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一縷斜陽射向了梅山派的練武場,撒下一片光輝。
此刻,練武場中已經(jīng)擺滿了桌椅無數(shù),桌椅在光輝的照射下發(fā)出反射的光芒。
梅山派的掌門人陸有每年都會在第四季度出山云游,直到過完春節(jié)以后才會回來,而回歸的時間卻一直沒個定數(shù),那就得看他的心情而定,依照梅女的那句話說:“師父這個人太不正經(jīng),過年都不回來看弟子們一眼,當(dāng)初是怎么創(chuàng)立的梅山派,怎么招到的弟子,不會是花錢雇的吧?”
多年后,當(dāng)梅女得知師父每年都要這那個時間段出門云游這件事情的因果時,卻是令她傷透了心,留下一生揮之不去的陰影。
陸有的性格確實比較隨性,遠(yuǎn)沒有與梅山三足鼎力的松山派與翠竹林的掌門人那樣有著極深的城府,可是他卻對弟子十分嚴(yán)格,總能教弟子們實用的真本事,或許,這便是梅山數(shù)百名弟子不愿意改門換派的原因吧!
弟子們準(zhǔn)備好酒席飯菜之后,靜靜地坐在了桌子前,八人一桌,誰也沒有動筷子,安分守己的等待師父的出現(xiàn)。
沒一會,練武場的高臺上,一個青衣長裳的老人緩緩走來,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他的身上,露出尊敬的目光,隨著老人踏上高臺的第一步,人人都站起身來,齊聲呼喊道:“師父好,恭迎師父歸來,愿師父福體安康,天天開心!”
陸有本來容光煥發(fā),滿臉甚是自得的模樣,但當(dāng)他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目光在臺下四周搜索一遍,定在一個人的臉上:“梅女,是你給各位師兄弟定的迎接詞?”
梅女聽到后,正對著師父的目光,笑容嫣然:“是的師父,你三弟子的文采,是不是與您有的一拼了???”
陸有道:“幼稚之極?!泵放镏烨那膯栆慌缘拇髱煾纾骸按髱煾?,我這迎接詞幼稚?師父也太沒情趣了吧?”
狄夢機(jī)笑了笑沒有說話。
梅女道:“哼,你比他還沒情趣?!?p> 狄夢機(jī)雖然平日與師妹開玩笑,嬉戲打鬧那是家常便飯,可是,當(dāng)一提高到師父的話題,他總是盡可能的避而不談,總是顯得很莊重,或許,這也是他能成為大師哥的一個重要因由吧。
陸有在高臺上繼續(xù)說道:“大家先請坐吧!”所有人應(yīng)聲而坐,陸有道:“今天,在我梅山的地界,就在東院方向,發(fā)生了一起大火,大家踴躍參與了救火的行動,很值得表揚,但是有一個問題很嚴(yán)重,也很值得懷疑,那就是這火是誰縱的?不管有意無意,都希望可以自覺的站出來,因為我相信,在如此天寒地凍的天氣,那大火不可能會自己著了起來吧?”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此時天色已黑,四周所有的只是陣陣蟲鳴聲。
不一會,陸有接著說:“沒人承認(rèn)?那有人不在場嗎?”
突然有人舉手,并且隨即站起來身來道:“師父,晉容輝師哥不在?!?p> “人呢?”陸有問。
那弟子說:“回稟師父,自上午救回之時,就一直沒有看到他?!?p> “找!既然沒人承認(rèn),就把他找出來,看他認(rèn)不認(rèn)?”陸有有些生氣道。
梅女卻也舉起手來:“師父,若是這位晉容輝師弟不認(rèn)那怎么辦?”
陸有道:“那就每人都均攤出錢,把東院給我建好了!”
梅女驚訝道:“師父,你找縱火‘兇手’就是為了籌錢重建東院?”頓了頓,接著說:“莫不會是……”
“是什么?”
“沒什么!”梅女雖然與師父斗嘴是家常便飯,而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是會盡量收斂,于是那句“莫不會是師父故意偷偷縱火而達(dá)到重建東院的目的?師父就是師父,真有心計!”的話到了嗓子眼后,又緊急咽下去。
晉容輝是一個性格內(nèi)向的人,他是從遠(yuǎn)處的梁州地界而來的,可是,當(dāng)他來到梅山的第三個年頭,就聽說他的家鄉(xiāng)發(fā)生了一起重大地震,家里人都在那場天災(zāi)中失去性命,而他從此更是少言寡語,平日里除了練功,就是一個人拿本書在看,有些師兄弟甚是暗中嘲笑他“若是不來梅山學(xué)藝,總能當(dāng)個秀才吧!”
他朋友很少,基本沒有,獨來獨往,因此,此刻當(dāng)晉容輝從那個弟子口中出來時,梅女都無法想到他的面貌,她就更加的不知道,此刻的晉容輝已經(jīng)在在一個暗無天日的潭水下靜靜地躺著了,他將永遠(yuǎn)在也無法醒過來了。
多年后,梅女通過時光之輪看到他死亡時的真相,都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令人難以置信。
陸有接著道:“不過,東院雖然失火,卻是一人失手所為,我相信我們梅山的弟子不會存在故意縱火的行為,因此,此夜,良辰佳景,大家都開開心心的,該吃吃,該喝喝……”隨即神情變的和顏悅色起來,繼而又說了一番久別重逢的話,與自己出游的所見所聞。
梅女望了望天空,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的。繼而望了望狄夢機(jī)的臉,一臉惆悵,而目光最后又投到自己對面的李環(huán)臉上,卻見李環(huán)樂哉樂哉的邊吃邊喝,一股酒香撲向了梅女的鼻尖。
梅女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一把奪過了李環(huán)手中的酒瓶,滿臉笑意道:“李環(huán)師弟,喝這么多酒,不怕今晚睡不著???”
李環(huán)一聽,又看了看梅女的臉色,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連連道:“師姐你放心,學(xué)習(xí)漢字的事情我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一定能夠完成任務(wù)!”說著要奪過就瓶,梅女卻將其又向后伸了伸,舉到自己腦后:“你安排妥當(dāng)?你再安排也是總指揮,到時你必須在場!”
李環(huán)突然雙眼一瞪,說不出話來。
梅女嗔目道:“你瞪什么?長翅膀了?不知道你師姐的厲害了?”
周圍弟子本來看到梅女在如此大的聚會上教訓(xùn)李環(huán)就已經(jīng)很驚奇,而此刻卻似乎更加地驚奇了,他們中眼睛最小的弟子孟奇此刻眼睛也如重新塑造過一般瞪得無與倫比的大,緊接著便是四周都靜了下來。
這時梅女才注意到自己已經(jīng)成為焦點人物,便趕緊將酒瓶拿了回來,端端正正地坐好,可是卻發(fā)現(xiàn)瓶中的酒都沒有了。她瞬間有些不祥的感覺,隨即將頭緩緩地轉(zhuǎn)向了身后,卻見身后一個女子正滿臉怒氣地盯著她瞧著,女子的身上灑滿了酒水,正是那“丟失”的酒了。
而這女子是別人倒好說,卻偏偏是為了迎接師父歸來剛剛換上嶄新白色衣裙而走到跟前想向旁邊的大師哥展現(xiàn)一番的二師姐諸葛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