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夜探太師府（3）

　　況且，他本就無心城主之位。一心只想著尋到娘親之后只身一人遠(yuǎn)走深山荒漠，從此自我藏匿此妖魔之身。

　　他卻無法解釋凌珺對自己過于偏激的臆想。

　　“我才不受那些循規(guī)蹈矩的教條鉗制！我自己的命只能由我一人說了算。天地之間能有何人制衡得我？”凌珺眼中迸發(fā)鬼氣綠光，憤恨打斷凌羽墨：“只要我能在死前有擊潰你的機(jī)會，令你成為我手下敗將。任何代價我都愿意傾付！”只要凌羽墨一死，所謂母子連心。身為狐妖的白仙兒不會不知，自然便會再度出現(xiàn)世人面前。如此他便又能看到心中朝思暮想的她！

　　從小到大，他只想幾近卑微地?fù)碛凶约合矚g的東西，何錯之有呢？

　　“為何你......竟如此怨恨于我......”他從未爭權(quán)奪利，只不過安靜地留守世間。礙于自己身世的特殊，一直選擇晝伏夜出。退避身邊周遭生人，甚至在凌府都甚少走動。為何仍會被人如此嫉恨？嫉恨到為了殺他寧愿丟棄自己的靈魂？

　　他無意害青林一人枉死，卻也不是犯下罪大惡極禍?zhǔn)拢‰y不成從他一出生便是一場罪孽的開始嗎？

　　凌羽墨百口莫辯。

　　“你想知道其中緣由嗎？”面對凌羽墨略微彷徨的無知表情，凌珺難以抑制內(nèi)心變態(tài)地激動：“無妨，畢竟你我二人在幕城還是兄弟手足一場。平日你仍尊稱我一聲‘大哥’，自我得知你真實身份是半人半妖的異類。你與我之間便不再是手足親緣......哦，說來事實也確實如此......如今我已拜入鬼王麾下，我們......早就是兩方死敵！”說罷，凌珺從腰間掏出一只玉佩拋向凌羽墨。

　　凌羽墨接過那枚熟悉的玉佩一看。正是他在霧月山留給靜語以便日后對接的信物，現(xiàn)下那枚羽龍玉佩流蘇上還清晰可見沾染的干凅血漬。

　　靜語確實如他頻頻預(yù)估的那般慘遭遇害，卻連尸體都無法存留。

　　“你在霧月山中有所顧忌，并未一同攜帶那尼姑子進(jìn)京。于是那尼姑子便落入了我們的手中，我已由她口中知曉九尾靈珠究竟在何處。當(dāng)然，我是不會讓那尼姑子有機(jī)會跑去京城告訴你真相，于是我便順道將她化為一手白灰，隨風(fēng)送上西天極樂世界參見佛祖......”

　　“而取了那名僧尼性命的?？墒蔷盼残?，名喚白玄靈？”這時，白鶴童才總算清楚。幾日前在霧月山中意外感知到姐姐的靈氣與法術(shù)盈盛，原來是她動手屠戮了佛門中人！

　　“她是聯(lián)手鬼王共成大事的猛將。怎可缺席其中？同時她也帶來了予我致勝的關(guān)鍵法寶......”若不是藉由一柄法寶傍身，以他現(xiàn)在的武功與血魔丹補(bǔ)充的法力下，確難以應(yīng)付面前的師徒與那只赤眼白狐。

　　就知這般順利地進(jìn)入太師府總有玄機(jī)或陷阱。

　　白鶴童抽出腰間的銀鞭，將之變?yōu)橐槐y色利劍緊握在手。側(cè)顏對凌羽墨語狀輕松道：“愛徒你與圣尊大人先入地牢，我來對付他。”膽敢單槍匹馬以一副丑陋腐敗的肉身抵御他，也不知面前這鬼物手中握有什么致勝籌碼？“雖說他是你兄長，如今他這副半人半鬼的僵尸模樣。為師可先與你報備一聲，我已視他為敵。待會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白鶴童將劍刃貼身橫在自己眼前作出抵御狀態(tài)。手中那柄細(xì)長的劍身于月光下反射出刺目光芒，輝映相向著對面凌珺白如死物的枯瘦臉頰。

　　凌珺不怒反笑，囂張對接調(diào)侃：“地牢中那只狐妖的血已經(jīng)難以供給我外公服用。恰巧用你們來接替，為之供應(yīng)新血再好不過！”生擒眼前三只狐妖，玉琉璃那丫頭的下落便可水落石出了。

　　“竟膽敢將我族人用來做已死凡人的藥引......卑鄙！”難怪屋內(nèi)腐尸的氣味極重，令人作嘔。原是太師那老朽兒本就是一具已死之身的活僵尸。

　　“里面關(guān)押的......可是我娘親？”凌羽墨緊握手中的羽龍玉佩，寒著聲音插口再問凌珺。

　　“很可惜，那并非是你娘親。若是白仙兒，我又何必如此大費(fèi)周章？”八年前，鬼王將這只狐妖贈與外公時。他仍舊不知白仙兒確為狐妖的事實，而他一直堅信以白仙兒的功法絕對不會輕易被束縛。否則怎可能八年不見蹤影：“鬼王大人也親口證實關(guān)押地牢中的那只狐妖乃青丘法術(shù)低微的狐妖而已，要知道......我比你還想找到白仙兒。因為......”凌珺忽而從鼻間吁出一口涼氣，凝望對面凌羽墨那張令自己魂牽夢繞，幾近癲狂的傾世容貌。最終承認(rèn)：“我愛白仙兒?！?p>　　“你說......什么......”凌珺愛白仙兒？可是......娘親是爹最愛的女子：“你怎么能對她......”凌羽墨頓然心有震撼，有種內(nèi)心極度蒼白與無力之感。

　　倘若如此，多年來的怨念便都可以說得通嗎？多年來凌珺如此敵對無視爹的存在。在幕城作惡多端，敗壞凌府名聲，處處譏諷針對自己。他說他太恨，皆因完全無法得到娘親......便將余下所有埋怨與憎恨加注在娘親身邊最為在意的人。而自己的容貌則與娘親最為酷似。

　　白鶴童朝地上啐了一句：“齷齪！小人！”。他肩膀上站立的圣尊大人則猛然嘶吼一聲，赤目紅如火焰。最后一尾分裂迸發(fā)合并出九條狐尾，張牙舞爪地在身后妖異揚(yáng)起擺動。

　　“我身已不是肉眼凡胎，我比凌肅那日漸衰老的凡人更有資格擁有白仙兒?！绷璎B絲毫不懼怕圣尊大人真正的九尾狐妖原型。他仍舊望入凌羽墨震驚的雙目中，森冷一笑緩緩再出一個事實：“今夜，我可讓你清清楚楚明白。那位與你有婚約的玉琉璃失蹤之事，也是我一手置辦?！?p>　　“她的父母是阻礙我外公的眼中釘，正好她又與你有婚約。我為鬼王大人搜集少女血肉獻(xiàn)祭，她這般花樣年紀(jì)怎可錯過？于是我將她打暈送于鬼王，不想?yún)s被她身上的靈珠阻擋逃脫。墜入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