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自欺欺人
翌日墨園
晨醒,墨園外站著碧璇與武兒二人。
“武兒,我還是不進(jìn)去了?!北惕鋈坏剞D(zhuǎn)身就要走,卻被武兒拉住衣擺。
“來都來了,為何又要走?”武兒一臉認(rèn)真地對她說:“除去男女之情不談,樓主對羽墨公子而言并非陌生人??!”
可是昨夜的不歡而散,她似乎已身心俱疲:“可你應(yīng)該明白我不想只當(dāng)他的親信或是知己罷了......”
她要當(dāng)?shù)氖撬钠拮影。?p> 武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不愿再看姐姐傷心難過,但是感情總歸強(qiáng)求不來。既然公子人在墨園,姐姐大可用這段時間的相處,繼而用以真情打動公子,或許還能另有轉(zhuǎn)機(jī)呢?”
是啊,她耗了八年光陰不就是等他嗎?當(dāng)真要放他走嗎?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也許真的能夠趁著這段時間,令自己真正走進(jìn)公子的心中呢!
于是她對武兒重新?lián)Q上笑顏,輕聲催促道:“走吧。”
武兒勉強(qiáng)的擠出一點點苦笑回應(yīng)。
姐姐一世命苦,茍延殘喘著在這個亂世中煎熬生存著。只想獲得一人心,竟是如此的難。此刻他為姐姐填充著渺茫的希望,只是實在不愿再看到昨夜她那崩潰癲狂的頹廢模樣了。
其實他們都明白。就是誰都不愿意去面對真正的現(xiàn)實罷了......
踏入墨園,碧璇便一眼尋獲到凌羽墨的身影。
他正坐在院內(nèi)小涼亭中翻看著幾本書籍。俊美的容顏在秋日晨光下清逸又耀眼,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衣布衫依舊掩不住高貴。
院中那株櫻花樹上零落的櫻花飄灑而下,幾朵停留在他肩膀上。他也未在意,光線下的琥珀鳳目仍專注于瀏覽書籍上。
想必世間的女子,任誰都無法轉(zhuǎn)身便忘卻如玉雕刻般好看的人!
甚至心中的戾氣,都瞬間被他安靜的美化解得一干二凈。
碧璇難以自持地遠(yuǎn)遠(yuǎn)凝望著。
武兒一臉憂愁地回望身邊碧璇癡望模樣,不免默默嘆著氣。
姐姐冷靜自若,聰敏有謀。卻唯獨(dú)永遠(yuǎn)都不愿從一個男人的幻想中醒來。
哎!想必這就是世人所說的孽緣吧!
“公子。”碧璇輕移蓮步,踱到凌羽墨身側(cè)俯身柔聲地喚了一句。
凌羽墨聞聲抬眼看了看碧璇和武兒,點頭禮貌性地回道:“早?!?p> 碧璇發(fā)現(xiàn)凌羽墨的目光掠過自己,面容波瀾不驚,一如往常。難道公子并未對昨夜唐突之事耿耿于懷?
想起昨夜她在凌羽墨面前失態(tài)地哭訴。碧璇倒是忐忑不安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縈繞三人之間的氛圍忽而變得既古怪又憋悶。
武兒見狀率先站上前笑問道:“公子好久沒在墨園小住了,昨夜睡的可好?”
凌羽墨雙眼盯回手中的詩集。不以為意地抿了抿唇回答:“還行吧?!?p> 昨夜,他和玉兒觀賞櫻花夜景直至深夜子時。待到她和青禹都困到不行,方才各自散去安歇。相反他卻跑到院內(nèi)的櫻花樹上了無睡意。
他睡眠向來很淺,即便半月不合眼也不會感到精神不濟(jì)。
或許這就是凡人與妖魔的區(qū)別吧。
“公子三年不來墨園。武兒沒有公子指導(dǎo),武功倒是退步不少?!蔽鋬赫Z氣央求:“若公子閑暇之時,可否再教武兒一招半式呢?”
