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此事本不該與君上提起,就是怕君上傷心??杉热荒銌柫耍家膊幌刖弦恢闭`會下去,遲早你得知道真相,方同君上才算死得清楚明白。世人詬病,都道他是色迷心竅!”畢江皺眉說道,語氣沉重:“那時候剛經(jīng)歷天魔一戰(zhàn),三界一片狼藉,尤其魔族,更是傷亡慘重,百廢待興。翟羽姣長公主因為從小迷戀冥邪,追隨他作亂,不惜與你父君反目,魔尊冥邪被懷無天尊封印清月嶺后,她便消失了,數(shù)百年未見其蹤影。后來,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消息,突然就出現(xiàn)在魔宮紫芯斎,還將那玉紫芯迷暈重傷取她靈血,掏了她的靈源。那靈女本就身懷六甲,受此重創(chuàng),幾乎性命不保。你父親之前,曾被冥邪重傷,修為尚未恢復(fù),憑一己之力,當時根本無法救治她?!?p> “等一下!”翟曦有些迷惑:“你是說,仟云母親那時候,在我魔宮,那她又是怎么來的?她與我父君之間,又是何種關(guān)系?”
“臣不知道前君上如何與玉紫芯相識,將她帶回魔界時,她已懷有身孕,且神色黯然,情緒甚是悲傷低落。方同魔君為體恤安撫她,特意為她建造了紫芯斎,她便終日呆在斎內(nèi),不出院門一步?!?p> “難怪我沒見過她!”翟曦回憶道:“只聽宮里的下人們議論說我有了個后媽,我為此還將那些人揍了一頓,說他們造謠。我也跑到紫芯斎去過,可設(shè)了結(jié)界,我進不去,當時還以為是囚禁了什么異族呢!”
“玉紫芯在魔界之時,見過的人并不多。”
畢江說道:“君上在你母親去世后,孤身多年,對那玉紫芯,倒是真有情意,異常喜歡,有心要娶她為妻。不過她似乎心里另有他人,對你父君只當兄長朋友相待。旁人都當她是懷了魔君翟方同的孩子,倒也沒人對她不敬,她在紫芯斎里養(yǎng)胎度日,也算是安穩(wěn)舒適?!?p> “那翟羽姣又是如何得知的?”翟曦問道。
“老臣當時也很納悶,不過,現(xiàn)在的形式,你還不明白嗎我魔宮之內(nèi),并非沒有她的人”畢江看了看翟曦。
“我知道了,是章鶴!這狗賊一直就在幫翟羽姣通風(fēng)報信,不是他,我父君怎會沒命,不是他,仟云不會被翟羽姣放血擄走,冥邪也不會復(fù)活!”翟曦咬牙切齒:“我定要了他的狗命!”
“章鶴背叛君上,其罪當株!”畢江點頭,可又疑惑不已:“老臣雖當時在場,可現(xiàn)場還是疑點頗多,現(xiàn)在回想起來,若翟羽姣長公主既然已經(jīng)取了玉紫芯靈血靈源,為何不即刻復(fù)活冥邪,又在一千多年后,再次要挾仟云姑娘呢!”
“定是無法打敗懷無,拿不到冥邪殘魂,失敗了唄!死性不改!”翟曦想到此處,眼里盡是輕蔑恨意:“她那樣的人,有什么做不出來的!對了,你說你當時在場,你目睹了我父君殞命的過程嗎?那你又在做什么,為何不阻止?”
“老臣有罪!”畢江慌忙跪下,臉色痛苦,老淚縱橫:“當時情形,老臣也是手足無措,毫無主張??!方同君上對那玉紫芯緊張至極,見她受創(chuàng),已是驚慌失措,悲痛不已。那靈女讓你父不要管她,只求他保她女兒性命,而且說完便昏死過去。眼看就是一尸兩命,老臣等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君上便毅然出手,用了畢生魔力,護住了靈女玉紫芯的命脈,舍了性命下了生死劫,締結(jié)你和那腹中胎兒的性命,在她母親昏迷無力生產(chǎn)之際,用你的魔力,助她自行出生。我等眼睜睜看著君上薨斃,猝不及防,完全沒有想到??!”
翟曦眼泛淚光,緊咬雙唇,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進手中,許久沒有說話。畢江垂頭跪倒,伏在地上渾身顫抖哽咽。
云來閣內(nèi),佰仟云手持傳信靈蝶,輕輕化開:“這小陽還真會玩,如今連靈蝶也會用了!”
開啟內(nèi)容:姐姐安好!我一切如常,天族之流撼動不了我魔族分毫,勿掛!想念你!
“臭小子,語氣還挺狂!”佰仟云安心一笑,散了靈蝶:“只是什么時候變這么肉麻了!”
佰仟云沒有回信,現(xiàn)在陣營不同,各自要守護自己的家園和重要之人。只望能各自安好,待紛爭結(jié)束后,再與他會面細聊了。
紫荊峰大殿內(nèi),莫煙表情嚴峻:“既是如此,我召集弟子,尊上頒布尊令吧!”
“嗯!”炫月蹙眉深思:“有勞師叔!”
