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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山囚

第三章 新茶

盡山囚 林透水 3510 2020-01-01 12:29:00

  今年成道詩會的規(guī)矩是在一炷香之內作詩一首,隨即交予理昌法師評選出最好的一首即為詩會頭籌。

  等到林府的家仆將先前裝點心的瓷盤撤下,又為眾人分好書墨后,眾人便開始提筆作詩,待到一炷香燃盡,眾人停筆。

  林颯吩咐一眾家仆將眾人的詩作收起,由林府管事去后殿交到理昌法師的手中。

  等待的時間,林颯便揮手開始吩咐家仆為賓客們備餐。

  為溫落準備食物的侍女將一碗食盅放在溫落面前的桌案上,一打開蓋子,鮮香撲鼻,侍女擺上了調羹后便撤走了多余的盅蓋。

  “這是林府特地為今日遠道而來的貴賓準備的鮮湯,等理昌法師評完……”林颯笑道,“然后,大家便可移步素齋堂用午膳了?!?p>  徐云喝了一口羹,然后說:“這咸羹倒是尤其鮮美?!?p>  那邊的蕭忘川聽到后挑了挑眉,也端起湯盅喝了一大口,咂了咂嘴,說道:“我覺得還是徐老頭說的話美一些?!?p>  聽見小輩的諷刺,徐云不悅地動了動眉毛,說:“蕭公子還是這么伶牙俐齒,想必今年詩會頭籌也非蕭公子莫屬了?!?p>  “反正非誰莫屬也不會非你莫屬?!笔捦ǚ粗S。

  “你!”

  徐云本想發(fā)作,但溫落看見坐在徐云身邊的那位玄衣公子只是搖了搖頭,徐云見了竟然就聽話地將氣忍了過去。

  “那個人是誰?”

  溫落小聲用著只有自己和坐在前面的洛憂泉能聽到的聲音問。

  洛憂泉聞聲,他回頭望了一眼溫落,順著溫落的視線看向了那個玄衣公子,隨后轉回頭小聲回答:“那是楚氏的三公子,楚琛?!?p>  得到答案后,溫落便仔細打量著坐在不遠處的楚琛,突然,楚琛回頭,對上溫落的視線,與昨日在秀木寺時一模一樣。

  溫落一怔,她立刻錯開視線。溫落感覺一股寒意直逼自己,她喝了口茶壓驚,當放下杯后再準備試探地回望時,楚琛的視線早已經離開了。

  溫落微微松了口氣,將目光擺正看向前方時,卻又不偏不倚對上了蕭忘川的視線,蕭忘川正一臉好奇地望著自己。

  “……”溫落沒有理會蕭忘川,她不去看他。

  “蕭公子?!?p>  溫落聽見有人再喚蕭忘川,但沒有聽到回答。

  “蕭公子?!?p>  那人又喚了一聲,還是沒有聽見蕭忘川出聲,溫落蹙眉向蕭忘川的位置看去,果然,那人還一臉好奇地望著自己。

  “咳咳咳咳……”溫落掩嘴輕聲咳嗽了幾聲。

  這時候才轉移了蕭忘川的注意,他聽見了那個已經叫了自己好幾聲的聲音,他不耐煩地說:“干嘛啊楚公子?”

  楚琛仍然面無表情,平淡地說:“前些日子內子得到了幾盒珍貴的藥材,便想著給家里帶些去?!?p>  “哦?!笔捦ㄌ袅颂裘?,回答道,“多謝長姐牽掛,不過煩請楚公子轉告,還是讓長姐留著補補身子吧?!?p>  楚琛的臉上露出一抹淺笑,而眼角卻流露出深深的不屑。

  楚琛在多年前迎娶蕭氏長女蕭昭雪的事情溫落是知道的,她雖然沒有親眼去目睹那一場盛大的婚禮,但只是聽聞那幾乎鋪滿未央城的數十里紅妝,就足以震撼。

  但現在見到這副場面,溫落腹誹:果然如安羊姐所說,八大世家,早就已支離破碎了。

  想到這,溫落才意識到,今日詩會,八大世家只到了七家。

  缺了豐氏。

  “豐氏為何沒來?”溫落又小聲問洛憂泉。

  洛憂泉聞聲,側身回答:“每至冬日,墨脫都會大雪封山,出行不便,因此成道宴豐氏是不會來的。”一說完,洛憂泉就正回身去。

  看見洛憂泉轉身過去了,溫落便不再說話,但這時洛憂泉又突然回過身,他低聲問道:“你適才可有作詩?”

