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霍索恩照常主持了早課，然后離開了教堂。
昨夜的事情鬧得教堂內(nèi)人心惶惶，然而今天的早課還是和往日一樣進行下去了，盡管一群人在臺下憋得死去活來也感受不到什么，霍索恩還是笑瞇瞇的看著他們，這讓心態(tài)接連遭遇打擊的教堂眾人感覺到了一點輕松。
雖然早課已經(jīng)變了味，但這也算是霍索恩的目的，盡量用過去的生活來放松修士們的心態(tài)。
……
護教軍的駐地，哈羅德看著不敲門就走進自己營房的霍索恩，臉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你能當(dāng)不速之客，我就不能了？”
“小混蛋，我去你那邊是為了提醒你們好吧，不然都不知道你們要燈下黑多久，等到那些會魔法的囚犯把看管所拆了再找我就沒用了?！?p>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霍索恩有些輕佻地看著自己的同事，“你們護教軍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p> “怎么說呢，就算沒有了神術(shù)，我們護教軍仍然可以把你們教堂從頭到尾殺個遍，然后把你綁在護教軍的大旗上?！惫_德得意洋洋。
“哦哦，那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假如，我是說假如，莫蘭家族現(xiàn)在帶著全部家底殺過來，你接得住么?！被羲鞫鞯拿嫔珖?yán)肅了起來。
“接不住，怎么可能接得住?！惫_德苦笑了起來，“你當(dāng)我的兵各個都是戰(zhàn)神呢，老莫蘭那里至少屯了兩千多號人，算下來，我們護教軍得一打九。就算是守城戰(zhàn)——不，我們連個像樣的城墻都沒有，守你媽個頭。”
“而且，指不定本尼迪克特那孫子還藏了些什么東西，估計在他眼里，現(xiàn)在的引星城就是一個扒光了衣服的肉丸子，躺在床上妖嬈地對他說：‘來吃我啊，大少爺……’?！惫_德模仿得惟妙惟肖。
霍索恩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差點把長杖給折了，“那咋辦嘛，現(xiàn)在就在大門口舉著個白旗，上面寫著‘恭迎莫蘭大少爺蒞臨引星城考察’？”
“準(zhǔn)確的說，你應(yīng)該寫莫蘭伯爵，因為老莫蘭還沒掛呢?！惫_德提出了建設(shè)性的意見。
……
奧斯汀悠悠轉(zhuǎn)醒，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坐起了身。
左手臂上纏著幾圈繃帶，大概是昨天被燒傷了，奧斯汀戳了戳，感覺有點疼。
走出了房間，他看著走廊深處那間已經(jīng)連門都沒有的了房間，苦笑了一下。身邊走過的仆人向他鞠躬致意，但臉上都帶著些奇怪的表情，似乎在努力憋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眾W斯汀有氣無力的說了兩句，轉(zhuǎn)身下了樓梯，走到了主臥的門前。
“篤篤篤”地敲了幾聲門，開門的是他的長兄——本尼迪克特·莫蘭。本尼迪克特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走到了床邊，輕輕地掀開了紗幕。
“父親大人，奧斯汀來了?！?p> 裹在被子里的老者似乎沒什么力氣，輕輕抬了抬眼皮，咳嗽了兩聲，示意自己聽到了。
奧斯汀見到這一幕，快步上前，往床頭鞠了一躬，道了一聲早安。郎曼伯爵有氣無力地笑了一笑，伸出滿布皺紋的手，在奧斯汀的臉上輕輕摩挲著。
“早安，我的孩子?！崩陕D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了幾個字，聲音像是一臺破舊的風(fēng)箱。奧斯汀看著已經(jīng)風(fēng)年殘燭的父親，眼睛里有些酸，他握住了郎曼伯爵的手，感受著其上深深的溝壑。
走出了主臥，本尼迪克特也跟了出來，兩人一前一后地漫步到了庭院中。
“奧斯汀，昨天發(fā)生的那件事，父親并不知道?！北灸岬峡颂刈诹嘶▍策叺拈L凳上，奧斯汀也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
“我更想知道之后發(fā)生了什么?！眾W斯汀苦笑。
“在房間著了火之后，你奇跡般地沒有被火焰灼傷，只是被倒下的書架砸傷了手，你昨天大概只是嚇暈過去了?！?p> “真丟人啊，堂堂少爺被嚇暈了。以后我在女仆面前怎么做人?！?p> “魔法，好玩嗎？”本尼迪克特悠悠發(fā)問。
“當(dāng)然……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每天看你鼓搗那些東西，除了住在臥室的父親以外，不少人都看出來了吧。”本尼迪克特輕笑，“你就盡管去玩吧，注意安全就是了?！?p> “啊？這東西……教會不是禁止的嗎?！?p> “你睡得太久了，連昨天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北灸岬峡颂貜囊露道锍槌隽艘痪砑?，“好好看看。”