“無妨。”凌羽墨放下手中的書迎面對武兒勾唇淡笑應(yīng)允。武兒性情真摯純真,沒有摻雜任何陰謀詭詐:“三年前教你的招式都算最基本的了,你都沒有每日勤加練習(xí)么?”
坦白說,凌羽墨對武兒并無太多的抵觸,但凡是武兒央求自然力所能及地有求必應(yīng)。
“還不是樓主叫我一個大男人去處理旋香樓那些姑娘們的大小瑣事?我說讓鳳姨去管理便好,樓主非信不過人家鳳姨。”武兒最是心煩處理女人們的繁瑣事情了,但碧璇交代的他從來不會拒絕。
這個世上除了武兒和凌羽墨,碧璇誰都信不過。
“武兒!”碧璇凝眉輕斥道:“旋香樓不是聘有一個秦教頭嗎?你大可向他或是他的手下們請教功夫,為何總要勞煩公子呢!”
武兒一臉嫌棄地撇撇嘴:“那些都是些花拳繡腿罷了,也就?;D切┳砭剖箟牡拇鬆攤冏嘈АD哪芎凸拥墓Ψ蛳嗵岵⒄??!痹谖鋬盒哪恐?,凌羽墨一直是他敬仰學(xué)習(xí)的典范。
若有朝一日,他能習(xí)得公子一招半式的法術(shù)那才真正厲害勒!
“可我教給你的同樣是花拳繡腿啊!”凌羽墨頑皮地對武兒說笑:“你若想飛檐走壁,也等日日勤練基本功才行。”他看武兒的臉耷拉下來后,繼而反轉(zhuǎn)道:“那么待時間寬裕些,我再教你幾個新招式如何?”
“公子不能食言哦!”得到承諾的武兒開心地手舞足蹈。像一只猴子似得朝身旁的櫻花樹低矮的枝丫上竄下跳。最后蹦到凌羽墨面前哈腰作揖,興奮地道:“武兒先謝過公子!”
目光放柔了些,凌羽墨逐對武兒點了點頭。
這一幕碧璇看在眼中頗感暖心,心里盈滿一種滿足的歸屬感。武兒天真暖心的性情,總輕易能令凌羽墨卸下些許冷漠防備。
而這一刻,便是她覺得能夠接近凌羽墨內(nèi)心邊緣的瞬間。仿佛這個瞬間他們就是一家人。
生命中在乎的兩個男人都在她身邊。她所向往的生活不正是這樣嗎?
武兒開心地給碧璇使了一個顏色。便一溜煙跑到馬廄去給緋龍喂食糧草。
亭中剩下凌羽墨與碧璇二人。
盯著桌面書籍上滾動的櫻花團(tuán),碧璇微微吸了一口氣。道:“公子,昨夜奴家......有些失態(tài)。萬望公子不要見怪......”
“碧璇......”凌羽墨想要對她說明什么。但眼角余光望向武兒歡快的背影后則轉(zhuǎn)念又改口:“沒事?!?p> 他現(xiàn)下迫切的是九尾靈珠的下落,姑且就將碧璇的事情放一放吧。
并非有意讓她誤會下去,明知他和她并不會有任何未來可言。是她終不愿面對現(xiàn)實。
他則沒有向她坦白言明罷了。
八年了,她該清醒了,不能再自欺欺人。
藍(lán)汐玥璃
語錄:姐姐一世命苦,茍延殘喘著在這個亂世中煎熬生存著。只想獲得一人心,竟是如此的難。此刻他為姐姐填充著渺茫的希望,只是實在不愿再看到昨夜她那崩潰癲狂的頹廢模樣了。 ?。ㄎ医o武兒的人設(shè)是個十八九歲,善解人意的小暖男。他明明知道凌羽墨并不愛碧璇。但是仍舊為碧璇填充著渺茫的希望,不忍看她傷心難過,其實哪一個親人不是這樣呢?只能說武兒很敬愛自己的姐姐吧,但是難免這樣做也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