  “作了?!?p>  洛憂泉皺起眉頭,他肅然問:“你未坐前席是不必參賽的。”

  “那也無人說不得參加吧?”溫落反問。

  “如果你是想在這里出風頭會引火燒身的。”洛憂泉后悔自己后知后覺才意識到此事,提醒道:“成道詩會的頭籌是蕭氏的公子,只能是蕭氏的公子?!?p>  聽到這話,溫落嘲諷:“我還曾意外為何一個被世人稱為紈绔子弟的人,怎么會拔得每年成道詩會的頭籌,敢情是忌憚蕭氏的地位?!?p>  而蕭忘川一直注意著溫落那邊,他看見溫落與洛憂泉交頭接耳了好幾次了,他便更好奇了,也正因此才沒聽見剛才楚琛叫自己。

  “你在想什么呢,從落座到現在都心不在焉的?!弊谑捦ㄉ砗蟮氖捴癜踩滩蛔¢_口問。

  “你看。”蕭忘川揚了揚頭,示意蕭竹安看向溫落的方向,“那是不是我們這兩日偶遇的姑娘。”

  蕭竹安順著望去,意外地說:“還真是,她是洛氏的人?”見溫落正與洛憂泉耳語,便開始猜測溫落的身份,“她該不會是洛家主的夫人吧?”

  “你蠢不蠢,什么時候世家集會可以帶內子?”蕭忘川無語地回頭看著蕭竹安,然后才說,“她肯定是洛憂泉那位才華橫溢的義妹,叫……”

  “溫落?!?p>  蕭忘川聞聲望向坐在旁邊的人,晏詭道面若冰霜,他平淡回答。

  晏詭道是如今晏氏的當家主,其父是在兩年前去世的,而晏詭道只用了兩年,便穩(wěn)住了晏氏,穩(wěn)住了自己的家主之位。

  用蕭忘川的話來說,晏詭道為人冷漠無情,是一個很恐怖的人。

  “你認識?”蕭忘川將視線移向晏詭道。

  晏詭道否認:“不認識,略有耳聞?!?p>  “啊!”蕭忘川突然猛地一拍大腿輕呼,“我想起我曾在何處見過她了?!?p>  見晏詭道無心理睬,蕭忘川撇了撇嘴,又轉身對著蕭竹安說:“堂兄,我想起我曾在何處見過那位姑娘了?!?p>  “何處?!笔捴癜膊o太大興趣,但他依然接了蕭忘川的話。

  “五年前去永嘉祭奠洛氏先夫人的時侯,堂兄還記得吧?”

  蕭竹安聽到這話,身體一震,立馬抬手捂住蕭忘川的嘴,嚴肅地小聲警告:“謹言!不要觸及禁忌!”

  蕭忘川一臉無辜地搖著頭,他被捂著嘴只能支支吾吾地說:“我只是提到了一下,誰聽的見??!”

  “這里各世家的人都在,隔墻有耳你不知道嗎?!”

