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與他見面是在高考。
“哎?你和我在同一個地方考?”人山人海里,我又看見了何虛年,就如同那年疫情時一樣。
“哦,你也在一中考呀!”何虛年驚奇的看著我。
“怎么樣,題難不難?”我問。
“感覺比去年還要難?!焙翁撃暾f。
“嘿嘿,這輩子想去個一中沒去成,沒想到第一次去一中是在高考的時候。”我慚愧的說。
“我感覺,我可能還要留級。”
“這可不興說,還有好多門沒考呢?!蔽艺f。
“光一門就落下太多了。”
“能走還是走吧。”我的聲音越來越低。
“沒辦法,老天眷戀我?!焙翁撃暾f。
談話間,他的父親找到了他,“這是你同學?”他父親問。
“哦,這是葉雨嘛,當時我入學就是他帶著咱們去找的班主任嘛!”何虛年說。
“哦,想起來了,你們一個考場?”何虛年的父親問我。
“哦?!?p> “哎呀,畢業(yè)了,也是同學,以后你們有什么困難可以相互幫助嘛?!焙翁撃甑母赣H說。
“哦?!?p> “那個,今年題難嗎?”何虛年的父親問。
“他可是我們班的好學生呢,天天學習,可卷了,哦對,他還寫書呢,是大作家?!焙翁撃険屩f。
“不知道了,聽別人說挺難?!蔽掖_實不知道難不難,卻也知道,不是不知道難不難,而是不敢說難不難,于是也只能借著別人的口吻說難,實際上我心里清楚,今年高考對于我來說,也是非常危險的,此時的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你們對對答案看看哪里不一樣?!焙翁撃甑母赣H說。
“爸,人家說考完不能對答案”何虛年說。
“哦,對對對,怕影響下一門是吧?!焙翁撃犟R上回應著。
“你還是作家?”何虛年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我。
“就是個愛好,瞎寫寫?!边@句話對于我來說并不是謙虛,而是我真的不是什么大作家,就連作家這個稱謂我都不知道我算不算。
“賺錢嗎?”何虛年的父親問。
“哦,不賺錢不賺錢,就是一個小愛好?!蔽颐φf,對于這件事,我真的很怕是誤會。
“行了,一會兒人多又要堵車了,等下午考完你們再聊吧。”何虛年的父親將電動車調了頭。
“哦?!蔽覔]了揮手看著那對父子消失在人海里。
直到下午走出考場,我還是沒有看到他。
那一年是漫長的,也是轉瞬即逝的,是孤獨的,也是幾萬萬人一起度過的,23年的夏天“呼喊,激動”響徹了這片城市,我們似乎放下了那塊巨石,似乎告別了過去,而,我們后來再也沒有見過了,或許他去了另一座城市,或許他依舊在那場齒輪中尋求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