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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生物大調(diào)查

第二十九章 歸巢感

異形生物大調(diào)查 燭陽 3141 2020-02-05 00:24:00

  于福海艱難地睜開眼睛,看著我握著的繩子,我故意把繩子的切口折到手掌里,藏了起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什么話都沒說出來,又閉上了眼睛。

  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陳輝也完全變了一個人。

  這兩件事我都難以接受,坐在于福海前面,我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想思考個所以然來,可是我什么都想不通。

  到底是因為什么?就因為那只怪異的生物嗎?

  我忽然有點想念張庸,盡管我才認(rèn)識他一天不到,可我覺得他能帶給我安全感。我翻出從張庸那拿來的打火機(jī),“啪”地打開上蓋,一劃砂輪,火苗就竄了出來,隨著微弱的風(fēng)輕輕搖曳。

  火苗不足以照亮任何東西。

  我合上前蓋,又打開前蓋,聽著打火機(jī)發(fā)出的“啪啪”脆響,一直重復(fù)著這個動作。

  不能再想那些麻煩事了,我得想辦法救我們兩個人的命。現(xiàn)在,我們被困在了山洪里,想要從這里走出去就得橫渡山洪,但山洪什么時候會消退是不可預(yù)知的事情,而我們沒有任何能夠保證生存的東西。

  于福海的病情本來就已經(jīng)非常嚴(yán)重,這一次又在山洪里漂流了好幾個小時,就更加嚴(yán)重了,我收起打火機(jī),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得嚇人。

  這樣燒下去,再有兩天這家伙估計就得一命嗚呼。

  我把視線轉(zhuǎn)向山體內(nèi)部。

  “禿子,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里面的情況?!?p>  于福海虛弱的點了下頭,我把他拖到一個有坡度的地方,放他躺下,而后拿起手電筒往山體深處走去。

  山洪的水流聲漸漸遠(yuǎn)去,周圍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動物或者植物,只有頭頂和腳下的巖壁像是漢堡把我夾在中間。

  回過頭,已經(jīng)看不到山洪了。

  有滴水的聲音傳進(jìn)我的耳朵里。我循著聲音走過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淺的水坑,是頭上的巖石滴下來的水形成的,看起來非常清澈。

  我彎下腰,捧了一口水喝下去,水清涼而甘甜,可我的胸口卻因為彎腰的動作疼的幾乎窒息。

  我把衣服解開,用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胸口查看,果不其然,被狼抓出來的傷口幾乎要泡爛了,里面全都是泥沙。幸虧昨晚上了些藥,否則情況恐怕會更嚴(yán)重。

  我側(cè)躺進(jìn)水坑里,捧起水清洗傷口,忍著疼痛盡可能的把傷口里的泥沙洗掉,洗著洗著我自己忍不住就笑了,心里想再給我個草帽,我就去當(dāng)海賊王。

  就在傷口清洗得差不多的時候,我突然在水坑里摸到一個像豬皮一樣質(zhì)感的東西,差不多有巴掌大小。我立刻坐起來,從水里把那東西拿出來一照,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個折疊式的錢包。

  這地方怎么會有錢包?

  錢包完好無損,我打開看了一下,里面還有一些錢的碎屑,已經(jīng)徹底泡爛了,連是什么面值的錢都分不清。我又打開錢包的夾層翻找了一下,結(jié)果在最里面的夾層里找到了一張已經(jīng)泡的嚴(yán)重變形、幾乎要爛掉的身份證。

  我小心翼翼地把身份證抽出來,瞇著眼睛仔細(xì)辨認(rèn)身份證上模糊的人頭像,但是看不清。我的視線轉(zhuǎn)向左側(cè)的身份信息,又看了老半天才看清,萎靡的精神立刻抖擻起來。

  名字那欄上,寫的是:于福海。

  于福海的錢包?!

  我怕看錯了,又仔細(xì)辨認(rèn)了老半天,確認(rèn)是于福海的名字之后,身份證上那模糊的頭像也就越看越像他,不過是長著頭發(fā)的時候。

  兩年前于福海那批偷獵者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但是于福海并沒有跟我說過他們故意沒有帶身份證之類的東西隱瞞身份,也沒有提過羅玉堂有沒有讓他們隱瞞身份。但是,能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都沒有找到。

  本來我還以為是他們都沒帶,可看現(xiàn)在的情況,于福海的身份證是中途掉了,而其他人能證明身份的東西,恐怕是死后被搜走了。

  于福海來過這!

  我顫抖著手,拿著錢包和身份證跑回于福海那里,他還在那躺著,呼吸的時候發(fā)出的聲音像肺葉泡在水里似得,聽得令人難受。我扶起他,道:“禿子,睜眼看看,這是不是你的?”

  于福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我把身份證打開立起來,用手電照著它。

  于福海艱難地瞪起了眼睛:“你……在哪找的?”

  “是你的吧!”我道:“在前面一個積水坑發(fā)現(xiàn)的,于福海,你仔細(xì)回憶一下,你是不是來過這里?”