  “好了好了,我不提了行吧?!?p>  蕭忘川保證后就拿開蕭竹安的手,掃興地轉回身去。

  此時,林府的管家拿著一道卷軸走進來,將卷軸交給林颯后,便走到林颯身后的一個角落站定隨時等待吩咐。

  林颯清了清嗓子,他站起身對眾人說:“此次共收到各位詩作共十首,今年林某人特請了理昌法師來評詩,現在,理昌法師已經選出了今年成道詩會的頭籌?!?p>  隨著林颯的話音落下,在場的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忐忑不安,這不僅僅是某個人的事,更是一個世家的名譽。

  除了蕭忘川,他胸有成竹地等待著結果,就好似詩會頭籌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而一些想要巴結蕭氏的人,也蠢蠢欲動地準備在宣布結果的第一時間,就上前去祝賀。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边@時,蕭竹安突然輕聲自語。

  蕭忘川聽了去,便不高興地說:“堂兄你今日總是跟我唱反調?!?p>  “你……”

  “今年詩會的頭籌是……”

  蕭竹安正準備繼續(xù)說點什么,但那邊的林颯就已經展開了卷軸,啟聲念道。

  “嘖,沒想到今年詩會可是一個出乎意料的結果。”

  林颯故弄玄虛地說。但本已經準備起身的蕭忘川聽到后又坐回了位子,這下,他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來自洛氏的溫姑娘得到了理昌法師的認可,但蕭氏的蕭公子的詩作也是極好,故共同成為今年的頭籌?!绷诛S提高了音量,最后宣布道。

  群眾嘩然。

  什么極好,什么共同成為今年的頭籌,在明眼人看來,這不過就是因為不想掃蕭氏的面子,生拉硬拽為詩會頭籌的。

  蕭忘川一臉鐵青,他目光放空,咬牙切齒。

  “恭喜溫姑娘,恭喜蕭公子?!绷诛S還不忘祝賀,“洛氏還真是后生可畏吶?!?p>  無人鼓掌,無人出聲,他們都在心里為洛氏捏了一把汗,洛憂泉的臉色也是難看至極。

  “舍妹不才,實在難得此殊榮,還望林家主三思?!甭鍛n泉直冒冷汗,他起身對林颯說。

  “洛家主不會是在質疑理昌法師吧?”林颯應道,“洛家主說話還是得慎重呀?!?p>  洛憂泉不敢吱聲,他用余光看著溫落,希望溫落能夠站出來附和自己的話,溫落沉思了一會,她站了起來。

  “小女子多謝理昌法師青睞?!?p>  此話一出,眾人都不安分了。

  他們看著溫落,眼底生了些畏懼,他們誰也沒想到,溫落竟然還會出面謝禮,就連晏詭道的眼底都閃過一絲詫異。

  蕭忘川坐在位置上,看著這一幕,暗自捏緊了拳頭:先不說勝過自己的是個姑娘,就單說那贏者是洛氏的,都足以讓蕭氏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之中成為世家間的笑話。

  “這套文房四寶皆是由最好的材料所制,贈予溫姑娘,愿溫姑娘能夠作更多佳作?!绷诛S一揮手,便有林府的仆人呈禮上來。

  “謝林家主相贈?!睖芈浣舆^后,道謝,“溫落定不負所望?!闭f罷,溫落落座。

  “洛家主,你還站著做甚?”林颯收起了笑容,看著還保持著剛才彎腰動作的洛憂泉,漠然說,“莫非還有什么疑慮?”

  “……”洛憂泉心驚,他掙扎了一會,回答,“沒有疑慮?!?p>  “那便坐下吧?!?p>  林颯轉頭看向蕭忘川,然后一抬手,又有一個侍女呈著第二套文房四寶上前,他解釋道:“蕭公子也是詩會頭籌,自然也有一套相贈,祝賀蕭公子,蟬聯三年桂冠。”

  蕭忘川沒有接過禮品,侍女便直接將東西放在了桌案上后,就退下了。

  對于蕭忘川滿臉的不悅,林颯只當沒看見。

  “好了,今年的詩會便到此為止了,貴賓們可移步素齋堂用午膳,再次感謝各位蒞臨。”

  眾人起身開始散去,嘈雜的人聲中能輕易聽到幾乎都是在議論這次荒唐的結果,他們有人猜疑是蕭氏在衰落,也有人猜疑是洛氏收買了林氏……無奇不有。

  慢慢地,得道臺只剩下了六大世家還坐在位置上沒有動作。

  楚琛慢慢悠悠地喝完了杯中最后的茶,然后又不緊不慢地起身,身后的書童立刻跟上。

  “茶也喝完了,楚某人便先行告辭了?!?p>  隨后,楚琛又難得一見的對蕭忘川諷刺道,“今年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戲,對吧,蕭公子?”

