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似宴來到那男人所說的書柜前,里面陳列著很多竹簡。
她也不懂,干脆就隨手拿了一個,可沒想到的是這竹簡像是被什么法術(shù)封住了一樣,任她怎么用力都紋絲不動。
什么鬼?為什么打不開?
鐘似宴又換了幾個竹簡,還是打不開。
“小丫頭,這里的書可不是你想看就能看的。”這時,背后又傳來那男人懶散的聲音,“每本書都有人的靈魂,如果你的靈魂不夠扎實,很容易會被侵入,打不開竹簡自然是因為你的靈魂不夠資格。”
鐘似宴聽后并沒有生氣,而是很愜意的一笑:“那么大叔,你說要怎么樣才能讓我的靈魂有資格讀這些書呢?”
“呵呵?!?p> 男人微笑,一瞬間,埋入陰影的臉忽然變得明亮起來,他像是聽見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總是拘泥于眼前的東西,不會用腦子行動。”
語畢,就不再理會鐘似宴,將書放在臉上繼續(xù)小憩。
鐘似宴挑了挑眉,也不再看那個男人,目光繼續(xù)落在這排書架上。
竹簡她一個一個檢查了過來,依舊沒有打開的辦法。
靈魂不夠資格……鐘似宴思考起那個男人的話,而后她又搖了搖頭。
或許不要太拘泥于他的話比較好,靈魂也好,不夠資格也罷,對于她來說,這些原本都是意義不明的理解。
鐘似宴很快換了個角度思考,她掃了一眼書架,隨即目光就很快移開,開始打量起木制書架,她想:“現(xiàn)在這里可是我腦海中的機(jī)關(guān)塔,我以前經(jīng)常和阿堯來這玩,除了我和阿堯,沒有人比我們更能了解機(jī)關(guān)塔的秘密?!?p> “如果這里的幻陣真能模擬出我記憶中的機(jī)關(guān)塔的話,那么阿堯在這里留下的東西也不會被抹去?!辩娝蒲缈拷粋€書架,將里面的竹簡都拿了出來放在地上,她用手掌去觸摸和感受里面的墻壁,果然摸到了一排字跡。
那家伙總喜歡將一些刻些東西在上面,有時候是亂七八糟的標(biāo)記,有時候涉及一些機(jī)關(guān)術(shù)的知識,不過鐘似宴相信,既然這個幻境變成機(jī)關(guān)塔的模樣,一定是在提醒她什么。
“鳴無常之鐘,啼非情之鴉,汝之劍道指方?”
鐘似宴一邊用手指摩挲著那些字跡,一邊在心里默念出來,只是當(dāng)她念完之后,她面上浮現(xiàn)不解。
“鐘?烏鴉?什么玩意兒?”
鐘似宴讀著這莫名其妙的話語,又細(xì)致地將整個塔內(nèi)的四壁、天花板、地面全部掃視了一遍,終于她的目光終于落到了那個睡著的男人身后的天臺。
“我記得機(jī)關(guān)塔里并沒有那個天臺?!?p> 她快速走上三層臺階,并看了看地上睡得很熟的男人,睡沒個睡相,居然還打著鼾,腳邊還放著一套茶具,這人看起來比看門大爺還瀟灑。
鐘似宴無語,她小心翼翼地掠過他,朝著他背后的天臺走去,卻未從注意到,那男人被書蓋住的臉上竟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果不其然,天臺上空的中央竟有個金色的大鐘懸掛在房頂,她粗略地張望了幾秒后,便注意到鐘的表面上刻著幾只三只腳的烏鴉。
等一下,三只腳的烏鴉?
金烏!在古代神話里,三只腳的黑烏鴉蹲居在紅日中央,它的周圍是金光閃爍的紅光,故被成為金烏。
鐘似宴若有所思道:“鳴無常之鐘,啼非情之鴉,汝之劍道指方……看來不把它敲響是不行了?!?p> 她又看了看周圍,想找一個能敲鐘的東西,甚至還跑到男人旁邊企圖趁他睡著,借此搜刮點什么。
“算了,要是真下手了,這人會不會一生氣就把我宰了……”鐘似宴看著睡得像頭豬一樣的男人,放棄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對,我腦子是被瓦特了嗎,那把鐵錘是被我吃了嗎!”
鐘似宴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瓦特了,她從腰上取下鐵錘,不知道為什么這原本黑黝黝的錘身混入了幾分猩紅,不由地讓人覺得可怕。
她也不管這一敲會不會把人吵醒,反正她的良心早就兩塊五賣掉了,抱著試試也不會死的心態(tài),她朝著那口鐘猛地一敲。
鐘聲頓時響起,由于鐘似宴站得太近,震得她腦袋發(fā)暈,仿佛有一千個自己在腦中打架。
而這一剎那,鐘面上金烏之景在這不大的空間中次第亮起,沿著鐘面莊嚴(yán)的鋪開,鐘似宴看著那金烏散發(fā)的光芒越來越刺眼,她甚至看到它們的翅膀竟動了動。
鐘似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只見那幾只金烏左顧右盼的,突然目光鎖定在了鐘似宴身上,然后從鐘面上騰空而出,朝她面上飛去。
鐘似宴用錘擋去,可依舊沒有用,那幾只金烏行動軌跡靈巧得感人,她頓時感到一股燙熱撲面而來,像是有幾只炮彈轟進(jìn)她的身體里。
雖然沒有強(qiáng)烈的痛感,但鐘似宴全身上下都在冒煙,甚至覺得有幾個火球在自己體內(nèi)亂竄,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這些小東西給烤糊了。
“靠——”
鐘似宴跪倒在地,她看向睡在一旁的男人,想要向他求救,但火焰像是蔓延到她的喉嚨,仿佛空氣一下子抽走,只能捂著喉嚨倒在地上。
她的靈魂在燃燒!她的腦海突然閃出這一句話來。
與此同時,她的錘正好落在她眼前,她看著那把猩紅的鐵錘,目光逐漸變得深邃,整個人像要被它吸進(jìn)去一樣。
錘面上冒出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斜著眼睛睨視她,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獵物,邪惡無比。
鐘似宴與他對視了兩三秒,似乎料想到什么,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升騰。
看你媽個丫!
眼看鐵錘的顏色越來越紅,很快變得跟血差不多,而附在錘上的人影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
不好!鐘似宴的瞳仁不知不覺張到了最大,意識在剎那間明滅不斷,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什么東西正源源不斷地被這鐵錘吸入其中。
嫣紅的光流從鐵錘中宛轉(zhuǎn)騰起,隨即如同鷹隼朝著鐘似宴的眉心射去。
鐘似宴再次睜開眼,那個瞬間,她仿佛是穿越到另一個時空。
周圍黑得沒有邊界,這片黑暗的區(qū)域沒有一絲光亮,唯一能視物的只有自己和對面那個散發(fā)著紅光的人影,猛烈的呼嚎突然間近在咫尺,鐘似宴甚至能從中聽到無數(shù)人的凄厲長鳴。
她看到猩紅色的人影像潮水般朝她撲過來,她無法逃脫,只能感受到四周的空氣變得灼熱起來。
“滾開——!”
鐘似宴此時滿腦的憤恨中,在這不明之火引來的暴怒,讓她忍不住沖動想空手跟這人影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