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
帝都
“哥哥!”
妹妹一把抱住我,今天她也通過考試成為一名合格的機(jī)械師。還記得剛剛逃出孔府時,她還是個小豆芽,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F(xiàn)在的她不光是一名女性機(jī)械師,還是帝國迄今為止最年輕的機(jī)械師。
昨天,叔叔獨(dú)自去刺殺李純陽了,可是至今都沒有回來,我不禁為他捏了一把汗。
“來呀!濤!你知道嗎?昨天衛(wèi)兵抓住了一個想要刺殺李大人的刺客!”
“什么!”
我大驚,抓住好友孟游郊的手就要讓他帶我過去。
果不其然,在帝都市內(nèi),一個渾身被數(shù)根麻繩綁住的中年人就是叔叔。
他被按在一個高臺上,周遭高樓林立,煙囪冒著滾滾濃烈的黑煙,而蒸汽斷頭機(jī)則緩緩?fù)鲁霭咨恼羝?,上面懸掛的閘刀也在齒輪的帶動下慢慢的上升著。
:“叛臣孔有德,你不知悔改,重傷朝廷重官,你可知罪?”
?。骸肮?!那真是可惜了!老子沒有將那個老賊的狗頭砍下!”
審判官聽到這一發(fā)言后,怒發(fā)沖冠,一把將手中的令牌丟下大喊
:“不必等到午時了!罪人罪大惡極,立即執(zhí)行死刑!”
“是!”
劊子手拿開插在孔有德背后的牌子,這時斷頭臺的閘刀也升到最高,然后隨著齒輪“咔滋”一響,斷頭閘迅速落下,下一剎那,他的頭顱落到事先準(zhǔn)備的盆子之中。
劊子手提著落地的頭顱,展示在市民的面前。也不知道是誰先吼了起來,以此為導(dǎo)火索,眾人皆爆發(fā)出撼山動地的歡呼聲。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萬歲!終于把叛賊鏟除啦!萬歲!”
?。ㄇ校覀儾挪皇鞘裁磁奄\呢!明明被陷害,卻永遠(yuǎn)沒有洗冤之日嗎?呵呵!)
我將套在頭上的黑色雨袍使勁的按低,失落的離開了刑場。孟游郊也跟著我一聲不吭地離開了場地。
(狗皇帝,為了加強(qiáng)皇權(quán),遏制議會的實(shí)力,你還真的什么都干得出來啊!在孔府被毀的后一天,原本依附孔府的32位議員全部因【叛國罪】被捕,國家議會也被皇帝重組為帝國議會!呵呵呵…………)
我倉皇失措,回到家中,甚至連妹妹抱著我,我都沒有感覺到。
我到底該何去何從?
我仰望著天空,不知所措的思考著。天空一如既往地下著蒙蒙細(xì)雨,不久水汽上升化為薄霧,蒙糊了人眼中的畫面。
兩年前
帝都
?。骸案绺纭?p> 妹妹扭扭捏捏地站在我面前,不好意思的對我說:“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骸芭叮俊?p> 我停下手中迫擊炮彈的制造,微笑著看著妹妹。
?。骸罢l呀?可不可以讓我看看?”
?。骸笆敲细绺纭?p> 她扭捏的幅度更加大了起來,滿臉漲紅地望著我,又不敢直視我們目光。
“是嗎?孟游郊那個家伙也算是個可靠的男人,日后如果你嫁給他,我也很放心。”
聽到了我的話之后,她低下了頭:“那個…………果然哥哥沒有在意……在意我曾經(jīng)的……那個嗎?”
“什么嘛?”
我一臉黑人問號,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骸熬褪恰褪悄莻€呀!我小時候說……說的那個……”
她小臉更加的漲紅,宛如一個成熟落地的蘋果。她將腦袋壓到最低,再也憋不出一句話來。
:“哦!原來是那個呀!”
我一拍腦袋,恍然大悟。
:“你在說什么傻話呀!我怎么會吧你小時候的傻話當(dāng)真呀!哥哥怎么可能會真的娶妹妹呀!如果真的有這種想法,不是變態(tài)就是腦子不正常的人!”
