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反殺霸總?。渴?/h1>
天色晦暗不明,一輪新月從地平線而來,冉冉上升,直至中天。
戚萋和石偉已經(jīng)腰酸背痛,疲憊不堪。
杜一茗依然端坐如鐘,孤獨又永恒。
月華灑落水面,映得湖水油油亮亮。他身邊也徐徐隴上層銀光,不言不笑,似仙似妖。
戚萋扯一把隔壁石偉的臂,附耳淺聲:“你別說還真挺有點“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意思。”
“累了就先回去吧!石偉去送送戚小姐。”杜一茗依然巋然不動,都不肯看二人一眼直接開口交代。
不走!難不成陪著他喂蚊子嗎?戚萋真的乏了,也懶得和他扯皮,緊跟著石偉回程。不時駐足回頭,看著水汽蒸騰,他漸漸裊沒在層層迷霧中,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戚萋回頭,不解地?fù)u搖頭。
“回房睡個好覺,老哥要繼續(xù)陪著老大夜釣去了。”石偉摸著戚萋發(fā)頂話音剛落,簡訊聲就緊跟而來。
低頭看了眼手機,上一秒還掛在臉上的笑凝住了,下一秒就被失落取而代之。石偉勉強苦笑一下,伸個懶腰掩飾:“今兒累慘了,可得好好補個覺。”
“嗯!晚安?!逼葺虏⒉徊鸫?,知道應(yīng)該是他怕自己半夜逃跑,才讓石偉看著自己的,一直都是如此,他半刻也不肯松懈的。
也許是暈機,也可能是舟車勞頓,戚萋還沒來得及復(fù)盤今天的見聞,罕見地沾枕頭就沉睡過去了。
翌日,是被石偉硬生生推醒的。
戚萋翻個身把臉埋進(jìn)枕里,壓著一端堵住耳朵。
“你自己.....去吧!我太困了?!焙磺宓耐鲁鰩讉€字。
石偉把手?jǐn)n在嘴邊,貼著她的耳朵:“老大說讓我一定拉上你?!?p> 也許是太久沒有睡個好覺了,戚萋格外貪戀被窩,最后還是無可奈何,強打著精神胡亂洗漱穿戴了一番。
“你為什么老叫他老大,搞得好像黑-社會一樣。”
“我老大可是正兒八經(jīng)生意人。”
石偉一直和杜一茗稱兄道弟,可是杜一茗好像對這份兄弟情很淡漠的樣子,他給小石頭很多特權(quán)殊榮,只是為了收買人心?戚萋腦袋渾渾噩噩一時想不明白。
剛一沾凳,一股困意就襲來,身體東倒西歪,戚萋眼見隔壁石偉頭點如啄米。兩人天剛擦亮就起床了,他原來也不能免俗,恐怕也只有杜一茗那樣鋼筋鐵骨的人不會犯困。
往他身邊靠了靠,兩人軟皮蛇一樣,背倚著背闔著眼皮打盹。
良久,杜一茗忽地開口支走石偉:“讓他們中午不要送飯過來了,去叫個大廚,我們現(xiàn)釣現(xiàn)吃。”
石偉經(jīng)過一晌的養(yǎng)精蓄銳,滿血復(fù)活樂顛顛地前去置辦。
經(jīng)過昨日的初學(xué)乍練,戚萋已經(jīng)上手,看著水漂浮動,她并不急著收竿,只是牢牢牽著魚,任它游竄,一點點磨損著魚的體力。杜一茗看著由遠(yuǎn)及近水波微漾,嘴角泛起一個笑:“你也學(xué)會溜魚了?!?p> “不然我怎么拉上來,它勁那么大。”戚萋習(xí)慣性地看他一眼,那一抹笑不懷好意,卻似曾相識。
一下子全明白了,自己是那條魚,他的意思不就是在玩我嗎?仰天大笑挖苦到:“怎么釣個魚沒清心寡欲還把邪性整出來了,我就說你絕不是頭小毛驢,怕是頭大獅子,真該讓石偉看看,怪不得你提前支走他呢!”
“哦,為什么要讓他看?!倍乓卉允且桓睔舛ㄉ耖e的模樣。
“我說你不是啥好人,他不信。我們就打賭誰輸了就遇上糞車爆炸?!逼葺潞敛谎陲?,坦坦蕩蕩。
杜一茗半氣半笑:“你應(yīng)該茍且偷安,而不是作死?!?p> “我知道自己是寄人籬下,應(yīng)該放下身段先自矮你半截才對。不過你實在是微妙玄通,深不可識,我實在是惶恐不安?!逼葺挛χ_始拍馬屁。
杜一茗眼神渙散一下,她盡收眼底,譏諷道:“你還真是自命不凡,不過下個套你就自投羅網(wǎng),我若不插嘴,你怕就要自夸了。少在本姑娘面前故弄玄虛,姑奶奶就是釣魚執(zhí)法,以便精準(zhǔn)打擊你這樣的蠢貨。”
喘口氣,見他不肯開口,兀自繼續(xù):“可不是我自己要來的,若低頭你也未必會留下我的命,你家夜夜無人看守,只留個親信,還不是為了方便干點殺人放火的臟事。”
戚萋眉眼帶笑挑一下眉,“你這樣的人絕不會希望女性扮演服從者的角色,據(jù)我所知溫柔順從無人能出葉汀其右,還想讓我放棄掙扎抵抗,可我篤定你是個吃硬不吃軟的茬??炷弥愕墓碓捜ヲ_沒畢業(yè)的女大學(xué)生吧!”哎!我自己就好像是沒畢業(yè)的女大學(xué)生吧。
風(fēng)流一笑,杜一茗依然理智又清醒:“逞口舌之快又什么意義呢?只要你的小命在我手里,我就一直掌握著主動權(quán)。”
“可我知道野外千萬別露后背的道理,別白費力氣勸降了,拿著這種話騙騙小姑娘還行。你要是真的勝券在握,為何不敢不放權(quán)給我?”戚萋質(zhì)疑道。
“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p> 戚萋沒英雄氣短,反而繼續(xù)周旋?!安徊瑳]準(zhǔn)單車變摩托。技不如人,自然就心悅誠服。”見他不為所動,“昨天放蛇的時候,我一不小心摸到了你的手背,觸感冰涼。蛇還知道為一腔熱血曬個太陽呢!”
不知那句,杜一茗心一緊。
戚萋上前扯一把他的面皮,嘟囔道“我有時候都要懷疑你是個披著人皮面具的機器人了?!?p> 杜一茗一手把住她的腕,戚萋往后一掙,與他拉開距離。
“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動你嗎?只要我愿意你就會投懷送抱?!?p> 乍一聽是句瘋話,看他穩(wěn)操勝券的樣子,不像開玩笑。看一眼他身后的汪著的一灘水,傳說中的逢水必落原理!他連自己不會游泳都知道嗎?自己卻對他還一無所知,來不及細(xì)想,既然他想推自己下水,何不先下手為強!
戚萋掌比疾風(fēng),突然強力一推,勢在必得。杜一茗也不甘示弱,牢牢反扣住戚萋的手腕,腳下一歪,兩人雙雙跌落,驚了一池魚。
才嗆了了一口水,與生俱來的求生欲就逼著戚萋牢牢扒住杜一茗。
落水本該窘迫狼狽,他仍一副臨危不亂的樣子。他的臉近在咫尺,嘴角無笑眼里含笑樣子瞧得真真切切,分明是做給自己看的。
該死,還是中計了!