  其實用不上他回憶。

  就算他回憶,恐怕也回憶不出,之前他就跟我說過,他掉落山澗,被水沖走,他當(dāng)時說山澗沒有多深,是因為還下著暴雨,水沒有漲起來。之后他從某個地方爬出來,再也沒有被水拍打的感覺,但能聽到雨聲,說明他從山澗爬出來后就進(jìn)入了能避雨的地方。

  在深山老林中,能避雨的地方,又恰巧在山澗邊的,有多少?

  況且他的身份證還在這。

  于福海分明是跌落進(jìn)這條洪流里,被沖到這里來的!

  當(dāng)時是夜晚,山洪沒有漲起來,他說摸到了碎石,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被山洪淹沒了。

  我本想帶于福海離開,卻陰差陽錯的,距離于福海所說的地方越來越近了。

  于福海把錢包拿在手里仔細(xì)觀看:“是我的。”他看向山體深處:“我來過這。”

  沒等我說什么,于福海就艱難地爬起來,搖晃了兩下才站穩(wěn):“就在里面。”他道:“那個大霧彌漫的世界?!?p>  “你現(xiàn)在的身體可遭不住?!蔽艺胝f先離開再說,于福海就伸手打斷了我的話。

  他的眼睛又瞇了起來,蒼白的臉露出一種像是癡迷一樣的表情,道:“我死也要死在那。”

  “你怎么回事?!我可告訴你,你真就活不長了!”我氣得罵道:“你他媽就沒點自覺嗎?”

  于福海沒有回答我,我又道:“你在精神病院裝瘋賣傻裝了兩年,也沒見你過來找,怎么著,現(xiàn)在你還想死在那個地方?”

  “是你勾引我來的?!?p>  “我還!……”我想說我還有錯了?但這句話我沒說完,仔細(xì)想想,還真是我的錯,盡管我不想去承認(rèn)??刹幌氤姓J(rèn)的原因不就是因為,我怕于福海死了,會被內(nèi)疚和后悔所糾纏嗎?

  “沒錯,是我。但你也不能不要命啊!就為了找到那個地方,你到底圖什么?。俊?p>  他摟住我的肩膀站穩(wěn),聲音松軟無力:“我什么也不圖,就是想回去。越接近這片山脈,我的這種欲望越強(qiáng)烈,硬要形容的話……”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在看到他的身份證之后,他就逐漸精神了起來,看起來像極了回光返照:“那是一種歸巢感。”

  “歸巢感?”

  我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可我不明白,能讓生物產(chǎn)生歸巢感的地方,不應(yīng)該是家嗎?

  “你是不是燒糊涂了?”我道:“那個地方可不是你家。”

  于福海搖了搖頭,回道:“是它的?!?p>  它?那只怪異的生物嗎?保險箱還在陳輝手里,那只生物對于福海的影響竟然有這么大?只不過被寄生在了腦袋上而已,難道那東西把自己的基因也留在于福海的腦子里了?

  “小哥……”

  “我是小老弟?!?p>  “爹?!?p>  “行了兒子?!蔽易プ∷旁谖壹绨蛏系氖郑钙饋韼е呦蛏襟w深處:“就沖你這一句話,你就算是死,爹也讓你到了地方再死。”

  和山洞不同,山體內(nèi)部橫向的空間很大,縱向的空間卻越來越小,在剛進(jìn)山體被山洪沖刷的地方,山體內(nèi)部的高度得有個三五米,到了找到錢包的積水坑處,就只有兩米左右了,再往前走,還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積水坑,都是從山體上滲下來的水,不過高度幾乎就沒有再降下來過。

  我喂于福海喝了點滲下來的水,就繼續(xù)前行??钢诟:#业捏w力也消耗得很快,沒多久就有點走不動了,問于福海還有多遠(yuǎn),他就說不知道。

  又走了一會兒,于福海就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意識也模模糊糊,連我叫他都要好幾聲才能應(yīng)一聲。沒辦法,我只能背著他繼續(xù)往前走。

  傷口還在緩慢的滲血。

  我有一種感覺隨時會衰竭至死的感覺。

  到最后,連我自己的意識都開始模糊,手電筒的光也變得越來越微弱,我甚至不知道,于福海是不是還活著,我是不是在背著一具尸體。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又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心里迷迷糊糊的想著,是不是又繞回來了,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白走了一趟?

  腳下忽然滑了一跤。

  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我一下子向后跌倒,但沒有摔到頭,耳邊反而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這時候我才想起來,原來于福海還在我背上。

  我反而清醒了不少,想爬起來,卻感到身體在下滑,我又本能地想要抓到點什么,結(jié)果抓住了于福海的腿。

  接著,只能“噗通”一聲,我們又他媽的掉進(jìn)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水里。

  一種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包圍了我。

  我這條命得交代在這了。但是很奇怪,我并沒有覺得害怕,在害怕之前,我首先感到的是遺憾,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著,還是沒能把于福海送到那個地方。

  我吸了最后一口氣。

  水將我徹底的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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