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長清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發(fā)呆。夏蘭和芙兒還沒有回來,院子里的其他小丫鬟根本不敢再上前打擾她。
盯著朱紅色的院門看了一會兒,今天下午北辰冉月沒再來,以后也不會再來了。
這樣也好。
突然,長清手腕上的玉鐲微微發(fā)燙,長清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自己這些天來著實不易。
四種不同的陣法,蘊含著四種不一樣的信息,都是煉器師和高階修士之間的“行話?!?p> 這樣的陣法在中州都是有賣現(xiàn)成的,直接由修士動手融入到玉盒上就可以。
長清之前去販賣消息的縹緲閣,也只問出榮安界確有這樣的“行話”,再多的她就無權知道了。長清只能先將自己知道的一一試過,若是無用,左樊裳看不懂,她還要再現(xiàn)身找他。如此卻失了主動權。
一直以來,煉器師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總有高階修士心氣高,架子大,不愿意低聲下氣的求人,再者也有許多無人給引薦煉器師的高階修士。
而那邊凡是有本事的煉器師,誰也不缺找其煉器的修士,但總不會拒絕高價酬金的。
所以發(fā)展到后來,便是由想找煉器師煉器的修士主動將“定金”送上門,定金為煉器報酬的十分之一。
若煉器師因“定金”而心動,自會對玉盒上的陣法做出回應。不同于當面談判,煉器師一旦回應了玉盒上的陣法,便算作已經(jīng)做出保證,力所能及之下,一定會幫那人煉器。
等雙方見了面,根本不需要再多說什么,你給靈石我煉器,多好。
長清一直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妙,不需要搭人情,既免了求人的過程,也少了許多口舌,多花些酬金也就無所謂了。
不過她前世的靈器大多都是楚京墨給煉的,從不需要找別的煉器師,如此做法還真是頭一遭。
這么想著,長清回屋換了身行頭,抬腳便出了門?,F(xiàn)在還不算太晚,她在院子里閑著也是發(fā)呆,不如去左樊裳那走一趟。
……
顧長清很慶幸在白城那次沒有見到左樊裳,不然真是不好辦。
前世她用的靈器要么是楚京墨給她煉的,要么是別人送的自己買的,從未有過和其他煉器師打交道的經(jīng)歷。
而一直以來,楚京墨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煉器之事幾乎是隨叫隨到。所以在長清眼里,煉器師再向世人所說的那樣脾氣臭架子大不好接觸,多少也有個度。
長清之前甚至想過先和左樊裳交好,再付酬金央他幫忙煉劍,最好再發(fā)個心魔誓。不求別的,只要日后別在其他地方把她賣了就行,畢竟不管是開天隕石還是玄晶,以左樊裳的出身和能力,顧長清不敢保證他一定半點不識。
后來再三考慮,與其吃力做這些,還要想法子編造靈劍和煉器材料都是從哪來的,不如從一開始就換個身份銀貨兩訖。唯一的難處就是以后不能在左樊裳面前使用承影。
兩害相權,長清很快就選了最省事的一個。尤其是在左樊裳對她還有偏見的情況下,主動結交,找虐呢?
至于后者,榮安界那么大,她以后見到這位煉器大師繞道走就是了。
可是已經(jīng)站在王府別院的顧長清,還是覺得自己之前太樂觀了。
……
“兄臺來找左某之前,沒有打聽清楚嗎?”左樊裳也很是無辜。這幾天接二連三的珍惜煉器材料送到自己面前,偏偏他連那人是誰,有什么目的都不知道。
今天好不容易在玉盒上見到熟悉的陣法,猶豫再三,到底還是想見一見是什么人這么大的手筆。
換句話說,他心動了。
十種珍惜的煉器材料啊,就是他這個寶器閣的首席大弟子,手中都尚拿不出十種如此珍惜的煉器材料。若是給他煉制,加以輔助材料,便是十件至少五品以上的靈器,單是五品的靈器,便靈王見了都會眼紅。
看著眼前這個靈王高階的男人,男人一襲黑袍遮住全身,左樊裳無奈道:“兄臺不知,我現(xiàn)在并沒有異火嗎?”
“嗯?”顧長清皺眉,“我之前同人打聽……”
“之前確有家?guī)熛噘浀漠惢鹪谏?,可不久前在秘境歷練之時,左某遇險,不幸失了異火?!?p> 顧長清直直看了左樊裳一會兒,心道怎么這么倒霉。
左樊裳也很是可惜,只得道:“實在無法幫到兄臺,望兄臺見諒。這是兄臺送來的四件珍惜靈材,還請兄臺收回?!?p> 顧長清隨手將前三天送來的玉盒收回到儲物袋,留下最后一個,“這是規(guī)矩。”
用這樣的辦法請煉器師出手煉器,不論煉器師同不同意幫忙,是否能做到,定金都不能再往回收了。
不然若人人都用這樣的辦法,煉器師不同意的那些,還要再費力將其送回到原主人手上嗎?
雖然對于普通修士來說,煉器師和煉丹師本來就是很流氓的職業(yè),因為他們出手之前,都有一個默認的規(guī)矩——成敗不論。
偏偏那些人也愿意。
盡管如此,用這個方式找煉器師煉器的修士依然不多,至少左樊裳還是第一次遇到,偏偏又力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