“頒布什么尊令啊?”剛邁入大殿的佰仟云聞言問道。
炫月表情稍松,見她進來,眼含溫潤笑意。
凌霧大聲說道:“大戰(zhàn)正式開始了,云丫頭,你好好鎮(zhèn)守我們紫荊峰啊,待我們凱旋!”
佰仟云一驚,望著炫月,有些慌亂:“什么大戰(zhàn),天魔之戰(zhàn)嗎?不是不管嗎?你要去嗎,為何要你參戰(zhàn)?天兵天將呢,其他司戰(zhàn)之神呢?”
炫月走過來,輕扶住她肩膀,溫聲道:“別擔心,天庭發(fā)了盡族令,不去不行。也好,我身在金水,也更方便了解戰(zhàn)情,更主動一些!”
佰仟云將信將疑,炫月雖如此說,可她心里還是隱隱不安:“為何要發(fā)盡族令啊?又不是天要塌了!天族修仙門派眾多,加起來那么多人,要派人,也是那些尚武的門派首當其沖??!為何要我們紫荊峰的人去啊!”
“云丫頭,我尊派便是尚武門派!”凌霧嬉笑道:“哪有那么多理由可講,這是天君特權(quán)。詔令說了,魔尊兩千年后卷土重來,來勢洶洶,天族恐遭滅族,唯同仇敵愾,方可保存!再說了,我錯過了兩千年前的盛景,也想去見識見識,這魔尊是不是三頭六臂?。炕诺锰炀疾幌д埑隽吮M族召了!”
佰仟云愣住了,嘴里喃喃念叨:“有那么嚴重了嗎?不是說還在隔河相望,僵持不下嗎?怎么就……打起來了呢!”
炫月拍拍她的肩,轉(zhuǎn)身姿態(tài)優(yōu)雅,緩緩步上了尊位。
除了新進的弟子,紫荊峰修行的弟子都盡數(shù)到來,按照等級和修為高低,整齊有序的站在殿內(nèi)。
蕭逐進來時,對佰仟云一笑,站在了首位,依次分別是蓮生、蓮花以及其他等級和輩分略高的弟子,蕭逐的徒弟他們則是站在后排,與其他弟子一起,依次往后。
凌霧和師叔莫煙則是站在尊位下面的兩側(cè)。
佰仟云環(huán)視了一下,被這陣式難住,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站何處。直到凌霧朝她招手示意,方才快步跑過去,站在凌霧身邊。抬頭看著炫月,只見他表情鎮(zhèn)定,冷冽自若,視線對著堂下一掃。
“都到了嗎?”
“回稟尊上,除了值守和新進的弟子,都到了!”莫煙上前拱手。
佰仟云有些恍惚,第一次見莫煙師叔這么謙卑的和炫月說話,有禮有節(jié),竟有些不習(xí)慣!看向炫月,他竟毫無不適,淡淡點頭。
佰仟云第一次從這個角度去看炫月,以前知道門內(nèi)弟子都怕他,只因他太過嚴肅冷冽,不茍言笑。除了正事,從不多說一個字,莫名的讓人感覺壓力和威懾。
有些人的氣場和威嚴靠儀仗和人多,就如天君白離,宮殿金碧輝煌,君位寶座修得高高在上,執(zhí)扇仙娥端站兩旁,那容顏也是一等一的好,神職按級別依次排序站位,絲毫不亂,金甲天兵威武護衛(wèi),該有的排場一樣不少,生生造出了天君的森嚴之勢;有些人的氣場則是靠性格和天生的邪氣,如魔君翟曦,天生身形高大,加之性格霸道,眼神絕傲張狂,往人前一站,哪怕沒有繁瑣儀仗,也能讓人感覺到氣勢和壓力。
眼前的炫月,銀發(fā)藍眸,玄白錦衣不染凡塵,眼神冷冽冰涼,那種讓人無法靠近的氣息,帶著寒意襲來,感覺稍微靠近一點,都會被凝結(jié)成霜。雖讓人不寒而栗,卻又是超塵脫俗,不可褻瀆的存在。這種實實在在的拒人千里,很獨特奇怪,卻又理所當然。
佰仟云一動不動的盯著炫月,他表情平靜嚴峻,薄唇輕啟,似在交代和頒布什么事,對上她的目光,微微一怔,移開視線繼續(xù)說話。
此時的佰仟云恍惚的看著他,這個對所有人都冷若冰霜,卻有著女人都自嘆不如的絕色容貌,那精雕細琢的俊逸,那冰冷刺骨的目光,以及高深莫測的修為,無不令人退避三舍的男人。炫月,他是自己的男人,他的笑,他的溫柔和熱情,只為她一人擁有。
佰仟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知足,嘴角不知不覺勾起了笑意。突然身形一歪,凌霧撞了她一下,低聲道:“口水流出來了!”
佰仟云慌忙下意識的一摸唇角,并無異樣,才發(fā)現(xiàn)被他戲弄,氣不過狠狠的朝凌霧撞了回去,凌霧身體一偏,躲了過去。
“咳咳!”莫煙掩嘴輕咳兩聲,二人方才正經(jīng)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