?。骸斑怼?p> 妹妹轉(zhuǎn)過頭去,拿出一個小小的禮盒:“哥哥,生日快樂!”
哦!
原來今天又是我的生日了,誒,要不是妹妹提醒,我可能真的要忘記自己的生日了!
一年前
話說一個月前,我剛剛過了23歲生日。
天空中依舊連綿不絕地下著豆大的連雨。漆黑的雨袍下藏著的是寒光閃閃的長劍。
今天,是我的復(fù)仇之夜。
就在半個月前,我三大仇人之一的王有性因?yàn)檎味窢幨Ю?,而被逐出國家?quán)力的中心。
如今,他就住在帝都中心的祖屋內(nèi)。說來還真是好笑,王有性這個混蛋貪贓枉法;濫殺無辜,搜刮了半輩子民脂民膏,卻得了一個安寧富足的老年,然而我是絕對不會讓這件事情發(fā)生的。
因?yàn)?,世家的滅族大仇,我是不可能這么輕易的放棄的。別人還好說,但這被寫在我記事本的第1頁的三個人,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直至我生命之火燃燒殆盡的那一刻!
?。蹏W啦——嘩啦——]
夜空中的雨點(diǎn)打臉上越發(fā)的疼痛。原本豆大的雨點(diǎn),下的更為密集;更為迅速。
?。蹏W————]
我翻過他的庭院大門,直直的逼上房頂,在夜色與暴雨的掩護(hù)下,我巧妙的避開了所有護(hù)衛(wèi)的視線,來到了他的書房門外。
這一條路線我已經(jīng)在心中演習(xí)了半個月了。這半個月,我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這個老頭,一想到即將見到他,我便忍不住的緊咬牙關(guān),強(qiáng)忍著怒火。
“叩叩叩…………”
?。骸罢l呀,這么大聲敲門?!?p> ?。骸笆俏摇!?p> 我壓低了聲音,冷冷的說道。
?。骸笆切⊥跹?,有什么事情你進(jìn)來說?!?p> 我輕輕的推開書房的木門,然后再慢慢關(guān)上。
?。骸巴跎袝?,您還記得我嗎?”
:“哦?”
王有性定睛看了我一下,昏花的雙目瞇成一道線,卻仍無法將我完全的探查。
?。骸鞍?!你小子啊,我記得記得,要感謝我提拔你也不用…………”
[嗖——————]
我飛快的抽出早已準(zhǔn)備在腰間的機(jī)械槍銃,對準(zhǔn)他的頭頂就按下扳機(jī)。
啊?
這一擊打亂了王有性原本盤好在頭頂?shù)难┙z,驟然無數(shù)白頭散開,他的那股文人氣息也在那時徹底散去。
我用力的搖動起轉(zhuǎn)把(發(fā)條),以最快的速度將其轉(zhuǎn)動了十圈。這種和現(xiàn)代手槍差不多大的機(jī)械槍由純力學(xué)推動,在內(nèi)部設(shè)計著由鋼鐵、齒輪與硬筋所構(gòu)成的組織零件。拼裝起來就形成了這種威力恐怖的武器,彈射出的威力與初速度不亞于美國的民用后膛手槍。
而輔佐在槍械右邊的轉(zhuǎn)把就是這個武器動能的來源。
旋轉(zhuǎn)十圈就能射出強(qiáng)勁的一擊,十三轉(zhuǎn)則是【強(qiáng)弦】,十五轉(zhuǎn)是【滿弦】,威力到達(dá)極限,再轉(zhuǎn)下去就有全盤崩壞的危險。
由于這個世界沒有發(fā)明后膛槍,且常年下雨。所以這種機(jī)械武器才成為了最為主流的攜帶型遠(yuǎn)程武器。
:“大俠……大俠有話好說……請坐……”
這個老家伙好歹也是混跡官場多年,懂得一點(diǎn)規(guī)矩,站起來將書房中的首座讓于我。可惜我卻巍然不動。
我簡單的環(huán)視了整個書房,發(fā)現(xiàn)自己家傳的名刀【斷浪】正高掛他的書桌邊。
?。骸澳?,把那把刀拿下?!?p> ?。骸鞍?!大俠原來是為這把刀而來呀!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你呀!來!”
