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浩瀚沉沉的上空,那道滅魂之雷宛若一個發(fā)怒的天神,張牙舞爪怒不可遏的轟了下來。而底下的陣法亦是容不得任何萬物挑釁它的規(guī)則,泛著金光的制裁之力與那滅魂雷交織在一起,轟,空間撕扯,天地扭曲,無數(shù)火星密不透風的砸了下來,所及之處,寸草不生。
“快走。”楚帆支撐起一道結(jié)界,那火星砸在結(jié)界上嗤嗤作響,仿似隨時都會突破他的結(jié)界將他們焚燒殆盡。
目前的一切太過突然了,他不知此刻的異像該作何解釋。明明該渡劫的那頭僵尸竟有與天道對抗的力量,故而,就算老家主來亦不是它的對手。所以他們留在此處,只是無謂的犧牲。
而唯一留在此處的人,他的眸像孤狼一般深邃執(zhí)著的盯著陣法之處,刀鞘般棱角分明的臉俊逸得讓人嫉妒。一頭濃密烏黑的發(fā)絲被汗水浸濕,滴滴滑落至下巴,整個人驀地多了一絲野性,一絲迷人的性感。
他的小君還在這里,縱使他的玄力在一點一點耗盡,亦沒有讓他生出半分離開的念頭。他和她明明相認不久,可那小家伙兒卻像融入他生命的血肉,他舍不得她受半點的傷害,卻又必須放任她在廣闊無垠的天空自由成長。
過了片刻,翻騰沉沉的烏云逐漸散去,露出了碧藍如海的天空,一朵朵白色的云若那棉花糖柔柔的點綴天空。
一道白色的光籠罩了下來,將那猩熵裹在其中。閉上眼,呼出一口濁氣,源源不斷的力量匯聚于他的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適感就像在母親的肚子里,重組,新生。
他渡劫成功了,他猩熵渡劫成功了,再也不用在世界聯(lián)盟的追捕下躲躲藏藏,這口惡氣他憋得太久了。
猩熵一把抱起跌坐在地上比他矮上一大截的小蘿莉,幽綠的眸子溢滿了感激。若不是這小蘿莉弄了不知是什么陣法的東西出來,他猩熵非得被那滅魂劫給劈得蕩然無存不可。
“謝謝你啊小蘿莉,以后你由小爺罩著?!笨裢翗O的聲音底氣十足,現(xiàn)在,在這個世界至少也鮮有誰是他的對手了。
“傻子,對你的主人說話小心一點?!钡劬焓志咀∷装啄勰鄣哪槪箘艃旱孽遘k。一個性格囂張的僵尸長了這么一副弱雞臉,怎么看怎么不對。
“主人?”猩熵呢喃一聲,瞬間頭腦一陣刺痛,一條條不可思議的信息如潮水般襲來。
主仆契約,主死仆從,背叛主者,天道不容。契約?剛剛那個陣法是契約陣?她契約了他?這是什么玩意兒?不知不覺,他放開了手,帝君又華麗麗的摔倒在了地上,小臉兒沾上了一點泥巴。
帝風璽如風一般閃了過來,心疼的抱起自家女兒,用手細致的擦了擦小君臉上的泥。眉頭一皺,眼神若刀子一般看向了她的腿。
“父親大人,小君沒事,只是最近一段時間走不了路了?!彼龘е牟鳖i,頭擱在他的肩上,一雙紅色的瞳孔宛若噴發(fā)的巖漿,瘋狂暴戾。
在蒼星大陸,契約陣可以契約魔獸,她想,這頭僵尸和魔獸也沒什么兩樣,所以她便想要試一試。在契約的過程中,契約者和被契約者都會受到天道的保護。所以,她在賭,賭她可以契約這個白毛僵尸,也在賭這契約陣可以抵擋住滅魂雷。
無疑,這是一場賭上她生命的豪賭,若贏了,她得到一大助力,若輸了,她同猩熵一道死在滅魂劫下。顯然,這場豪賭,她贏了。
她選擇了最為霸道的主仆契約,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夠和她訂下生死契約,也許,那個人,她會愿意吧。
不過,即使猩熵被她誆騙得自愿受了那契約,可也留下了后遺癥。畢竟,她太弱了。被契約者比契約者強上太多,契約者便會遭到反噬。還好,她只是雙腿暫時失去了知覺,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的。
“小君,任何時候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活著,才有一切,才有希望。”帝風璽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心里有一絲后怕。他不能折了她的翅膀護她在他的羽翼下,可是他又無時無刻不擔憂她會不會受傷,會不會遇到危險。
咳咳,他的寶貝疙瘩,他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整個一神經(jīng)高度緊張的新晉年輕的帥氣父親。
“好。”她糯糯的應(yīng)了一聲,眨眼間,整個人變得像一只人畜無害的小貓咪。眉眼彎彎,嘴角那天真無邪的笑容讓人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與她。
突然她轉(zhuǎn)過身,眸子微瞇,盯著一愣一愣的猩熵,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是我救了你,你就得付出代價?!?p> “代價就是我猩熵失去自由,一生為你賣命?”幽綠的眸子染上了熊熊的怒火,他自由散漫慣了,突然之間多了一個不可違抗的主人,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不需要,只要我修煉到渡劫期,我便會自動解了這契約,到時候你的一切與我無關(guān)。”她的眼神兒幽遠空洞,冷酷無情。沒有誰,可以一直陪著她,她不相信,也不允許。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時候突破渡劫期,百年?千年?上萬年?”想他天賦卓越,不也修了上千年么?萬一這小蘿莉遲遲不突破,他豈不是栽了。
“你有選擇的余地嗎?沒有我的命令,你連自盡都做不到?!币唤z嘲諷劃過眼角,主仆契約的霸道甚至可以剝奪被契約者的思想,他以為他可以和她討價還價么?
“喂,你,你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惡魔啊?!毙伸仡澏吨?,指了指她,人面獸心的小蘿莉,虧他還以為這小蘿莉軟萌易推倒。
“惡魔還得叫我祖宗。”說完,靈識一動,她便將那猩熵收進了契約空間,不好好反省,就別想出來了。她突然有些累了,頭枕著帝風璽的胸膛沉沉的睡去,心中的念頭卻越發(fā)清晰。
這一世,她會無所不用其極的站在世界頂峰,笑看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