更別說現(xiàn)下她已經(jīng)成了惡毒女配本人。
她在這個世界是要死的,可她還沒玩夠啊嗚嗚嗚……
宮女疑惑地抬頭,只見這位平日里愛吃愛喝還愛亂跑,沒半點主子做派的蘇姑娘,居然眼里有著滿滿的懼色,牙齒還打顫得咯咯直響。
宮女:“……”
看著前頭的那抹白色越走越遠(yuǎn),宮女這才嘆著氣拉著蘇瑾瑾追上去,一邊低低地同她解釋。
一番苦口婆心地安撫,蘇瑾瑾終于忍住了眼淚掉下來的沖動,她依依不舍地朝送她出來的宮女揮揮爪子,宮門緩緩合上。
眼前停的是輛馬車,是那種樸素至極,都沒鑲半塊寶石的那種,蘇瑾瑾瞅了好幾眼,內(nèi)心有些些嫌棄。
白府并非是跟著白寧之才水漲船高的,作為勛貴世家,白府駐足南城已有百余年。
不過自白寧之的祖父出任過先帝太傅后,白家就開始隱退了,家中子嗣并不在朝為官。
除了白寧之。
世人皆知,當(dāng)朝國師出世就伴有七彩祥瑞,得到的還是能窺至天機(jī)、追溯本源的本事,先帝親筆御封的封誥更令許多人艷羨。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狠遭家族唾棄。
想到一些旁人不知曉的過往,蘇瑾瑾眸光微動,眼前的白衣掠過馬車上的脆竹卷簾,消失在簾后。
蘇瑾瑾不敢輕易鉆上馬車,只好恬著臉,去問那作侍衛(wèi)打扮的人。
“兄弟……”只是一開口她就險些咬了舌頭,“啊不,大哥,你看我能上去”……嗎。
蘇瑾瑾艱難地把最后那個語氣詞卡在喉間,因為面前這個侍衛(wèi)對她滿臉寫著抗拒,仿佛她似什么洪水猛獸。
讀懂他面部表情的蘇瑾瑾,笑容也僵在了唇邊,怎么,她的這張臉就這么……丑?
沒等蘇瑾瑾好脾氣地自找臺階下,侍衛(wèi)大哥就出了聲:“蘇姑娘您快上去罷,主子等著呢?!?p> 姿態(tài)恭謹(jǐn),沒有因她是秦珣帶進(jìn)王宮的人,而有厭煩之態(tài),也不因她身份低微面露輕視。
果然,白狗身邊的人都是頂頂好的呀!蘇瑾瑾提著裙擺上馬車前,還不忘遞過去一道贊賞的眼神。
小伙子,有前途!
接到這枚眼神,卻沒明白其中含義的初九,開始瑟瑟發(fā)抖:嗚嗚嗚,主子的目光能殺人……
……
白寧之的宅子離王宮遠(yuǎn)得很,外頭駕馬的侍衛(wèi)大哥似乎技術(shù)也不好,馬車顛簸了一道又一道,導(dǎo)致——蘇瑾瑾已經(jīng)不小心撲了白狗懷里三回了,每回她都是頂著白寧之那冰涼涼的眼神起來的。
蘇瑾瑾咬咬牙,她要收回先前夸這侍衛(wèi)大哥的話!
一次兩次的,蘇瑾瑾還能尷尬地付之一笑,到了第三次這狗逼直接往邊上一躲,爾后她就一頭撞上了車廂,雖然有軟軟的迎枕壓著,蘇瑾瑾還是嚇得眼淚快飚出來。
貼著車窗的人涼涼地遞來一瞥,她只好委屈地把淚珠子又收了回去。
這眼神、這動作!
蘇瑾瑾都能猜出這人在想什么了!哎她真不是故意的啊,對將來掐斷她脖子的人投懷送抱?她腦子可沒坑。
“初九?!鼻謇涞纳ひ舨痪o不慢,帶著股子獨特的韻味,宛若玉石之響聲。
蘇瑾瑾一驚,急了:“大、大人!你當(dāng)真要這樣?”她下意識地去扒拉了下白寧之的袖擺。
這狗逼怕不是要把她丟在半路?
只是她這話一出,空氣仿佛停滯了,外頭的拉著車馬匹也不知怎的,似乎狠狠地趔趄了一下,緊接著又傳來了初九驚慌的聲音。
“主子,您沒事罷!”
蘇瑾瑾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方才自己的話里有歧義,她有些不安地偷偷扭頭,就直直對上了面前人的那雙褐色星眸。
白寧之冷冷地收回目光,話是說給外頭的初九聽的,“再顛簸半分,滾下去。”
emmm原來他不是要讓她下車啊。
蘇瑾瑾心放回了原處,也不管白寧之看沒看她,她還是露了幾顆白牙,揚起了抹討好的笑來。
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要想不早死,先得學(xué)會抱大腿!
也不知是初九使了全力,還是白寧之的話起了作用,不過用了片刻馬車就停了下來,而且最重要的是,這路上還是前所未有的平穩(wěn)。
一跳下馬車,蘇瑾瑾就又給驚了下。
面前的宅院同這輛馬車一般簡樸,除了正門看著寬敞大氣以外,其余的地方絲毫不顯氣派,倒是顯得門庭清冷極了,仿佛是宅子主人帶來的氣息沾染了這片地。
蘇瑾瑾想起自己給白寧之的設(shè)定,這人賺的銀錢都數(shù)不清了吧,她忍不住地在心里吐槽。
真摳!
孟妝
白狗:我雖然很喜歡媳婦投懷送抱,但我現(xiàn)在要高冷,嗯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