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兄回來啦!”如樂見來人是三皇兄楚子衍,一溜煙地奔了過去,楚子衍就站在那兒,等著她過來好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
“皇兄~”三皇兄一向疼她如親妹,即便她只是一個抱養(yǎng)在母妃膝下且生母早逝的小公主。
“衍兒,過來陪陪你母妃?!杯Z帝也有些時日沒見他這個兒子了,子衍今年不過才十七歲,不及弱冠,既未封王,也無婚配,但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府邸,平日里無需上朝覲見,就是一個閑散王爺。
旁的人只道他命好,不僅有個得寵的母妃,還有個威震一方的鎮(zhèn)北侯舅舅,只要沈家不犯大錯,他這個與世無爭,閑云野鶴般的富貴日子就能過上一輩子,何其有幸!
楚子衍抱著如樂,陪在母妃身側(cè),兄妹倆感情甚好,有說有笑地閑聊著,許是這兒女繞膝的美好光景,讓沈云裳愁容轉(zhuǎn)淡,多了幾分笑意。璟帝看著他們?nèi)似錁啡谌诘臏剀爱嬅?,心中不由泛起一絲苦澀又無處排解,一時間反倒是有些待不下去了。
沈云裳大約是感覺到了璟帝的不適,淺淺笑著,看向他說:“陛下,臣妾已經(jīng)舒服多了,眼下還有衍兒和樂兒陪著,自是完全不用擔(dān)心了。您若是還有政務(wù)要忙,便安心回御書房吧。待臣妾的身子養(yǎng)好了,再來給您做點心吃?!?p> “嗯,科考在即,朕也的確還有些要事要處理,衍兒,好好照顧你母妃,云裳,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莫要讓朕再擔(dān)心了?!杯Z帝見不得沈云裳的病容,又好生交代了一番,這才把跪了小半個時辰的福瑞給叫了起來,一塊兒出了錦繡宮。
“衍兒,你怎么瘦了?”沈云裳看著面前這個溫玉少年,搬出皇宮才半年多,怎的就瘦了一圈?是不是吃得不好,睡得不好?
不過這母親看孩子,大約總是有些看不真切的?!澳稿?,兒子過得很好,哪里有瘦,倒是母妃,憔悴了些……”楚子衍認(rèn)真看著母親,倦容依舊,讓他有些擔(dān)心。
沈云裳先是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輕笑一聲,從枕頭另一側(cè)拿出了一個小瓷罐,“母妃真的沒事,你先看看這是什么?”
楚子衍有些疑惑地接過瓷罐,打開后一聞那氣味,便趕緊合上丟得遠遠的,“母妃,下回可不能再這么嚇唬兒子了!”沈云裳對白芷過敏,皮膚上只要稍稍沾上一些,便會發(fā)汗出紅疹,厲害些還會胸悶無力,面色慘白。
宮里就只有他們母子倆自己知道這事兒,當(dāng)年因為楚子衍染上了風(fēng)寒,太醫(yī)在藥里用了白芷。沈云賞不放心別人,所以是她親自照顧的子衍,沒成想等他病好了,反倒是沈云裳多有不適。沈云裳也曾在軍中跟著軍醫(yī)學(xué)過一些醫(yī)理,沒過幾日便發(fā)現(xiàn)了癥結(jié),原是自己對白芷過敏。
“好了衍兒,母妃還要拜托你件事,得空去見見榮王。”沈云裳一臉認(rèn)真道。
……
鎮(zhèn)北侯府里,一家人正在用膳,沈清影吃著吃著隨口問了句,“二哥呢,怎么幾日都不見人?”
“天曉得,這臭小子成天就知道在外頭鬼混,還帶著人丹青這么好的孩子,也不知道著個家?!鄙蛄译S口應(yīng)聲,冷若溪在旁輕咳了一聲,沈烈趕忙往嘴里塞了一口熱飯,又喝了一大口湯,賠笑道,“若溪今日做的鱸魚湯真是太鮮美了,若溪的手藝怎么一直這么好呢,為夫真是怎么吃都吃不膩?。 ?p> 沈清影挑眉和容荊相視一笑,她爹的求生欲太強了,外界傳聞鎮(zhèn)北侯的妻奴之稱還真不是白得的。
“小姐,安國公府送來請?zhí)??!迸媸迥弥執(zhí)吡诉^來。
“肯定是含煙姐,謝謝沛叔?!鄙蚯逵胺畔驴曜?,接過帖子一看,“爹,娘,是含煙姐邀請我?guī)兹蘸笠粔K兒去游湖呢!沛叔,送帖的人還沒走吧?我這就去寫回帖?!鄙蚯逵按蛄寺曊泻簦徒o跑沒影了,很快容荊也用完膳回?zé)o字閣了。
“老安國公名滿天下,安國公為人端正,剛正不阿,花皇后更是母儀天下的典范,想必花府小姐的品性也不會差的?!辨?zhèn)北侯一邊給愛妻夾菜,一邊娓娓道來。冷若溪聽了點點頭,花皇后的確是個好人,否則也不會這么多年來一直都對云裳照顧有加,再者,女兒能結(jié)交到新朋友,她也是很高興的。
等沈清影回到無字閣,容荊也正巧回來,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挽著容荊的臂彎,“容哥哥,你帶的藥還夠嗎?今天天色有些晚了,要不我們明日去藥鋪看看吧?”
容荊掐指一算,瓷瓶里的藥確實是有些不太夠,點頭應(yīng)下。
是夜,沈清影正在里間沐浴,因為她平日里就不喜別人在旁伺候,是以玉琴點了安神香后便退了出去。
忽的,一道暗影從房頂上閃過,沈清影聞聲,柳眉輕挑,從容迅速地穿上玉琴備好的中衣,再披了件輕紗外衣,莞爾淺笑著看向窗邊,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子涼意,“閣下何人,竟是喜歡夜闖閨房?”
屋里屋外一陣沉默,看來這來人是既不打算出聲,也不打算現(xiàn)身了??善晕蓓斏蟼鱽淼暮粑晠s又格外明顯,如此耳目昭彰的登徒子,沈清影還真沒碰上過。
不過,此人能避開侯府的一眾護衛(wèi),不驚動旁人就直接闖來她無字閣,也算是個有本事的。沈清影等了三息,見那人依舊毫無反應(yīng),她也沒有更多的耐性了,攏好外衣,拿起桌上泛著幽光的短劍,飛身上了房檐。
夜已深,朦朧月色下,她看見房檐上躺著一個正旁若無人欣賞著夜色的黑衣男子。
沈清影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要大打一場的準(zhǔn)備,畢竟她自北疆南下以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實戰(zhàn)過了,手癢難耐得很。
可她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想到會像現(xiàn)在這般,她站著他躺著,她執(zhí)著劍他賞著月,晚風(fēng)拂過,青絲飄起,空氣里還彌漫著淡淡的暗香。
“明月如霜,好風(fēng)如水,清景無限,不知沈小姐可愿賞臉與本王一同賞月?”
輕衣散人
晚晚:沒打起來!好氣哦! 輕衣:沒辦法,我怕你打壞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