  “姓楚的你少得意忘形,一首詩都寫不出來,還恬不知恥地來參加詩會,你有什么資格奚落我?”蕭忘川本就氣急敗壞,聽到楚琛趁人之危,就直接破口大罵了。

  “嘖?!背⌒σ鉂u深,鳳尾一般的眼角撩過一絲輕蔑,“蕭公子這么說,那便是了。”

  楚琛從不屑于與蕭忘川爭辯,蕭忘川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是個掀不起風浪只知風流享樂的貴公子。

  他抬腿便走了。

  楚琛離開后,徐云也懶散地站起身,然后擦了擦他沾上油水的衣服,邋里邋遢地抹了一把臉,對剩下的人說:“那徐某也先走了,素齋堂的那些齋飯我一老頭子也吃不慣,這便直接回金陵了?!?p>  蕭忘川的火氣隱忍到了極點,他不去看任何人,也不去看溫落,他知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的道理,但他就是很煩躁。

  最終,蕭忘川一怒之下掀了桌上的文房四寶,遠遠瞪了一眼坐在角落的溫落后,便離開了得道臺。

  蕭竹安無可奈何地看著蕭忘川拋下自己就離開了,他起身剛想追出去,又瞥見坐在位置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洛憂泉,說:“洛家主不必擔憂,詩會本就是世家間促進友誼的聚會,我們也并非不明事理的人,竹安先行告辭,保重?!?p>  洛憂泉回禮后,又低頭沉默,溫落便陪著他,也一聲不吭。

  還留在位置上的晏詭道事態(tài)暫時不會再惡化,便對坐在旁邊的葉桑榆說:“桑榆,我們可以走了?!?p>  葉桑榆嘆了口氣,點頭:“走吧,我們留在這也做不了什么。”

  得道臺只剩下洛憂泉和溫落二人,洛憂泉才開口質問。

  “這就是你想做的嗎?”

  “是。”溫落實話實說。

  “目的呢?”洛憂泉轉身凝視著溫落,他雙眼通紅,不知是難過還是憤怒,“該不會是為了得到林氏的筆墨紙硯?”

  溫落低頭看著桌上剛得到的禮品,隨后抬眸:“這是我應得的,你洛憂泉沒資格指責我?!?p>  “我問你目的是什么!”洛憂泉厲聲質問,五年來,他從來沒有對溫落發(fā)過這么大的火,他指著遠處,“你現在滿意了?把洛氏推到了風口浪尖,為了你那些莫須有的空想,讓洛氏公然與蕭氏作對?這就是你的目的嗎?”

  溫落因洛憂泉突然的呵斥而愣住了。

  “我明明告訴過你了,詩會頭籌一定是蕭氏,而且只能是蕭氏!”洛憂泉繼續(xù)吼道,“你究竟想做什么?父親把你帶回來是讓你毀掉洛氏的嗎?”

  “洛氏還需要我毀掉嗎?”反應過來的溫落開始反駁,“你身為洛氏家主,優(yōu)柔寡斷,膽小怕事,洛氏如今的地位,你難道不是比我更清楚的嗎?”

  “洛憂泉我告訴你,洛氏就算就此衰落,也是你,是你親手毀了義父一生的心血?!睖芈渲钢鍛n泉的鼻子,一字一句就像刀一般,刀刀刮在洛憂泉的心上。

  不等洛憂泉說話,溫落就甩下洛憂泉揚長而去。

  走出得道臺,溫落氣得頭痛,她沒有去素齋堂用午膳,而是準備直接回客棧收拾回永嘉的行李。

  “喲,我看看這不是葉公子嗎?”