好似看到一線生機(jī)一樣,他果斷的拿下那把名刃,身體微躬,雙手將劍奉獻(xiàn)于我的面前。
“不,你拔劍吧!”
:“誒?大俠何出此言?”
你還記得七年前的孔家慘案嗎?孔府上上下下七百余人??!無論男女老少,你一個也沒有放過!我姐姐還被孔去戾那個狗東西帶走,關(guān)入地牢之中日夜侮辱,最后被迫咬舌自盡…………
說著,我的臉中殺意漸濃。
?。骸霸瓉硎强状笊贍斞剑∵@個真的不能怪我,都是孔去戾和李純陽這兩個混蛋搞的鬼!機(jī)會的話,有機(jī)會的話我一定要好好的將他們繩之以法,為你們孔家洗冤!”
:“快給我拔劍!要不然我現(xiàn)在就砍了你的爛頭!”
啊……
終于,在猶豫許久后,王有性顫顫抖抖的拔出了【斷浪】,瞬間,一股清涼的氣息從刀鞘之中散開彌漫了整個屋宇。
我則露出了藏在背后的,從家族中流傳下來的唯一寶劍——【斬山】
寶劍出鞘,凄涼恐怖的劍氣替代了清涼,成為這個屋子中的唯一氣息。
?。骸昂?,老頭既然拔劍,那就等于對決。不讓你死在俘降之際,是我給予你的最后的仁慈!”
?。鬯ⅰ?p> 寒光閃過,一把長劍便已經(jīng)插入王有性的胸膛。
?。骸案赣H天冷了,我特意為你準(zhǔn)備了參茶,不要著涼了。”
輕柔美妙的聲線從門外傳入,可是當(dāng)那個聲音的發(fā)出者推開木門的時候卻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到失言。
手中的端的參茶也在那一刻“啪嗒”地翻落在地,化為碎片。
一個蒙面青年躬身握著利劍將父親的胸膛貫穿,父親則用盡最后的一絲力氣伸出右手,道出虛弱的一句:“女兒…………”
?。骸案赣H!”
她大聲驚呼,可是那份呼叫卻被暴雨埋藏在黑夜之中。
我突然想起那年觸動人心的悲哀往事了,所以我拔出沾了鮮血的劍刃抵在她的咽喉之處。
:“你就是這個老東西的女兒,哈哈哈哈!你也給我去死吧!”
她較好的容顏就在那一刻扭曲起來:“不!我要?dú)⒘四悖∧氵@個殺人兇手!”
“哼!”
我看著撲向劍口的那個女人,我輕笑一聲,然后飛快地收回【斬山】對著她的脖子就是一記手刀。
就在她昏迷之前,我貼著她的左耳小聲說道:“帶著這一份卑微與仇恨活下去吧!”
隨后,我將她放在地上,撿起【斷浪】就飛躍屋脊離開了現(xiàn)場。
(好歹……好歹讓她活下來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將雨袍的帽檐壓的更低了。
回到家中,我找出了所有的資料,將它們?nèi)糠贇АW阕闳Х菝麊?,在那個大火中一片一片地化為灰燼。
突然,不知道為什么,我好似感到了一種解脫,居然還有一份釋然。也許,在原諒了某些罪惡與仇恨的同時,也將自己從仇恨的牢籠之中解脫出來。
可是,那還活著的十個人是我永遠(yuǎn)無法原諒的!
隨著我雙目緊閉,那一份份罪惡的名單再一次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李紓玉者,幽州安縣人也,生于永鼎18年,明憲13年,年方十八,勇猛無雙,擊殺孔家家丁,斬首十三余級,按功應(yīng)賞白銀二十六兩。
林武,帝都武安縣人,生于永鼎16年,錦衣衛(wèi)供職,武功蓋世,擊殺孔府高手及其親屬二十七人,按功當(dāng)賞白銀102兩。
秦山,武陵人,永鼎17年生,殺傭女及孩童32人,論功當(dāng)賞……
白曉坤,咸陽人,永鼎20年生,殺孔府友客嘉賓十八人…………
趙友光,北河人,永鼎…………
鄭偉……殺二十人
岳二…………殺十六人
張報君…………殺十七人
還有…………最為可恨的李純陽與孔去戾!
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