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以后此事莫要再提?!贝蟾缤蝗话l(fā)起火來,將小鈴鐺未完的話語給打斷了去:“還好阿音無事,否則你怕是要成為普天之下第一個殺死主人的法器了?!?p> 眾人都似不愿小鈴鐺再開口一般,你一言我一語的責怪起他來。
然小鈴鐺那番辯解之言卻敲打在了我的心上,叫我頓覺內(nèi)疚。
他早同我說過,他亦是有著感知的,可我卻一直拿他當做一件物品來對待。是我不屑于他對小石頭的歡喜,不屑于他的能力,這才惹得他發(fā)了脾氣。
心中知曉是自己不對在先,便開口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沒事么?再說了,我的法器我自己知道管教,你們就別說他了。”
顧傾山聽我這般一說立馬噘起了嘴:“阿音姐,你真偏心。我多說你幾句便被你擰耳朵,小鈴鐺惹了這般大的禍事怎不見你擰他耳朵?”
顧傾山孩子氣的話語惹得眾人笑了起來,又趕忙閑聊起別的事。
我知曉大家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可卻不懂他們?yōu)楹螘@般做,就像我不懂為何明明知曉那些都是假象,心中卻依舊忐忑難安。
可大哥他們既不希望我知曉,我便是問也問不出個答案的。
眾人高聲談笑,小紅、小石頭和小葉子不時也會插上幾句,唯有小冰和小鈴鐺一直沉默不語。
小冰同顧傾云一樣,平日里本就不愛說話,可小鈴鐺這般聒噪之人亦是不語,便是叫我越發(fā)覺得內(nèi)疚。
想了想,我用神識悄聲喚道:“小鈴鐺?!?p> “何事?”小鈴鐺沉默片刻還是回了聲,只是不悅之意極為明顯。
我雖覺著主人同法器道歉有些丟臉,還是誠懇的開了口:“我想同你說聲抱歉,你便原諒我可好?”
“你竟同我道歉?”小鈴鐺雖有些驚訝,但語氣卻緩和了不少:“罷了罷了,我方才出手也重了些,你也莫要氣惱才好?!?p> “那我們這算是重歸于好了?”
“那是自然,我可沒你們凡人那般小氣?!?p> “可你編造的景象當真把我嚇壞了?!币娦♀忚K不再生氣,我噘嘴委屈道。
“實話同你說,最初的景象是我編造的??珊髞淼木跋?,卻是根據(jù)你的記憶所造?!?p> 我的記憶?我根本不記得這些事,怎會是我的記憶?
見我驚訝的模樣,小鈴鐺便同我解釋起來。
他一開始確實想從我的記憶中找尋弱點嚇唬我一下,可在我腦子里尋了許久,除了在蒼梧之野的吃喝玩樂再找不到別的東西。無奈只好叫老虎咬我一口,給點教訓便做罷。
然就在此時,我腦中原本的空白之處突然出現(xiàn)裂痕,釋放出一些記憶來,這才給了他可趁之機。
我蹙緊了眉,如若小鈴鐺所言為真,那么可會是我曾經(jīng)燒壞腦子忘卻的十年?
我將此疑惑問了出來,卻被小鈴鐺否認了。
他說若真是燒腦子壞了忘記的只會清除得一干二凈,哪里還釋放得出什么。我這個,應該叫做封印才對,而且還是手段非常高明的封印。
設印之人創(chuàng)造了一段空白記憶做為媒介,即便有人探查也會認為我確實什么都不記得。
可連小鈴鐺都想不通的是,創(chuàng)造記憶哪怕只是空白的,至少也得消耗五千年修為。是以,能做出此事之人修為定在五千年之上。
照理來說,這般強大的人設下的封印應極穩(wěn)才是。可那時他并未感到有人強行破印,封印卻裂了去。而后不久又在無人修復的情況下,自行愈合到一點痕跡都沒有。
聽完他所言后我亦是覺著十分奇怪,大哥他們修道不過十年,師父亦是不足五千年,自然不會是他們做的??啥陙砦艺J識的人,除了他們便再無旁人。
那么封印我記憶的,到底是誰呢?
況且那人若當真不想我記得什么,明明可以選擇更簡單的方式,比如直接殺了我再毀掉靈識??伤麨楹螀s又偏偏選擇如此迂回的方式呢?
曾今,我從未想過去探尋丟失的十年,此刻卻十分好奇起來,那十年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值得如此大費周章?
見我苦苦思索卻百思不得其解,小鈴鐺提醒道:“我覺著你他們應是知曉些什么的,否則方才你大哥也不會故意打斷我的說話,又暗示我莫要再提此事?!?p> 我想起他們方才刻意的表現(xiàn)便更是奇怪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如若他們當真知曉卻又一直無所動,那么此事對我應是無害的才對。
思及此,我便也懶得再去費神思索,只是打趣道:“那你還將此事說給我聽?不怕又挨罵?”
“他又不是我主人,更何況還搶了我的小石頭,我為何還要聽他?”小鈴鐺冷哼一聲,突然又嗖的收了聲,躊躇片刻才小心問道:“你,不會說出去的哦?”
“放心,我沒那般不講義氣的?!?p> 我捂嘴偷笑,看來小鈴鐺定是怕小石頭知道后又訓斥他,忙將定心丸給他吃下。
大哥幾人并不知曉我同小鈴鐺神識交流了些什么,見我終是笑了起來,對視一眼偷偷松了口氣。
小鈴鐺與我重歸于好后亦是加入了談笑之中,眾人都似忘卻方才之事,對小鈴鐺亦是沒有再繼續(xù)過多苛責。一時間,車內(nèi)歡聲笑語不斷。
我們又行了許久,一路上除了用餐之時會停下來歇息片刻,其他時間都在馬不停蹄的趕路,到了日落西山之時,離蒼梧已有三百里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