紙上的內(nèi)容對于奧斯汀來說簡直是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沖擊，他愣了好一陣，才反應(yīng)過來：“也就是說，昨天我把自己給炸了，純粹是因為魔力的濃度太高了？”
“大概是吧，魔法這事我也不是很懂，你只要知道兩點——教會變?nèi)趿?，魔法師變強了?！北灸岬峡颂厣炝藗€懶腰，舒舒服服地靠在長椅上，“奧斯汀，你要做好接受戰(zhàn)爭的準(zhǔn)備啊?！?p> “……哥，你的意思是，你要對教會動手嗎？”奧斯汀看著自己的兄長，感覺他有些陌生。
“不，至少不會在父親去世前?！北灸岬峡颂?fù)u了搖頭，“他……他太懦弱了，就算他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他也不會做出任何的行動，直到我們被宰割，被兼并。”
“當(dāng)然，就算這樣，他仍然是我的父親，我選擇尊重他的想法?！北灸岬峡颂仄鹕??！昂煤每紤]吧，奧斯汀?！?p> 奧斯汀看著本尼迪克特從拐角處消失，深深地嘆了口氣。
……
霍索恩有點局促地坐在小板凳上，雙手放在膝蓋上。左邊的賈德摸了摸自己的額角，右邊的南希十分認(rèn)真地攤開了一本筆記本。
看著下面坐著的三個“學(xué)生”，蒂法妮板著一張臉，但絲毫抑制不住即將溢出的笑意，看了一眼提綱：“咳咳，接下來，就由我，蒂法妮講師來給你們教授魔法的基礎(chǔ)知識?！?p> 手里轉(zhuǎn)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教鞭，蒂法妮敲了敲黑板，“首先，我先教會你們一些基礎(chǔ)名詞的含義。有哪位同學(xué)知道‘魔法’的定義？”
“講師，我知道?！辟Z德舉手，“魔法就是念一堆亂七八糟的話，然后放出一些水花之類的東西?！?p> “啪”的一聲，教鞭敲在了賈德油光發(fā)亮的額頭上，震下了幾根頭發(fā)。賈德剛想說話，被霍索恩瞪了一眼。
“看來同學(xué)們對魔法的本質(zhì)不太了解。所謂魔法，就是通過使用者的精神力，或叫做靈源來操縱魔力，并使之與空氣中的特定元素相結(jié)合，在咒語的作用下產(chǎn)生對應(yīng)效果的技藝。這是千百年來人類對魔法的定義?！?p> “當(dāng)然，這個定義其實是不完善的，魔法還可以通過符文段或者部分冥印釋放出來，這些內(nèi)容我們以后再學(xué)?！?p> “通過魔法的定義我們可以得知，其中屬于使用者的部分只有一個，來賈德你來回答?！?p> “報告講師，是魔力?！苯瘫抻智昧讼氯ァ?p> “是精神力，蠢蛋！這都學(xué)不會還學(xué)什么魔法！”三人默默低頭。
“所以說，想要釋放出更強的魔法，我們只有一種途徑——提高自己的精神力。對于我們而言，提高精神力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冥想’。早在兩千九百年前，但澤學(xué)派的一個先驅(qū)者就提出了冥想的概念，然而第一個冥想法直到一百三十年后才被實踐出來?！?p> “在此之后，冥想法不斷地被完善、修正，而后派生出了許多不同流派的冥想法，說到底，冥想法的本質(zhì)還是利用魔力來強化精神力，當(dāng)然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流程已經(jīng)十分復(fù)雜?！钡俜荽丝跉?，看了眼提綱。
“好了，現(xiàn)在你們有什么問題么。”
“講師，咒語是什么原理，為什么它能產(chǎn)生不同的效果？”南希舉手。
“咒語的本質(zhì)是一串特殊的文字，應(yīng)該叫做符文。但是我們目前對符文的了解還太少，也不知道符文究竟代表了些什么?！?p> “好了，提問環(huán)節(jié)到此結(jié)束，我們現(xiàn)在來講講其他的名詞?！?p> “魔力，顧名思義，釋放魔法時所消耗的基本能量，濃度越高，就越容易被調(diào)用，就跟現(xiàn)在的情況一樣?！?p> “元素，是在空間中游離的微粒。目前所發(fā)現(xiàn)的元素共有十二種，其中包括基礎(chǔ)元素風(fēng)、水、地、火，衍生元素冰、電、光、暗，特殊元素生、滅、時、空?！?p> “元素是非常奇妙的物質(zhì)，它在平常釋放魔法時不會被消耗，但它能夠在精神力的催化下與魔力融合，改變魔力的性質(zhì)。它在魔力充沛的條件下會自然生成，同時也跟所處環(huán)境有關(guān)。但某些冥印能夠把元素轉(zhuǎn)化為精神力、魔力等等?！?p> “提了半天的冥印，其實冥印才是我們最該關(guān)注的東西?！钡俜莺攘艘淮罂谒?，好像進入了狀態(tài)。
“接下來我們簡單地討論一下冥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