  這聲音充滿著不善與挑釁,溫落便向著這聲音走去,只是轉了一個完,她便看見有個領頭的男子帶著兩個隨從將一個人堵在路中。

  溫落立馬將自己藏在死角,探出頭觀察著情況,她挪了挪終于將那抹梨白覽入眼中。

  是葉氏的公子葉桑榆。

  葉桑榆長得極好,眉如墨畫,目如林鹿,明凈清澈,面如傅粉,白皙透亮,生為男兒竟可以美得如此不可方物。

  而此時葉桑榆就算被人堵在路中挑釁,神情也絲毫沒有慌亂。

  他垂眸辨識挑釁者的玉佩,說道:“李氏的人?所以你是李氏的大少爺吧?!?p>  “呵,怎么?”李武輕視地說,“很快,我們李氏就會把你們葉氏踹出八大世家,成為新的百家名門?!?p>  “是嗎?”葉桑榆輕哼了一聲,“那也不知道你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那天了?!?p>  “葉少說得對說得對,畢竟我爹可愛看葉家戲班子的戲了,聽說一個比一個長得俊兒,以后還想聽戲可不得跟葉少打好關系嘛,哈哈哈哈哈哈?!崩钗浯笮Γ砗蟮膬蓚€隨從也跟著自己的主子嘲笑。

  葉桑榆的臉色開始難看,他攥緊拳頭,怒視著李武。

  溫落心中一驚,所有人都知道當年葉氏曾經是開戲班子起家,雖然聽戲是百姓們喜聞樂見的娛樂,但在人們眼中戲子卻是卑賤的,就算是八大世家之一的葉氏,也會因為曾經的過往被嘲笑。

  盡管葉氏后來開了不少商鋪,徹底站穩(wěn)與八大世家間,但是葉氏的家主葉安槐卻不愿忘記本心,如今葉氏的戲班子依然會四處唱戲,因此嘲笑也從沒落下。

  據說小時候的葉桑榆就因為被人們嘲笑曾向父親提過解散戲班子的想法,被葉安槐指責忘本,還離家出走抗議。

  如此看來,這始終是葉桑榆的心結。

  李武見葉桑榆說不出話,便想繼續(xù)嘲笑,溫落看見葉桑榆陷入這樣的窘境,實在于心不忍,跑出去將葉桑榆拉走了。

  葉桑榆沒有想到有人,他毫無防備的被拉走,李武也沒反應過來。

  “你是溫姑娘?!比~桑榆驚訝地說。

  溫落將葉桑榆拉到了稍遠一點的地方后,才停下來,她松開葉桑榆的手腕,歉意地說:“剛才失禮了?!?p>  葉桑榆頓悟,他一甩手:“沒事,還得謝謝溫姑娘讓我脫身?!?p>  “沒想到……”

  溫落本想說沒想到李氏的人是那樣的,但葉桑榆以為溫落想說沒想到葉氏的人也會被嘲笑,便打斷說:“其實先前便對溫姑娘有所耳聞,知道溫姑娘幫洛家主將永嘉的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今日再見,實在敬佩?!?p>  “……”溫落知道葉桑榆指的是什么,她沉默不語。

  “其實就算是八大世家又如何?”葉桑榆自嘲地笑了笑,“就像所有人都會畏懼蕭氏楚氏,也會尋機會踩葉氏?!?p>  溫落知道,洛氏與葉氏的處境是一樣的,洛憂泉說得對,很快就會有很多人因為忌憚蕭氏而開始疏遠洛氏了。

  她嘆了一口氣。

  很快,二人便走到了林府大門處,溫落注意到在大門處的一塊石碑上刻著八個字,她好奇地走近石碑。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溫落將石碑上的字輕聲念了出來。

  身邊的葉桑榆聽見了,他也看向石碑,然后對溫落說:“這是林氏的家訓?!?p>  聽后,溫落看著石碑愣了神,葉氏的馬車已經來了,葉桑榆對溫落道別后,就上了馬車離開了。

  溫落還站在石碑前,心中默念著林氏的家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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