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她去辦個事,人家安然無恙,自己倒是嚇得個屁滾尿流,什么玩意兒。
裴柳不耐地沖孫婆子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去打發(fā)了外頭的人,心里頭越想越窩火,白白吃了啞巴虧。
孫婆子見著人才算是確定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她兩手叉腰,站在臺階上面色陰沉罵道:“嚷什么?你當這是什么地方,輪的著你來撒野?信不信我差人把你綁了,活活打死了你!”
小丫頭心浮氣躁,先理直氣壯嗆幾句,把自己擇干凈。
宋北北對這個府院的人是一個都不認識,只聽得云洛說府中是大小姐的續(xù)母做主。
瞧來人這年紀,老了些;衣著,雖然不差但也不是領(lǐng)將夫人的規(guī)制,那么一推算,估摸著不是個管家就是個管事。
再聽音兒,正是與秋秋說話那位。
宋北北指指自己的臉,又指指自己的衣服,表情略有委屈,聲音卻是在叫嚷著,在安靜的夜里聽著格外突兀:“這位夫人,好端端的你為什么要綁了我,我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不知道該往哪里去,我是尋著那姑娘來的,想著來問問也好?!?p> 說著往玉菀堂的正堂處走了兩步。
“誒誒誒,你亂闖什么!”
孫婆子不拿好眼色看她,短粗卻有力的胳膊攔在宋北北身前。
玉菀堂正廳的大門緊閉,左右各兩個丫頭侍立在兩側(cè),腦袋使勁低垂著不敢抬頭瞧熱鬧。
要問身強力壯的仆人在哪?虎視眈眈在宋北北身后呢。
仆人們動手是不敢動手的,無非聽了命令擺個威武的陣勢,阻止事態(tài)愈加嚴重。說到底,她是嫡親小姐的貼身丫鬟,夫人雖然不怕,但他們還得聽著大小姐的使喚。
宋北北頓時就停下了,人畜無害的清純臉可憐巴巴的。
“你剛說啥來著?你不記得了?”孫婆子斜著眼開口問。
“是啊,我醒過來什么都不記得了,可能是摔進水池摔傻了?”朦朧的大眼睛無視對方的嫌惡向?qū)O婆子投出真誠的光芒。
云洛在側(cè)屋角落的一處陰影里瞧著院子里的表演。
倆人撿完茶托后,他先將宋北北帶回夫人這兒,再去通知大小姐,宋北北又在門口算好時間等了一陣子才進來。
云洛身法高腿較快,打個來回才趕上戲開鑼沒多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鬧事者身上,也沒人留意到他。
此時那俊逸的臉上眉頭深蹙,也對知了這個丫頭看不懂了,失憶一說他也不怎么相信,卻又奇怪這人即便重新投胎也起不了性格上天翻地覆的變化吧。
宋北北不死心,要往屋子門口那幾個丫鬟里頭認認,看有沒有秋秋,孫婆子卻攔在臺階上始終不讓她上去。
努力了幾次,還是沒有成功。
“知了,你別給臉不要臉,還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活膩了!”孫婆子露出一張猙獰的臉,臉上下垂的肉都僵硬起來,伸出兩個手指頭想往宋北北胳膊上擰去。
云洛眼尖,瞧見了那動作,眉宇一皺,臉色一冷,欲現(xiàn)身出手制止那老婆娘。
卻不如宋北北動作快,像是料定了孫婆子要下手似的,她瞬間閃得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